可是就在看到陸靳川進來的那一刻。
她忽然心中就有了那麼一絲後悔。
她有些懼怕看到陸靳川這樣的眼神。
那樣明顯而又濃烈的厭惡與冷漠。
他走過來,柯芃本以為他是要對自己說些什麼。
不料,陸靳川徑直的路過她,走到了地上的祁靈那邊。
他帶來的人早已把這邊的人清掃乾淨,看著躺在地上的人,陸靳川眸色加深一陣,然後起身把她橫抱了起來。
在柯芃這個角度來看,她能很明顯的看到陸靳川眸中流露出來的心疼。
男人睫毛垂下,拳頭微微捏起,唇角的弧線有些繃緊。
他大概是真的很在乎這個女人,不然也不可能露出這種壓抑到極點的表情。
程懷有些氣喘籲籲的走到陸靳川身邊,說道:“陸總,警察已經到了,這邊交給我就可以了,你帶祁小姐去醫院吧。”
陸靳川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然後加快步伐的帶著祁靈走了出去。
柯芃向前一步,最後卻是落了個空。
他以為陸靳川最起碼會對自己說些什麼,打也好,罵也好,沒想到最後——
他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
柯芃像是心有不甘,咬牙叫住了陸靳川。
男人修長的身子頓住。
兩秒後,他回頭看了一眼。
陸靳川殷紅的薄唇微動,說出來的話無情又句句紮人。
“柯芃,你最好祈禱祁靈沒有事情,否則我讓你陪葬。”
那一瞬間。
柯芃像是渾身失去力氣一般的坐在地上。
印象裡那個斯文俊美的男人,唯一救贖過她的人如今似乎是不願意原諒她了。
柯芃忽然就有些抑製不住的捂住臉哭了出聲。
醫院那天。
陸靳川把煙頭扔到一邊,看她一眼,輕聲說道:
“去美國,彆回來了。”
柯芃茫然的看他。
陸靳川:“這事兒不怪你,重新開始吧,柯芃。”
在那些混沌的時光裡麵,陸靳川是第一個對她說出這種話的人。
他生來萬丈光芒,就連站在他身邊她都曾乞求過美好。
身邊的人都是冷漠厭惡的對待,唯有陸靳川那天對她說了一句。
“這事兒不怪你。”
想到這,柯芃哭聲壓抑不住了,臉上的妝也被哭花。
黑雲壓城,風聲呼嘯。
她的最後一點執念也徹底崩塌了。
……
……
空氣中似乎彌漫中淡淡的香味。
祁靈睫毛顫了顫,鼻子微嗅,聞到了一陣誘人的食物味道。
她睜開眸子,便看到窗邊站著一道身影。
男人修長且白皙的指尖正慢條斯理的修剪著花瓶裡麵的花,他側顏精致,陽光細碎的傾灑在他身上,鼻梁高聳,劍眉星目,一瞬間祁靈以為自己沒有醒來,還沉浸在夢中。
然而喉嚨的乾澀感卻提醒了她此刻是在現實裡。
她嘶啞的出了一聲,試圖提醒那邊的人。
陸靳川回頭,發現祁靈醒過來了。
他走過來,見她手指比劃了一下,便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他手掌端過來杯子,另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背,溫柔的給她遞著水。
祁靈喝了水,整個人清醒不少。
她睫毛眨動,認真的看向麵前的男人。
陸靳川放下杯子後,見祁靈一直盯著自己看,唇角便微微勾勒起,打趣道:“怎麼,幾天沒看見我,就想我了?”
祁靈舔了一下唇,微微歪頭,眸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
“你是?”
此話一出。
陸靳川的動作也是一頓。
他眸子垂下,看過來,問道:“不記得我是誰了?”
祁靈謹慎的點了一下頭。
陸靳川麵色有些變化,正準備起身去外麵叫外麵的大夫的時候——
餘光卻瞥到了祁靈背在身後正絞作一團的手指。
這是她說謊心虛時候的慣用姿勢。
一見這姿勢,陸靳川心中便也明白幾分。
沒想到,一覺醒來,她精力倒還算是旺盛。
陸靳川再次坐到床邊,一雙好看的眸子看向她。
“真的不記得了?”
祁靈一臉誠懇,回道:“真的。”
語落。
男人深邃的瞳孔驟然靠近她。
他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距離有些靠近,薄薄的唇湊在她鼻尖上方,看起來是有些誘人的好親形狀。
陸靳川睫毛眨動了兩下,聲音聽起來有些溫柔蠱惑。
“我是專門給你治病的醫生,忘記了?”
祁靈正欲說些什麼。
男人的薄唇向下移動,然後在她唇上富有挑/逗性的親了一口,低聲說道:
“需不需要我幫你恢複一下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