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2 / 2)

李念:[我本來有點兒難受,現在愣是讓你給我整樂了,你跟容磊不出去騙人就謝天謝地了,還能讓人騙了?啥玩意啊我的妹。 ]

林故若:[……彆問,問就是我現在信命了。]

老人家屬自然也是叫了人來的。

二十分鐘後,以幾個中年婦女為主力打頭陣,七八個臉色鐵青的男人怒目而視,對上了林故若一行人。

四個人對十幾個,人數上對麵占壓倒性優勢。

當然除了人數上有優勢,其他啥也不是。

李念正在問林故若到底什麼情況,為首的中年婦女忽然一聲暴喝,打斷了她們的交談,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動手的模樣。

林故若粲然一笑,剛準備上前給她遞自己家殯儀公司的名片,讓她需要多聯係,腰間就被扣,眼前連帶著一黑。

容磊眼疾手快的把人摟到自己懷裡,順便擋住了她的視線,咬耳低吟,“彆看了,會弄臟了你的眼睛。”

“你們他媽的逼逼什麼東西呢!”林故若這抹笑意激怒對方,身後的壯年男性把掰著手示威。

容磊冷漠地瞥了男人一眼,薄唇輕勾,他五官生的淩厲硬朗,即便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也掩蓋不住周身散著的戾氣,“我不喜歡在醫院動手,等下出了這門,我們可以說道說道。”

壯年男性體校畢業,接了活來這裡壯人聲勢,對前因後果一概不知。他自認在社會上混了幾年沒怕過誰,卻在這陰鷙的眼神裡節節敗退下來,不由自主地彆開眼。

壯年不想示弱,梗脖子口不擇言地叫囂,“你們是什麼關係啊,你知道個屁。”

“……”容磊怔愣片刻,理性反思,是他哪裡表現有問題嗎?自己和林故若的關係還不夠明顯嗎?

“這我女朋友,我是她男朋友。”容磊分開解釋,接著目光如炬。

十分嚴肅的強調道,“我們是情侶關係,你現在聽明白了嗎?”

父親關切地問,“你明天中午要不要回家吃飯,我買了挺多你喜歡的食材,家裡無花果熟了,再不吃就都讓鳥啄走了啊……還有容磊不忙的話,也帶上他一起來唄。”

“回去吃,不帶他。”林故若墊腳尖又放平,輕車熟路的和父親撒嬌,“為什麼不帶他啊?因為我就要一個人吃個夠,不分給他。”

父女倆又你來我往的講了好幾句,內容多半圍繞在明天中午的菜色上。

烤鴨是按照一爐一爐出鍋的,情場失意,吃飯上總算沒再拉垮。

李念和林故若點完菜,沒過十分鐘,烤鴨就上了桌。

林故若夾了滿滿當當一筷子的爆肚,在麻醬裡蘸過兩圈一股腦兒的塞進嘴裡,毛肚爽脆,嚼起來嘎吱作響,麻醬醇厚濃鬱。

李念素手給她卷烤鴨卷,荷葉餅二分,三片鴨肉,幾條黃瓜,細嫩的蔥白絲裹上甜麵醬,鼓鼓囊囊的折成卷,喂到林故若唇邊。

林故若就著李念的手咬下去,一口滿足到眼角濕潤。

黃瓜清脆、蔥白鮮甜微辣,完美地綜合掉烤鴨的肥膩,荷葉餅的存在則恰到好處地緩解了甜麵醬的鹹度。

南平有句俗語:烤鴨是南平人的麵子,爆肚是南平人的裡子。

於林故若而言,烤鴨與麵子不麵子沒關係,而是久未歸家人的第一頓飯。

在足夠有錢的情況下,你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吃到想吃的、足夠正宗的東西。

但有時候在特地的地方,吃特定的東西,這樣的情感拿錢買不來。

李念儘職儘責的給林故若卷烤鴨,荷葉餅和芝麻脆餅輪換著來,防止膩味,仿佛剛才戛然而止的聊天從沒有發生過。

這是成年人之間的分寸,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會去妄斷她的感情,支持就完了。

即便故事在最高|潮的時候終段,如果林故若沒有再提及的意思,那麼李念不會再啟口問。

感情上的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從來沒有規矩和標尺能夠去把愛徹底的量化,來明白的說你能和這個在一起多久。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林故若回國後家都沒回,就跑過來陪她度過離婚這一遭,李念自覺無以為報,唯多卷幾個烤鴨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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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提議將同學聚會的局組在七月中旬的,名頭倒是打得響亮。

“慶祝高考結束五年零一個月零十四天。”

這名頭就和沒有一樣,卻愣是為了尋常的日子相聚找個足夠充分的借口。

林故若在得到好友確認容磊的確不參加此次聚會後,才姍姍來遲。

席麵已經先開了,林故若一襲吊帶黑裙入場,妝容精致,栗色長卷發披散在肩頭,左側的發挽在耳後,白嫩的耳垂上掛著個鴿子血耳墜,隨著步調搖晃,襯得膚白勝雪。

本次活動的發起人——三班班長舉著杯子左右逢源,見到林故若進門,遙遙舉杯,起哄道,“來晚的老規矩,自罰三杯啊,給我們若滿上。”

席位是自選的,給林故若餘留位置的是她高中時期的好友舒悅窈,總歸是手挽著手上過廁所的關係,自不會坑她。

舒悅窈溫柔的笑笑,拿起可樂瓶,“行啊,若若自罰三杯可樂。”

“窈啊,你見誰自罰可樂的?”大家笑著調侃,但也沒阻止舒悅窈倒可樂的意思。

林故若沒接可樂,她親昵的揉了下舒悅窈的丸子頭,食指轉了下桌子的排麵,把桌上的那瓶白酒挪到自己麵前,在大家的注視下站著給自己倒酒。

提出這建議的班長反應迅速,趕緊就近抓起瓶紅酒,快步走過來提醒,“我們都罰這個呢。”

“沒事,我啤酒踩箱,白酒兩斤。”林故若搖頭,粲然一笑。

她這樣講,旁人自然不好多攔什麼。

林故若一米六九,踩高跟鞋過一米七五,配了張鵝蛋臉,將淩厲的五官柔和不少。

美豔卻不冷,可鹽可甜的一張臉,舉杯時氣場十足。

包廂裡的燈光暖黃,長睫毛在眼瞼下打出弧陰影,林故若仰頭喝、低頭倒,一杯接一杯,第三杯飲儘,又給自己續了第四杯。

林故若握著喝白酒用的小酒杯,眉眼彎彎笑起來,“酒我喝了啊,今天這聚會不是慶祝高考結束多少天?我尋思自己又沒參加過高考,晚點兒過來怕你們譴責我不是嘛。這第四杯就敬高考,謝謝它老人家沒荼毒我。”

乾乾脆脆的喝完,林故若神情自若,毫無醉態,拉開椅子坐下時,氣氛已經被她這幾杯酒拱到了一個頂點。

高考結束五周年,在座的平均歲數二十三歲不到,半數以上的人繼續學業,無憂無慮,少數繼承家業,另有如舒悅窈一樣覓得良人居家鹹魚的存在。

他們畢業於南平最老牌、升學率最高的全國示範高中——南平一中。

托各自父輩的福氣,大家要比普通的高中同學熟絡許多,因為他們初中也同班。

社會的發展總需要一些有錢或者有能力的人去推動,學校的發展自然無法脫離大環境。

一中每屆兩個實驗班,共享整個學校最好的師資力量。

一個是實打實的靠考試排名進,而另一個則基本上是由實驗附中精英班直升上來。

雖說是直升班,但實驗附中花了心血栽培,成績沒想象的差勁,全員能過一中線,多數能憑自己的成績進重點班。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家長需要孩子撐門麵,強行拖拽著不讓往下落得太低。

從小受到的是最優秀的教育,分配到最好的資源,有父輩全力扶持,即使劍走偏鋒又能走到多偏呢?

十二三歲相識,到如今二十出頭。

少年意氣沒完全消散乾淨,夢想的藍圖已經開始緩緩鋪開長卷。

開場時大家提的是年少趣事,觥籌交錯的講當年,與林故若相關的話題是真很難避開容磊的名字。

林故若是以當年中考狀元的成績考進來的,而容磊初中時讀實驗附中,高中莫名其妙的沒讀一中,卻又在高二開學幾周後帶著幾個競賽獎項轉回來。

兩人性格都很不錯,以極快的速度融入集體,也同樣以超車的速度脫離了高中生活。

有人遙遙越過半張桌子問,“唉,林故若,我記得容磊和你一起競賽高二就保送了吧,他怎麼沒來?是嫌棄我們這高考畢業的名頭找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