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三更)(2 / 2)

學醫的初衷是救人,醫學實習時儘心儘力,依然有留不住,於是轉而選擇做臨終關懷。

生死看淡,沒再怕的。

“容磊。”林故若低聲喚他名字。

容磊嘶啞答,“我在呢。”

“那談戀愛吧,三個月試用期,你能通過的話,就可以當我男朋友。”林故若放棄大部分理性,殘存的那部分驅使著她,為自己鋪墊好後路,“可我是不婚主義,我不會和你結婚,我們隻談戀愛,這是交往的大前提,你還願意嗎?”

回應她的是容磊的吻,從眼簾到唇角,磁性十足的聲音帶著顫,“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我隨你。”

六歲以後林故若就沒享受過被誰抱起來轉圈圈的待遇了。

失重感令她摟緊容磊,院子裡的花木都很好看,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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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多鐘,大家的夜生活剛剛拉開帷幕,一條朋友圈引爆了今天的話題。

容磊:[等到所有風景都看透,想你陪我看細水長流。@林故若][2]

配圖有兩張,一張是近期的林故若,穿蕾絲粉白裙子,手舉鹿餅,彎著腰在喂鹿。

另一張是許多人沒見過的,少女時期的林故若,罩著寬鬆的紅白校服,仰首把咬了一半的糖葫蘆朝鏡頭遞過來,眼眸水潤,乖巧得不行。

顯然是遞給拍照哪位的,容磊發完後迅速的評論他自己,站了個沙發。

容磊:[圖一我妹拍的,圖二我拍的,圖裡我家的。]

他們的事情幾乎人儘皆知,這條朋友圈下麵很快就有了下滑兩屏都刷不完的評論。

李念:[幾個菜啊?]

易輕塵:[喝了多少啊?]

宋知非:[但凡喝酒時候就點兒頭孢。]

薄幸:[……要給你打120嗎?]

顧意:[散了吧,我夜觀天象,他喝大了。]

蕭恕:[明天出來飆車嗎,我讓你十秒安慰你。]

應長樂:[彆cue我,謝謝。]

曲楚回複應長樂:[你沒睡?那我喊你裝聽不見?]

……

三個月沒發朋友圈的容磊不發則已,一發驚人,連帶著炸出了基本不回朋友圈的邵恩和因ddl神隱社交圈半個月的徐扣弦。

兩位讀法律的沒有彼此的微信,回複卻是如出一轍。

徐扣弦:[造-謠犯法。]

邵恩:[造-謠犯法。]

月華如水,映滿室溫存。

林故若是一個多鐘頭後才在容磊的懷裡刷到這條朋友圈的。

她抿唇多讀了幾次,撒嬌呢喃,“你親親我,我就給你辟謠呀。”

繾綣的吻落在額間,容磊親得無比虔誠,像是在頂禮膜拜稀世珍寶。

最後是林故若笑盈盈的推著他才從懷裡出來的。

然謠言並沒有止於林故若。

林故若:[還在試用期,謝謝。希望我能得千言萬語,放在你心。][3]

於是大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嘲諷,帶頭人是主業算命的顧意,其他人是複製的。

顧意:[既然是試用期我們就放心了,他過不了。]

容磊磨著牙把複製了這條的人都記進備忘錄裡,標題名稱《遲早秀死他們》。

忽而有水滴在他光裸的肩頸上,容磊用指尖抹去,回眸發現林故若趴在沙發靠背上,垂眼看他的屏幕發笑,左手拿了條毛巾,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濕漉漉的頭發。

“你好記仇呀。”林故若把毛巾拋給他,“來,試用期的,該你表現了。”

容磊含笑,拍了下自己的腿,“樂意效勞。”

專業的原因,容磊在大三出國交換,林故若在醫院實習,後來林故若畢業出國讀書,他們終於在同一個國家待過一年。

再後來容磊回國,林故若繼續在國外學業。

這三年裡,他們做的最多的事情是愛,其次的是送彆彼此。

林故若與容磊的每次告彆總是以在安檢口親吻結束,不會擁抱,不會牽手。

不知道是誰在害怕,又或者是大家都在害怕。

他們認識許多年,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青梅竹馬,更沒能手拿校園文男女主角的劇本,從開始就將另一個人的存在劃在了自己對未來的藍圖之中。

想伸出手去拉那麼一下,但怕放不開,毀了誰多年期冀,誤了誰大好前程。

林故若後退半步,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容磊屏息凝視她。

微風裡漾著消毒水的氣味,側邊疾馳而來的救護車打著紅色燈光映在身上。

容磊指尖猩紅明滅,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太久,被火燒過的地方積了截煙灰,煙體載不住這重量,猛然墜地,灰燼四散。

林故若唇角撬起,衝他擺手,音色甜軟的講,“我走啦。”

說完林故若就轉身,輕薄的裙角隨著步調打轉,高馬尾搖晃,徒留給容磊瀟灑的背影。

“車都開走了,你在這兒看了個寂寞。”當了半天背景板的易輕塵吐出口煙圈,嘶啞講。

容磊側目瞥他,回擊道,“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念姐離婚嗎?因為你話太多。”

“閉嘴吧。”易輕塵冷聲,“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

容磊舔了下嘴唇,似是要把親吻的感覺留的久些,“行,我閉嘴,你去提車吧。”

易輕塵站著沒動,繼續問,“林故若是你女朋友?”

“不是我女朋友。”容磊挑眉,“還能是誰女朋友。”

易輕塵忽略掉容磊努力活躍氣氛的意思,“你女朋友最近在陪念念,你不早說?”

“我說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容磊又給自己點了根煙,苦笑答。

易輕塵沉默片刻,感覺容磊和自己半斤八兩,遲早被人甩了在回去哭天喊地求和好。不過他不準備幫兄弟一把,沒有空。

於是易輕塵認真回,“我信了,你自己叫車回Serene提車吧,我心情差,不想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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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的餘威尚存,李念單手握著方向盤,“儲物格裡有巧克力,自己拿。”

林故若找到,先給李念喂了顆,才塞到自己嘴裡,絲滑濃鬱的甜滑開,人終於鬆懈下來。

“想吃什麼?”李念軟聲問,她是吃過的,在醫院樓下,和易輕塵麵對麵沉默的進食完畢,味同嚼蠟。

林故若沒回應,李念等了半分鐘,為她做出決定,“我帶你去吃烤鴨好不好?”

“都行。”林故若回神,指尖撚弄著巧克力包裝紙,敷衍地答。

“那就四季民福了啊。”前車依然沒有要動的樣子,李念按開車載音響。

巴赫的《哥德堡變奏曲》流淌在車裡密閉的空間裡,旋律悠揚,節奏舒緩的曲子非常適合令人心靜。

然而接下來的閒談讓這曲子黯然失色。

林故若把椅子調低,再次散開馬尾,懶散的躺下,出於對人道主義精神,她好心同李念說,“我給你講個笑話怎麼樣?”

“……”李念平時不常開車,堵起來本就有幾分煩躁,加上下午結束的是長達十年的感情,自是不怎麼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