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燃著火(喉嚨帶出了一些顫音,像某...)(2 / 2)

黎宵不著痕跡地靠近,“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你若不是教我射箭,再敢向前一步,我便……”

黎宵直直向前兩大步。

“婉兒,”

黎宵又用那種看一個不懂事孩子一樣的眼神看她,曾經他作為她的侍衛,每每遇見這種場麵,他都是這種表情,勸她的話也大同小異。

正如此刻:“彆這樣,事情不隻有這一種解決方式。”

“你少在這裡說教,我不用你教!”郭妙婉說著真的鬆手放箭,一直看著這邊的元嘯永表情都驚得扭曲了一瞬。

不過他以為下一刻要看著黎宵一箭穿心了,黎宵卻在千鈞一發時抓住了箭頭,並且迅速把郭妙婉手中的弓奪下來了。

“你竟敢……”

黎宵扔了弓箭,將郭妙婉緊緊抱在懷裡,郭妙婉又很快掙開給了他一巴掌,這一次用了狠力。

“啪”的一聲。

世家公子們都嚇得夠嗆,但是黎宵隻是偏了偏頭。

他將地上的狐皮大氅拿起來,抖了抖,重新裹在郭妙婉的身上。

郭妙婉氣得渾身發抖,喊道:“來人啊,給……”

黎宵堵住了她的唇。

用的是嘴。

這種發展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弄愣了,包括彈幕。

黎宵被郭妙婉咬得嘴裡血腥彌漫,也沒有放開她,被她踢打也沒有。

好一陣子,郭妙婉沒力氣了,不掙紮了,黎宵放開她。

抹了一把唇上的血,保證道:“我親自將他們送往刑部,他們絕對會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

郭妙婉也滿嘴都是血的瞪著黎宵,隻不過她嘴上的血,是黎宵的。

她的氣息很急,此刻看著黎宵的眼神哪有半點柔軟,滿是敵意。

黎宵不管,抬手給她係大氅的帶子。

“啪”的一聲,他的手被打掉了。

黎宵又去給郭妙婉擦嘴角。

被抽了不知道多少下,郭妙婉才總算從那種失控一樣的情緒當中抽離一些,看著那幾個跪地的人,冷聲道:“本宮記住你們了。”

這句話簡直像是一道來自黃泉的催命符。

眾位公子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倒骨縫發寒。

“來人,回府。”

死士迅速上前,可是黎宵先一步抱著郭妙婉推上了繁花,然後迅速上馬,抱住了她。

對著過來的死士道:“全都送進刑部,我將公主送回府,隨後便到。”

說著便迅速操縱繁花朝著林子外麵走去。

彈幕刷得一片漆黑,他們是第一次見到郭妙婉這個樣子,之前甚至不懂她為什麼要被改造。現在他們終於明白,郭妙婉的惡名,到底是從哪來的。

而今天連係統都阻止不了她,連死亡也阻止不了她的情況下,黎宵阻止了她。

回程黎宵騎得很快,郭妙婉一句話也不跟他說。

黎宵隻能抱著渾身僵硬的她,滿心無奈和害怕。怕他管她,她就不喜歡自己了。

郭妙婉一路抓在黎宵手臂上的手指,若非有衣服隔著,幾乎摳進他的手臂。

而黎宵一聲不吭,一直帶著她回到了公主府。

將繁花送回去,抱著郭妙婉一落地,郭妙婉便對他道:“你給我滾,以後不許再出現在公主府。”

黎宵不吭聲,他舔了舔有些疼的嘴唇,拉住了郭妙婉。

“我不走。”

黎宵說:“你想怎麼樣都行,但是我不走。”

“怎麼樣都行?那你去死吧。”郭妙婉說:“你隻要死了,我的所有煩惱就都迎刃而解!”

係統彈出警告,嗚哩哇啦地響。彈幕也刷得亂七八糟的,可顯然郭妙婉現在毫無理智,連被抹殺也不顧。

“怎麼,不想死?”郭妙婉冷笑一聲,說:“黎宵我告訴你,不想死就離我遠一點!”

“你想管我?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郭妙婉說:“你從前就愛多管閒事,怎麼進的虎籠,你為什麼就不長記性呢!”

“你是不是賤!”郭妙婉不欲再跟他說任何一句話,轉身便走。

黎宵快步跟在她後麵,一直將她護送回了雅雪閣,然後被關在了門外。

他隻好對著門說:“我去刑部……”

“哐當!”一聲。

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砸在了門上,正砸在黎宵麵前的門板上。

他嚇得後退了一步,抿了抿唇,轉身走了。

他連夜去了刑部,那些世家子都以冒犯皇室之罪收押,這件事徹底鬨大了。

鬨大了就很難收場,牽扯到的大臣天未亮,就進宮請罪去了。

這其實比被郭妙婉射一箭嚴重多了。

可這件事被黎宵攪了,鬨大之後,皇帝直接在早朝上發了飆。

而黎宵則清早回到了公主府,在大門沒有被攔下,可是他進不去雅雪閣之內,郭妙婉不肯見他。

郭妙婉就在屋子裡,聽到辛鵝說黎宵到了,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滿臉陰沉,手指不斷地在桌子上敲著,滿腦子都是陰暗想法。

腦中係統和彈幕都要亂成一團,郭妙婉現在連命都不要了,係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距離攻略時間還剩一個多月,宿主差半顆星直接撂挑子不乾這種事兒,係統也是生平第一次碰見。

而黎宵在雅雪閣外麵站著,一站就是一整天,好幾個死士看著他,不讓他接近郭妙婉。

黎宵急得嘴唇都泛白,他唇上被咬得才結了血痂,入夜的時候,他想著等到所有人休息,他偷偷溜進去和郭妙婉認錯。

但係統和彈幕都沒有想到,郭妙婉的撂挑子不是開玩笑的撂挑子。

她命人將她相好的接了好幾個進府。

黎宵站在雅雪閣的門口,看著一個個妓子從他的眼前走過,他將才剛剛結痂的嘴唇再度咬破。

他知道他犯了郭妙婉的禁忌,她不許旁人質疑她的決定。

她是一頭猛虎,不會被任何人馴服管教。而黎宵並不是想要管她,他隻是不想讓郭妙婉再落人口實,將所有人都得罪個遍。

很多事情,如果公布天下秉公處置,沒人能將仇記到郭妙婉的頭上。

但是如果像昨夜那樣,郭妙婉無論傷了誰,哪怕隻是擦破了那些公子們一點點油皮兒,都會被人記恨。被人一傳十十傳百地說她如何跋扈囂張,以人命為樂。

黎宵麵色泛青,聽著郭妙婉的房間之中很快傳來了琴音。

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雪了,很薄很淺,紛紛揚揚地落下。落在黎宵的睫毛上,很快便化了,他的睫毛便變成了一縷一縷。

看上去像是哭了一樣。

彈幕都在勸說郭妙婉,但是郭妙婉完全當彈幕不存在,當係統不存在。

她身後跪坐著給她按揉肩頭的煙藍,膝蓋旁邊是容色比煙藍更出挑的小玉玨。

他十指修長白皙,在琴弦之上輕輕撥動。

屋子裡飄著酒香,郭妙婉半靠在貴妃榻上淺淺啄飲,光/裸的腳趾踩在一個麵若好女的男子膝上,被他輕揉緩按。

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句話,沒有人沒眼色的和郭妙婉搭話。隻會按照她說的,她喜歡的去做。

給她斟酒,與她調情。

郭妙婉半眯著眼睛,覺得這才是對的,這才是她應該過的日子。

和黎宵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她失去把握和算計的每一次,都讓她厭惡,讓她慌亂。

何必去管什麼腦中邪物,什麼異世之人?

就算是一月之後要死又怎麼樣?她活一天,她便是妙婉公主,她即便是死,也要按照妙婉公主的死法去死。

她才不要再去委屈自己,才不要試圖去讓黎宵消除對她的恨意。

恨就恨吧,恨她的人那麼多,她若個個理會,那活著還不如死了。

於是她很快勾起了一個笑,扔了酒杯躺在了煙藍的懷中,閉眼聽著小曲。

而雅雪閣的大門處,黎宵每聽到一聲琴音,心都像是在被刀割。

清雪洋洋灑灑地落下,伴隨著夜風,越來越冷。

黎宵在外麵整整站了一天,渾身都凍透了。

但是和他如喪考妣的表情並不一樣的,是他的內心,還燃著火。

是郭妙婉親手點燃的,並沒有那麼容易熄滅的火。

黎宵凍得不得不活動四肢,他並沒有憎恨郭妙婉出爾反爾,明明說了不再和那些人來往,要他去處理,卻這樣把這些人接進府中玩樂。

黎宵隻是深深地吸氣,深深吸進去,連帶著淩寒的雪花,再狠狠地吐出,帶著他體內過盛的熱度。

他知道郭妙婉是故意的,她故意這樣做給他看。

讓他知道他的位置,讓他知道他不應該妄想管她。

黎宵呼吸得太急促,喉嚨帶出了一些顫音,像某種悲鳴的獸。

聽上去太難過了。

他身邊一直公事卻不曾說過幾句話的死士,都沒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黎宵看向他,嘴唇咬出的血順著嘴角彌漫到下顎,眼中滿是壓抑的水霧,眼睫濕漉。在紛紛揚揚的小雪中,看上去像是下一刻便要破碎一樣的脆弱。

但黎宵並不脆弱。

他的軸勁兒犯了,對著安慰他的死士點了點頭,迅速朝著自己的屋子方向走去。

想到了他在騰農鄉帶回來的,那個寫滿了致歉詞和感謝語的披風,他一直想要送給郭妙婉的。

他想要讓郭妙婉看看,她做事情,隻要出發點和方式是對的,她不是全部都是罵名。

黎宵懷裡揣著那披風,走到雅雪閣的門口,是準備和死士動手,硬闖進去的。

但是他折返回來之後,不知為何門口的死士已經不見了。

黎宵進了雅雪閣大門,在郭妙婉的門口頓了頓,直接推開門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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