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辦?(他咬了咬嘴唇,把自己嘴角...)(2 / 2)

季思源“哢哢哢哢”地磕牙。

“冷……”

寇柏顏蹲在浴缸的邊上,現在身上又是血又是水的衣服又貼在身上,彆提有多狼狽了。

可是他真的顧不上去洗漱了,抬手撩水給季思源洗了洗臉。

然後說:“是會冷的,但我還要往這個浴缸裡麵加冰,你忍耐一下。”

他說著要起身出去找冰,季思源這個時候竟然還有精神頭問出她最關心的事情。

“真的不離婚了嗎?你說的……哢哢哢哢。”

寇柏顏表情有些扭曲地笑了笑,這個時候真不應該是笑的時候,可是季思源居然能在這個時候問出這種問題。

“你不應該關心能不能分化成功嗎?”

“我肯定……能行,”季思源說著哆裡哆嗦地躺在浴缸上,看著寇柏顏說:“知道什麼叫,哢哢哢……老天爺的寵兒嗎……”

她像個骷髏鬼似的,說兩句話就要磕一陣子牙。

寇柏顏扶著浴缸哭笑不得,但是他也沒有在回避這個話題。

“不離,我們繼續做脫敏治療。”

季思源沒說話,回應了他一串“哢哢哢哢哢……”

寇柏顏很快起身,去家裡的冰櫃把所有的冰全都拿出來,包括冰凍製品。

然後一股腦地放進浴缸裡麵。

季思源冷的感覺自己要凍住了,可是她的臉像煮熟的蝦一樣通紅一片。

而且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咬牙忍著,因為寇柏顏告訴她,必須要保持清醒才行。

但是季思源偏著頭,看著寇柏顏似乎已經鎮定下來了,在浴室裡麵忙活著,甚至觀察她的狀況開始點開終端記錄。

季思源的心因為他模糊的影子,慢慢地安定下來。

就像那天在實驗室裡麵,她那麼期待看到實驗體到底怎麼樣了,卻在看到寇柏顏之後,就放鬆下來一樣。

季思源泡在冰水裡麵,發著抖著想,完蛋了,她好像真的喜歡寇柏顏。

因為如果換一個alpha敢晾著她,不回應她,季思源絕對讓他在這個雲路城都待不下去。

但是寇柏顏自己要偷偷地打二次分化劑,還把那個東西拿到家裡來差點把她給害死了,她竟然看著他,還覺得安心。

這個時候安心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季思源慢慢閉上了眼睛,然後就徹底沒有了意識。

而寇柏顏並沒有他表現得那麼淡定,他還是非常的慌亂,記錄在終端上麵的一些數據,也都非常的淩亂。

他是真的害怕再出現什麼意外,幾乎每一分鐘都要扒開季思源的眼睛看一看她眼底充血的狀況。

每過兩分鐘就要把手伸進季思源的嘴裡,掐一下她的舌尖,看著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看著她的眼睛跟著自己的身影來回的轉。

醫院的懸浮車已經走了,季思源現在在分化的最初期,根據之前的實驗來觀察,在分化結束之前她會一直處於高熱的狀態。

實驗體還能夠打一些退熱的針,或者用那種急救劑。

但是季思源現在根本就不能打,她現在在發情的狀態,omega發情的狀態,是蟲族基因最活躍的時候。

她不光不能打退熱針和急救劑,她現在連抑製劑都不能再打了。

寇柏顏給她製作的抑製劑,用的也是螢星草。而現在季思源體內螢星草已經超量了。

她隻能用這種物理降溫,一刻不停地看著,隔一陣子就撈出來,免得她降了溫卻凍傷了。

而每一次抱著季思源的身體從浴缸裡麵撈出來,抱在懷裡,寇柏顏垂眼看著她,也忍不住恍惚。

他沒有再抵抗她了,哪怕是像現在這樣,濕漉漉地抱在一起,簡直像什麼都沒有穿就抱在一起,寇柏顏雖然也覺得很難受,但能夠忍。

在季思源因為他的失誤,誤把二次分化劑當成了抑製劑注射,一口血噴在他肩膀上那個時——寇柏顏滿腦子想的都是季思源千萬不要有事。

隻要她沒事,他做什麼都行……他都願意嘗試。

分化的過程漫長而痛苦,季思源越來越熱,但是家裡能用的冰已經全都用完了。

冰櫃開啟了極凍,但是製造出來的冰塊,並沒有自然凍好的冰塊那樣持久。

寇柏顏不斷地將季思源放下撈起,打開了浴缸裡麵的冷水一直在持續放著。

季思源已經徹底喪失了意識,就算寇柏顏將手指塞進她的嘴裡,將她的舌頭給掐破了,也沒有辦法讓她清醒片刻。

一旦失去了意識,做什麼就都是憑借本能。季思源開始掙紮,開始因為體內的蟲族基因瘋狂地排斥著螢星草,變得越來越暴躁。

寇柏顏好容易把她按進浴缸裡麵,季思源瘋狂地想要跳出來,她甚至會說一些非常狠毒的話,言語羞辱寇柏顏。

不過因為沒有理智,所以這些話並沒有什麼邏輯,聽著反倒像是笑話。

寇柏顏並沒有笑,可是彈幕卻笑個不停。

季思源的下半身開始分化,因為疼痛導致她反應越來越激烈,季思源抓著能夠夠到的一切去攻擊寇柏顏。寇柏顏根本就按不住她,隻能把她的手用毛巾給捆在浴缸邊上。

結果出去拿冰塊的功夫,季思源把毛巾給掙開了。

寇柏顏正在放冰,一個不留神被她抓住了淋浴頭,然後頭上就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寇柏顏血順著腦袋流下來,從下巴滴落,落進了浴缸裡麵。和裡麵渾濁的血跡混在一塊,分不出你我。

季思源突然間就安靜了,她一雙眼睛除了黑色的瞳孔,周邊全都是通紅凸起的血管,看上去非常得可怕。

而她下一刻做的事情,就是跳起來抱住了寇柏顏的腦袋,去舔他臉上和額頭上的血。

寇柏顏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快要筋疲力儘了,季思源安靜下來這麼一時片刻,哪怕是在舔他的血,他也根本就是一動不想動。

手撐著浴缸麵色灰敗地看著季思源。

“你怎麼還沒有分化結束,”寇柏顏說:“你不會……”

不會以後就是這個樣子了吧?

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在寇柏顏的預估當中,根本不可能分化這麼久。

實驗體的分化時間差不多是一個小時,最遭罪的也就隻有那一個多小時。就算作用於人體會有不一樣的反應,也不會這麼久的。

她不能在水裡再泡了,身上的皮膚都開始變色,但是如果不降溫,她會自己把自己燒壞。

寇柏顏連唇色都泛著淡青色,看著季思源的眼中,全都是晦澀翻滾的情緒。

彈幕本來很輕鬆地哈哈哈,但是看到寇柏顏一直都非常凝重,並且表情越來越差,也都不笑了,跟著擔心起來,還有人在敲係統。

寇柏顏頭被季思源的手捧著,她的嘴唇壓在他的傷口上,正在吸血。頭一抽一抽的疼,他的神情卻沒有什麼痛苦,滿滿都是擔憂。

實驗體分化失敗呈現各種各樣,但是最常見的就是衰竭而死。但更廣泛的一種,就像季思源現在這樣——永遠處於分化期,處於亢奮的狀態,沒有理智,嗜血、具有強烈的攻擊性。

而這種分化失敗的基因相斥的狀態,是不可逆的,比他喝了損傷神經藥物的媽媽還要無法維持。

分化失敗的實驗體,體內的基因會一邊保持著高速分裂,一邊又快速地死去。用不了多久,實驗體就會出現各種機體紊亂的症狀,四肢失去控製能力,所有的器官失去控製能力,最後徹底癱瘓。

寇柏顏真的連想一想都覺得害怕,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過這麼過盛的情緒起伏,一時間連腦子都是嗡嗡得像是有無數的飛蟲在圍繞著他。

還能做什麼?

這種情況還能做什麼?

季思源的身體已經分化結束了,血水放出去,被新的清水代替。寇柏顏能夠看到她新生的器官,透著淡紅色,被冰水泡得縮在腿下。

但是她的理智卻依舊沒有回歸……在不能夠再用任何藥的情況下,他還能怎麼辦呢?

寇柏顏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好像鼻翼間全都是腥鹹的味道。像泡在血水裡麵,讓他幾欲窒息。

而季思源不斷地舔著他的傷口的動作,在這個時候停了。寇柏顏感覺到她冰涼的身體貼著他的臉向下,她的鼻尖一點點地順著他的側臉逡巡,最後嘴唇落在了他的後頸之上。

寇柏顏推了下季思源,打算重新將她推回浴缸。自己去外麵稍微冷靜下,仔細想想還有什麼能用,還有什麼方式能將季思源的神誌喚醒。

但是他要起身的動作,被季思源給按住了。她冰涼得如同冰棺之中爬出的屍體一樣的手指,托著寇柏顏的下巴,鼻子停留在寇柏顏後頸的腺體處,嗅了嗅之後,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

“呃……”寇柏顏被咬得整個人一抖,瞬間回神,要將季思源給甩開。

可是季思源和寇柏顏較勁了這麼久,不知道這一會兒還哪裡來的一股大力,背後靈一樣壓在寇柏顏的背上,新生的犬齒嵌入他的腺體當中,迅速吮/吸著他的信息素。

寇柏顏連忙抓著季思源的手使勁兒掰開,回手狠狠地推了一下。轉身要把她重新壓回浴缸裡麵,季思源卻突然間從浴缸當中起身,迎麵將寇柏顏猝不及防地給推在地上。

季思源泡在浴缸裡麵,身上搭著一條毛巾彈幕才沒有關閉,出了浴缸什麼都沒有,彈幕立刻就關了。

寇柏顏被她突然給撞在地磚上,猝不及防後腦“咚”地一聲,非常實地撞在了地上。

他整個人都恍惚了瞬間,天旋地轉地躺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能回過神。

而季思源簡直像是一個被寇柏顏豢養的水鬼,本來就要壓製不住了,此時此刻終於開始噬主。

她把寇柏顏撞摔了,就直接爬到了寇柏顏的身上,濕漉漉的還滴著水的長發,如同惡念化成的繩索,因為季思源低頭的動作,纏縛在寇柏顏的身上。

寇柏顏悶哼一聲,慢慢晃動了一下脖子,又是一陣眩暈感襲來,他試圖撐著手臂起身的動作被迫暫時擱置。

而季思源這時候徹底像個欲要將主人的靈魂剝奪,好借著他的軀殼重返人間的水鬼。她纏在寇柏顏的身上,鼻尖循著他偏開的脖子,又一次尋到了他的腺體,再度以犬齒深深地刺進去。

寇柏顏這一次隻是張了張嘴,連哼都沒能哼出來。

季思源不斷地吸入他的信息素,如饑似/渴,簡直像個寄生在他身上的蟲。

寇柏顏偏著頭,一時半會兒沒有再動,他濕漉的眼睫輕顫著,如同沾了水的蝴蝶羽翅。

但他不是在縱容季思源,隻是尋找機會積蓄力氣。

他已經能夠感覺到季思源的身體越來越熱,熱得根本超出了人類正常的範圍,她必須儘快地回到浴缸中,否則會燒壞的。

寇柏顏自己額頭和後腦都在緩慢地滲血,竟然到這個時候關心的還是季思源。

但是很快他就沒有精神去關心季思源怎麼樣了。

因為他能感覺到身下冰涼刺骨的地磚,能夠感覺到季思源因為分化導致滾燙的體溫。但是他偏頭被咬著腺體,脖頸上的青筋卻慢慢地鼓起,因為他感覺到了他胯骨上慢慢頂他的形狀。

以及整個浴室裡麵,越來越濃鬱的血腥味兒。

這種血腥味兒是在季思源分化的時候開始出現,寇柏顏一直都以為這是她分化出新的器官導致,畢竟浴缸有一陣子確實血糊糊得嚇人。

但是這種摻雜著細微茉莉香的血腥味兒,一直都存在著。寇柏顏因為季思源神智無法恢複,實在太過神思不屬,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味道根本不是季思源的信息素混著血腥。

而是季思源分化之後的信息素味道!

alpha的信息素大多數都是刺激氣味的,用於侵占和掠奪,還有對其他的alpha形成威懾。

但是寇柏顏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alpha的信息素是腥中帶甜的味道,這太罕見,也太荒謬,季思源分化成功,她的茉莉香應該消失的。

但是她現在全都混在一起了,一股嗆人血腥茉莉味。

而現在這浴室當中,全都是這股氣味。越來越濃鬱,濃鬱得寇柏顏聞了一陣陣地頭暈目眩。

寇柏顏咬著牙,積蓄起力氣,但是嗅進季思源的信息素越多,他的四肢越沒有力氣。

再這樣下去,事情就難以想象,季思源明顯現在還處於發情期……寇柏顏也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季思源能夠在分化的同時,還沒能以二次分化劑抑製住發情期。

或許是兩種趕在一起,出現了什麼奇妙的反應。他現在連記錄數據也沒有心情,他必須快點起來。

寇柏顏狠狠咬牙,一把將季思源掀開。接著手在牆壁上一撐,不小心碰到了淋浴。

水流迅速衝下來,寇柏顏被淋到了眼睛,遲疑了一下沒能馬上起來。

就這一個遲疑,他再次被季思源撲倒。

而她顯然已經徹底發情了,她本能地想要標記寇柏顏。她打的二次分化劑裡麵,有寇柏顏的信息素,她現在恨不得把寇柏顏生吃了。

殘存的一絲絲理智,讓她並沒有對著寇柏顏下口去撕咬,但是她實在是想要他,不知道怎麼辦,就隻能遵循本能。

寇柏顏重新摔在地上,對上季思源血紅一片的眼睛,恐懼從心底裡散發,他整個人再度顫抖起來。

他一手按著季思源撕他衣服的手,一手推著季思源的肩膀,低吼道:“不!”

但他也僅僅喊出了這一個字,因為季思源抓著他的手腕,狠狠按在了地上。

他的骨節一下子撞得失去了力氣,手攥不上了。而季思源低下頭,長發再度纏住了寇柏顏的脖子。

“季思源……”寇柏顏被淋浴落下的水濺在側臉上,眼睫飛速地顫抖,蒼白的脖頸揚著,如同一隻溺水的瀕死天鵝。

他嗅了太多季思源的信息素味道,越是大口喘氣,越是吸入得多,他渾身再也積蓄不出力氣了。

有些alpha的信息素,是能夠帶一些特殊的作用的。例如能夠讓人產生親近感,或者能夠讓人痛哭流涕。

但很顯然,季思源分化之後的信息素,是能夠起到類似麻醉的作用。

她完全發情的情況下,吸入過多的信息素的寇柏顏,除了眼睛和嘴,四肢已經徹底不能動了。

他能感覺到季思源在做什麼,但是他除了眼中露出驚恐,並不能阻止。

寇柏顏這一刻想起了他的媽媽,想起了她媽媽和他的畜/生父親在一起時候的情景。

他悲哀地想,自己難道終究要落入和他媽媽一樣的境地嗎?

難道beta終究都是要麵對一樣的境地嗎?

他感覺到膝蓋被壓向旁邊,眼中終於滾下了眼淚,但是很快這些眼淚,就和淋浴落下的水珠一起,流入了下水道。

多麼低賤而不值。

“季思源!”寇柏顏在最後的關頭,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聲音並不算大,甚至很啞,但是滿含絕望。

也就是這一聲,正對著季思源的耳邊,把她漸漸在恢複的神誌喚回來一些。

她短暫地停下,用那雙血紅的,還不太能聚焦的眼睛,撐著手臂起身,看了看寇柏顏。

她很快又躺下,躺在寇柏顏的肩膀上,開口艱難地說:“柏顏……”

寇柏顏被她叫得渾身顫抖。

季思源帶著些許哭腔說:“好難受。”

“我……怎麼辦?”季思源問:“怎麼……”

寇柏顏感覺身下刺骨的冷,但是懷中像是抱著一塊燒紅的烙鐵。

季思源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把他從那種絕望和恐怖之中拉了回來。

他看著花灑的水珠不斷地落下,看到浴室蒸騰出了濃重的霧氣,遮蓋了一切。

他咬了咬嘴唇,把自己嘴角咬出了血。然後閉著眼睛側過頭,一點點地,顫抖著用鼻尖碰了下季思源的臉。

就這一下,季思源才是真的徹底失去了理智。

寇柏顏偏著頭,死死閉著眼睛。眉心皺在一起,後腦的磕傷一下下地在地上摩擦著,疼得他連咬牙也忍不住,又不肯吭出一聲,快要自己把自己憋死了。

水流飛速地擊落在地麵,唰啦啦的聲響,像某種不可言說的狂歡。很快整間浴室徹底被白霧覆蓋,什麼也看不清楚。

隻有越發濃重的血腥甜香,摻雜著某種青澀的味道,在白霧之中交替蒸騰。

水汽順著門縫,一點點絲絲縷縷地鑽到浴室之外。

時間的指針在淩晨五點零二分,外麵下起了大雪。洋洋灑灑如同一片純白的棉被,也像是愛人的手掌,柔軟地覆蓋了整座鋼鐵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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