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源驟然清醒(她怎麼能讓寇柏顏變成那樣...)(2 / 2)

她隻憑借自己的喜惡,就能把一切都做好。

而且她很確定自己喜歡寇柏顏,自己會對他好,除了他之外誰也不會要,這難道還不夠嗎?

所以哪怕她自己也已經確定自己喜歡上了寇柏顏,卻也依舊能夠不經過他的允許,不詢問他的意見,就私下讓利亞幫她做omega的分化劑,強加在寇柏顏的身上。

“你有問過寇柏顏嗎?”利亞說:“他同意嗎?”

“他肯定會同意啊,”季思源想到寇柏顏都已經心甘情願地讓她標記了,怎麼可能會不同意做她的omega?

她準備先把分化劑做出來,然後好好哄一哄。或者是先給寇柏顏打完之後再好好哄哄。

彈幕也都在針對季思源做的這件事情瘋狂的討論——

我覺得這樣不行我操這是乾什麼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懂嗎!

我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改造了!長腿帥帥的執法官叔叔快把她抓進去!

啊啊啊氣死了!柏顏哥哥那麼好怎麼就攤上你這種混蛋!

背後搞事情去給我死!

女兒你這麼做真的會失去我們的……

不光會失去我們你還會失去柏顏哥哥!

你自己都不喜歡做omega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喜歡呀?

我的天哪,改造對象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太油膩了!

就真的天之驕子覺得地球圍她轉唄!嗬。

係統你是不是死了趕緊出來管一管呀?這還不管?

係統本來就是個人工智障,它隻管傷害。二次分化算不上傷害吧……如果算的話,那當時季思源打錯的那個時候,係統就會出來了。

這次是真的完了。這才甜蜜了幾天?如果她真的敢給柏顏哥哥打那種分化劑,他們就是真的完了。

tmd真是氣死我了。

柏顏哥哥趕快跟她離婚吧!

……

季思源向來都不理會彈幕,反正彈幕從頭到尾都在罵她,愛說什麼說什麼。

其實季思源心裡頭想的很簡單。

高端的人渣往往都采用最樸素的思考方式。她覺得自己會保護也有能力保護寇柏顏。

利亞看著季思源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真的是瞎了眼睛。

他點頭說道:“那好吧。”其實心裡麵已經大火燎原。

季思源從實驗室離開,回到了家裡麵。寇柏顏正坐在沙發上,又在看這些天的資料,還在看實驗體的監控。

她湊到寇柏顏的身邊坐下,將頭枕在寇柏顏的肩膀上,輕輕的蹭了蹭。又摟住了寇柏顏的腰。

說道:“晚上有沒有好好吃飯?你都已經回家了能不能玩點遊戲什麼的,整天盯著這些東西。”

“你看這隻母猴子的時間比看我都長了……”

寇柏顏微微緊繃了一下,但是這幾天因為兩個人親密的接觸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季思源每天晚上都要纏著寇柏顏……就算不做什麼,也是能碰不能碰的都碰遍了。

所以他被季思源給抱住之後,也就緊繃了那麼一下就慢慢地放鬆。

聽到季思源又拿母猴子說事兒,寇柏顏帶著笑意側過頭,十分寵溺地在季思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看完這一點,七十六號實驗體是我下班之前打的分化劑,看一看它的反應……就陪你。”

這本來是非常甜蜜的一幕,可是彈幕看著卻覺得像是在看恐怖片一樣毛骨悚然。

他們都在集體投訴,讓係統趕緊懲罰季思源,不要她做那種可怕的事情,那是會把人一輩子都毀了的。

但是係統像真死了一樣裝死,無論彈幕怎麼敲它它都不出現。

實在不是它不想出現,而是這個節點在改造當中至關重要,它並不能給予強製和引導。

於是彈幕就這麼瘋狂地罵著季思源,到最後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不過季思源這一次卻沒有功夫理會彈幕。也沒有去揪出他們踢出直播間,她忙著和寇柏顏甜甜蜜蜜,忙著把事業的小車朝著巔峰上麵開,哪有工夫理會那些什麼異世之人?

但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會孽力回饋的。

季思源因為成長環境導致她天生人渣,她渣過的人大部分都無法對她予以反擊,但總有那麼一些,能對她造成致命傷。

這天季思源和連初柔去黑市,去參加南川舉辦的party。

不光是季思源這邊二次分化既有了進展,南川那邊腺體移植竟然也神奇地有了成功的例子。

雖然這腺體的來源,又不知道是哪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alpha,主動摘掉的。

但是季思源還是決定去看看。並且季思源最近發現,南川的人脈非常的廣,他的手甚至已經伸到了首都星。

季思源稍微對他透露了一點二次分化記得事,他就表露出了萬分的興趣。

季思源還不太清楚他的底細,但是稍微動用人查了一下,發現這個南川是真的不簡單。

季思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盟友,推出二次分化劑這件事情,並不是一個季氏企業就能夠辦到的。

所以季思源必須去赴南川的約,兩個人有共同的利益可圖,南川會是一個很好的盟友。

這一次的party延續黑市一貫的風格,是麵具party。季思源借用了連初柔的omega偽裝香水,短時間內偽裝成omega還是沒有問題的。

季思源去參加party之前,再三地跟寇柏顏保證,“我一定會很早回來,我不會亂來的你放心吧。”

寇柏顏坐在沙發上,麵前投射的全都是各種各樣重疊的資料頁麵,像沒聽到一樣。

但是其實耳朵豎著一直在聽著季思源的聲音。

“我跟初柔一塊去……”季思源說到這裡回頭看向寇柏顏,寇柏顏也正好轉過頭來。

季思源居然很敏銳地捕捉到他的眼神,然後穿著一身禮服,走到了沙發邊上半跪著,把寇柏顏的臉轉向她。

說道:“連初柔不是真的omega,她是偽裝的,用的是咱們實驗室的偽裝香水,我今天晚上也用那個。”

“所以我不可能標記她,”季思源說:“我的自我認知是女性,哪怕我現在是alpha,我也喜歡的是男人。”

“專門喜歡像你這樣的男人,”季思源鼻尖抵著寇柏顏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單膝跪在沙發上說:“為柏顏哥哥獻上我的忠貞。”

彈幕要不是知道她要把寇柏顏變成omega的事,簡直就要相信她這一副款款深情。

其實季思源說的並不是謊話,她確實絕對能夠保證自己的忠貞,她不會標記寇柏顏之外的人。

可是這一種忠貞如果冠上了主觀的強加,就變得非常可怕。

尤其是這種可怕的事情,在做這種事情的人的思想裡,有一個偽裝的非常好的名字叫——愛。

彈幕現在已經無法嗑糖了,他們都把這個故事看成恐怖故事。

他們全都在叫著要寇柏顏趕緊跑,但是他們是沒有辦法通過網線,對於寇柏顏發出什麼警示的。

寇柏顏對於季思源的一些手段,尤其是表達感情的直白,常常無所適從。

但他其實內心是非常喜歡這樣的。一個內心比較克製的人,會喜歡上比較外放的人是很自然的事情。

所以他並沒有把臉挪開,而是盯著季思源,主動仰起頭,在她的唇上碰了碰。

季思源唇角都麻了,她簡直不想去什麼party,想要一直待在寇柏顏的身邊,哪怕什麼也不乾就跟他親親蹭蹭的也好。

可是季思源的愛意越是濃烈,占有欲和思想就越是偏激,她迫不及待想把寇柏顏變成她的omega。

在他的身上做永遠不會褪去的標記。

不過季思源不是一個被感情衝昏頭腦的人,她在捧著寇柏顏的臉狠狠親了他一口之後,壓製住自己躁動的心情,去參加party了。

而寇柏顏留在家裡,一整個晚上都在查閱資料,在觀察著實驗體。

夜裡十點,寇柏顏有一點眼花。起身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後,回到了沙發邊上抬眼去看監控,看到實驗室這個時間竟然還有人。

看背影是利亞,利亞打開了寇柏顏的實驗室,寇柏顏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利亞並沒有動他實驗室的東西,隻是進他實驗室轉了一圈之後又出去了。接著像是生怕人發現不了他一樣,又跑到了實驗體的觀察室裡麵,轉了一大圈。

寇柏顏眉頭越皺越緊,他點終端,直接聯通利亞的通話,結果被利亞拒絕了。

寇柏顏把杯子裡的水喝乾淨,不知道利亞在搞什麼東西,準備明天碰到他的時候問一問。

結果他正要關閉監控,就看到利亞手裡拿著一個什麼東西,神色非常慌張地朝著電梯的旁邊走。

中途還將東西掉在了地上,寇柏顏看到了是針劑。

他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用終端放大和定格了那個針劑——那是他們最新為了區分新型抑製劑和二次分化劑,整個實驗室的人拍板定案的二次分化劑的嶄新包裝。

利亞製作了二次分化劑?可是這種分化劑現在還不能完全作用於人體。

季思源分化成功,是意外,過程也是非常非常危險的。利亞如果要拿這種分化劑用在彆人的身上,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寇柏顏又一次聯通利亞的終端,這一次還是被他給拒絕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想要連接季思源的終端,結果季思源的終端竟然也無法連接。

寇柏顏把衣服穿上,裹上了季思源給他的大圍巾,然後開了一輛懸浮車這個時間趕去了實驗室。

季思源之所以聯係不上,是因為南川在今天晚上的party上,運用了信號屏蔽。

他的party通常都是屏蔽終端信號的,為了防止有人把他party的內容泄露出去,是必須要放置的。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黑市的存在,但是黑市並不能夠光明正大地揭露在眾人的麵前。

所以寇柏顏沒有能夠聯係到季思源,隻能自己去了實驗室。

而季思源此時此刻在party上,看著那個腺體移植成功的alpha,胸前的衣服大敞四開,碩大的肚子挺著,一身肥肉在舞台上麵亂顫。

南川說他來自首都星,是某個高官的兒子,非常非常地有錢。

他身為omega,但是一直沒有嫁人。他的父親對他寄予厚望,一直對外隱瞞他是個omega的事實,這麼多年都在用各種方式為他掩蓋。

不過季思源覺得,就他這個形象,就算不掩蓋的話也很難嫁得出去。

腺體移植成功之後,他很顯然已經徹底放開了。臉上喝得通紅,手裡抓著一瓶酒,像一個站起來的肥豬似的,在舞台上瘋狂地扭動著。

展示著他已經徹底成為了alpha的象征,就好像邁入了某個公認的高級台階,即將走上人生巔峰一樣。

從他的臉從他的表情,從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能夠感覺到,他現在真的嗨大了。

而且在場眾人全都圍觀他,這似乎給他帶來了極大愉悅,他對著周邊吹口哨,仰頭大口大口的灌酒。

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現在就像一個實驗體一樣,眾人看的並不是他,而是從他的身上,看一個omega變成alpha的可能性。

季思源也一直在盯著他看,越看眉頭皺得越緊,越看心裡麵越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想法,在悄悄地鼓動著,馬上就要噴薄而出。

那種想法讓她非常的難受,讓她全身如同赤身裸/體的暴露在彆人的眼中一樣難堪。

而季思源在盯著台上的時候,南川湊到她的身邊,問她:“怎麼樣季總,有沒有合作的意向?”

季思源並沒有吭聲,她甚至沒有側頭看南川一眼,而是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台上的那個alpha。

她看到那個alpha手裡麵牽著一根繩子,繩子連接著一個非常美麗柔弱的omega的止咬項圈。

那個omega被alpha拉著上了台。隻不過他是爬著的。

他明顯已經發情了,過度白皙的皮膚導致他身上透著一種桃子熟透一般的紅。

季思源手裡抓著的酒杯,因為看到了那個omega之後,猛地顫了一下。當中的酒液撒下來,濺落在季思源的手背上。

季思源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猛地從桌邊站了起來。

而那個omega被像狗一樣,拉到了舞台的正中央,圍觀的眾人全都發出了興奮的口哨聲和起哄的聲音。

那個腆著大肚子的alpha,解開了omega的止咬項圈。

那個omega抱住了alpha的腿,在哀求他,涕泗橫流毫無形象。

季思源被酒淋到的手在發抖,南川疑惑地詢問:“季總你怎麼了?”

季思源死死地盯著台上,盯著那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天,每時每刻都在上演的一幕,心裡翻江倒海。

胃裡也翻江倒海。

那個omega痛苦地倒在地上,渾身都顫抖著。他流出了眼淚,眼淚劃過他白皙的側臉,這一刻他尊貴的omega血統,帶給他的隻有羞辱。

季思源像是被人當頭一棒,敲得她跌跌撞撞地又後退了一步。

她猛地想起了自己因為腺體燒壞而死去的母親,想起自己身為omega的時候,那種隨時隨地都必須豎起渾身尖刺來保護自己的滋味。

季思源甚至想起了梅華珍在每一次得不到季溫的標記的時候,都會放下尊嚴,一遍又一遍地敲季溫的房門。

這種劣質的,源自於被蟲族感染的基因,導致在發情的時候,omega根本完全沒有自製力和羞恥心。

季思源眼睛通紅一片,眼中的血管漸漸凸起,哪怕是在麵具的後麵,也著實把南川給嚇到了。

季思源看著那個躺在台上,因為得不到撫慰,滿地爬著在追那個狂笑的alpha腳步的omega,看著他蒼白的皮膚——猛地明白了,她心裡那種隱隱約約朦朦朧朧要衝破的感覺是什麼。

她不喜歡做omega,她的母親是一個悲劇,梅華珍也是。

她的念頭撕扯開那一層覆蓋在整個海藍星上麵的扭曲觀念。從她從小到大被養成的“尊貴”裡麵破土而出——她並不希望寇柏顏落入這種境地。

“季總?”南川來抓季思源的胳膊,季思源嚇得整個人哆嗦了一下,回手一把甩開了南川,不小心抽在了南川的手臂上。

“啪”地一聲。

南川皺眉,季思源驟然清醒。

她終於明白——此時此刻的自己,和台上的那個思想已經扭曲了alpha並沒有任何的區彆。

油膩而卑鄙。

季思源能夠理解南川為什麼會安排這種戲碼,為什麼會讓這個移植成功的alpha上舞台表演。

他要讓所有的有錢人,有權的人,看到改變命運的可能。

這樣他們就會蜂擁而至,就會前赴後繼地捧上各種各樣的資源,一直把南川捧上雲端。

這是最簡單粗暴也最直擊人心的表演和誘惑,像來自地獄的豔鬼,總是能夠將那些遊離在“天堂和地獄邊緣”的人,狠狠地拉進去,成為墊腳石。

而季思源要推出二次分化劑,針對的人群也是這些人群。

她想要和南川達到的目的一樣,一樣是要踩著這些人肥碩的身體,爬上海藍星的頂端。

隻不過相比於南川赤/裸直白簡單粗暴的手段,季思源會打著各種各樣激勵人心的口號。然後造出天價的,某一些人一生連看一眼都會覺得奢侈的——重新選擇命運的機會。

季思源很清楚她在做什麼,她一直都很清楚。

她也知道南川在做什麼,他們兩個走的路是一樣的。他們會是最好的盟友,她有錢而南川有的是手段。

可是就在這一刻,季思源看著台上的那個omega。她將寇柏顏的臉和那個omega的臉模糊了,然後季思源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毛骨悚然。

她怎麼能?

她怎麼能讓寇柏顏變成那樣?

“我有點不舒服……”

季思源並沒有和南川道歉,她有些失態地抬手揮了揮,說:“有什麼事情你去跟我的秘書說吧,我現在要回家去休息,很抱歉。”

季思源把連初柔留在了 Party上,讓南川照顧著,然後自己有一些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懸浮車上。

啟動懸浮車之前,季思源坐在座位上,看著車窗外黑漆漆的街道,愣神了好久,直到她的終端傳來了呼叫提示。

是寇柏顏。

季思源的心猛地一跳,她像是偷了奶酪的老鼠,而現在暴露在街上——在終端的呼叫音中,心虛的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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