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們回去吧(要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對不...)(1 / 2)

季思源身上帶著其他人的信息素味道, 苦苦哀求寇柏顏幫忙。她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抱著寇柏顏的腿,乞求著他替自己承擔一切。

季思源始終覺得,沒有人會同意這種事情的。

就像她看了係統空間裡麵的所謂隱藏劇情, 也還是不相信, 也還是想要親自證實一樣。

寇柏顏又不是個傻子, 他們在這個時間線中好歹還有感情糾葛, 在正確的時間線中, 他們雖然也沒有離婚, 但卻是因為交易, 和感情毫無關係。

在那個正確的時間線中, 季思源幫助了寇柏顏, 讓他不至於被其他的alpha報複,並且照顧寇柏顏的母親。

而寇柏顏和她維持著表麵婚姻, 幫她拒絕一些企圖得寸進尺的alpha, 實際上進入她的實驗室為她賣命。

僅存的交集就是她誤用了二次分化劑之後,標記過寇柏顏。

那種情況下,寇柏顏怎麼可能為她搭上一生?

而在季思源抱著寇柏顏的腿苦苦哀求的時候, 寇柏顏麵無表情地看著外麵, 始終沒有開口, 更沒有答應季思源所求的事情。

他本來是最受不得季思源哭的, 可是他就看著她這麼歇斯底裡地哭了好久,也始終沒有鬆口, 沒有說出一個字。

彈幕雖然知道了季思源的計劃, 一部分表示支持,但是大部分也都在瘋狂罵她, 罵她作,罵她惡心。

長篇大論, 以我覺得開頭,以不理解結尾。

他們無法看著季思源這麼肆無忌憚地傷害寇柏顏,也無法理解季思源會這麼做的原因。

他們說感情經不起考驗,他們希望季思源去死,希望這個世界最終be結局。

不過季思源並不在乎,她從來不需要彆人去理解。這世界上自己尚且不能完全地理解自己,誰又能理解誰?

她自顧自地演的來勁兒,她這種人,如果想要她全身心地給出愛,去對做過的事情悔改,就要對方用一切來換才行。

如果真的回到正確的時間線,她要悔改,難道不是用一切來換?誰又能夠衡量誰的得失?就隻靠著肉眼看見的利弊?

不過她哭得嗓子都啞了,坐在地上屁股都冰得麻了,寇柏顏也並沒有鬆口答應她,要替她頂什麼罪。

季思源最後自己爬起來,抽抽噎噎地抹了眼淚,啞聲對寇柏顏說:“先不說這個,我們先回家吧……”

季思源說:“我們得從頂樓走,下麵的大廳之中全都是抗議的平民beta,和一些用藥之後出現問題的beta家人。”

寇柏顏並沒有什麼東西,季思源把提前給他準備的外套給他找出來,讓他穿上。然後就拉著寇柏顏,出了門從專屬通道上了頂層的懸浮車。

“我知道你現在想要見你母親,但是五樓那邊現在圍了好多人,”季思源說:“我昨天去看的時候,被人圍攻……你放心吧,她很好,我給她的醫療艙換了名字,沒有人知道她是你母親。”

季思源說完,給懸浮車設定了回家的路線,就把自己臉上圍著的圍巾拿掉了。

她側頸上有傷口,包裹著紗布呢,很明顯是新傷。

寇柏顏視線在她的側頸上定了下,很快移開看向窗外。

季思源在車中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試圖去祈求寇柏顏給她“頂罪”。

她裝著失魂落魄,也看向車窗外,實際上在車上的玻璃上觀察著寇柏顏。

寇柏顏表情看不出什麼異樣,季思源其實都看不出這世界,或者說這條時間線有什麼異樣。

她無視腦中烏泱泱罵她的評論,問係統:“如果我回到了正常的世界線,寇柏顏會記得這些嗎?”

係統:“我說了,你們現在差不多是體感遊戲或者精神投射,他當然會記得。”

“那慘了,二次傷害,他會弄死我。”季思源說著,卻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係統繼續道:“不過改造進行中,這一部分的記憶,會等到你改造成功或者失敗,才會投放給補償對象。”

季思源靠著座椅上,真心實意地歎了口氣。

寇柏顏側過頭看她一眼後,也閉上了眼睛。

不過季思源這邊戲還沒有停,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都在不斷上演,她的終端不斷地被呼叫。

季思源看著這些呼叫麵色慘白,渾身顫抖,卻不敢去接通。

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接通了,那邊傳出來一陣不堪入耳的罵聲,寇柏顏沒有能夠聽跟全麵,似乎是某個企業代工廠的老板在催債。

而不光如此,在兩個人懸浮車終於回到了公寓。公寓樓下,地庫裡麵也全都是警用懸浮車,和許許多多的,震耳欲聾地喊著口號,讓季思源賠他們親人命和錢的人。

季思源車子停到地庫,看著這些舉著各種各樣橫幅寫著各種“惡毒”言語的牌子,她坐在車裡麵,真實地感受著執法官都要維持不住的,她自己“創造”出來的一幕。

季思源瞪著前方,有種回到了真實世界時間線的感覺。

其實這一場“真人秀”,不光測試的是寇柏顏自己。也有季思源。

她透過車子的前麵,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稍稍想了一下,她真的麵臨這種境地,整個人的體溫都瞬間冷透了一樣。

季思源嘴唇動了動之後,突然笑了。她笑著的,但是淚痕卻很快爬滿了整張臉。

她的呼吸急促又艱難,她按著自己的脖子,坐在座椅上呼吸的聲音大得嚇人。

她僅憑想象都無法接受,如果她真的落入了這種境地,會怎麼樣……

她會死。

季思源無比清晰地明白現在這種感受,這種僅憑想象,就已經讓她無法接受的感受。

她之前那麼哀求寇柏顏,寇柏顏都無動於衷。

但是此刻他偏頭看著季思源這幅瀕臨崩潰的樣子,又看向了那些吼叫著,歇斯底裡著要朝著她衝過來討債的人,率先下了懸浮車。

他將自己的外套給脫下來,拉開了季思源這一邊的車門,把衣服整個裹在她頭上,直接把她裹著拉出來了。

季思源的視線被驟然阻隔,眼前一片漆黑,寇柏顏微涼的指尖攥緊了她,帶著她越過一眾吵嚷不止的人群,進入了電梯。

進入電梯之後,她依舊沒有把腦袋上蒙著的寇柏顏的衣服拿下來,她站在寇柏顏的身邊,手被寇柏顏抓著。寇柏顏並沒有多用力,掌心也不夠火熱,他的體溫一直偏涼的,但是她真的非常安心。

這種安心,除了寇柏顏,沒有任何人給過她。

她好像在這一刻突然明白寇柏顏為什麼會給她頂罪了。她如果真的落入這種境地……是會死的。

就算那些隱藏劇情上麵並沒有寫,可她一定是會死的。

季思源她生下來就是驕傲的公主,她寧可死在尊貴的馬車之上,也是絕對不肯落入泥濘被踐踏致死的。

寇柏顏大概不是因為她的哀求答應了替她頂罪,他是見不得她自我傷害吧。

季思源蒙在滿是寇柏顏氣息的衣服下麵,又哭又笑。

她一直都很驕傲,很自信的。她知道自己優秀又漂亮,喜歡她的人多不勝數。

但是季思源也知道,大部分的人,看重的都是她的星幣,她賺星幣的能力,還有她背後龐大的季氏企業。

季思源也一直都覺得,這些沒有必要和她這個人分開,因為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她的一部分。

但如果真的有一天,這些東西全都被剝離開來,她剩下的僅僅就隻有自己。

而真正在意她生命的,為了不讓她去死,肯為她去死的人……估計隻有一個寇柏顏。

她被寇柏顏拉著回到屋子裡,像個僵屍新娘一樣,站在門口頭上還蒙著風衣,也不自己拿掉。

寇柏顏進屋之後想要換鞋子,但是家裡和從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不僅僅是擺設和格局完全變了,到處都是甜膩的香氣,屬於另一個人的信息素味道。

鞋櫃上麵成雙成對,看上去像是情侶款的拖鞋,寇柏顏並沒有穿的意思。他甚至不想進去,連呼吸一口這裡的空氣也不想,就這麼站在了門口。

季思源和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寇柏顏直接伸手把季思源頭頂的風衣拽了下來。

他重新把風衣穿上,對季思源說:“這已經不是我家了,你既然有了自己的omega,我們……”

季思源並沒有聽寇柏顏把話說完,她實在是不想再聽寇柏顏說一句離婚的事。

寇柏顏把自己的風衣給拽下去,季思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發,連整理都沒有整理一下,直奔廚房。

這間房間本來就是專門做出來刺激寇柏顏的,她哪來的什麼omega?

但是季思源現在明白了,真正能夠刺激到寇柏顏的,根本不是這些。

就算寇柏顏心裡非常在意,可他的性格,注定他不會對著季思源歇斯底裡,更不肯低頭跟她祈求感情。

他唯一會在乎的,會像正常的世界線當中一樣,為季思源豁出一切的,就隻有那一件事……

季思源直奔廚房,動靜非常大的從廚房的刀具架中,抽出了一把刀。

果然寇柏顏正要去開門,聽到了這種聲音臉色猛地一變。

寇柏顏顧不上換鞋子,直接轉身衝進了廚房,在季思源要朝著自己揮刀之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哐當”一聲,刀子掉在地上。

季思源睜開了寇柏顏的手,轉身要再去拿刀子,結果被寇柏顏從身後抱住了。

季思源背對著寇柏顏,淚流滿麵,卻慢慢地露出一點笑意。

兩個人這樣維持了一會兒,寇柏顏圈著季思源把她從廚房給拽出來,推到了客廳沙發的位置。

寇柏顏瞪著癱軟在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的季思源,終於開口道:“你就隻會用這種方式逼我。”

“你連從頭開始的勇氣都沒有嗎?”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季思源趴在沙發上不說話,實際心裡已經樂開花了。

她知道的,寇柏顏這個人,一旦他開口開始妥協,他就一定會妥協到底。

季思源不吭聲就隻是哭,寇柏顏站在沙發邊上,看著季思源哭。

他不敢離開,也不能夠離開。

他知道季思源承受不起這種打擊,他知道他離開季思源還是會尋死。

寇柏顏覺得自己再一次陷入了那個永遠也掙脫不了的泥沼。

他明明恨透了他父親那樣的人,掠奪一個人的所有,將他人踐踏得一文不值。

寇柏顏曾經發誓遠離這樣的人,他絕對不想重蹈她母親的覆轍。

可傳承,是真的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再怎麼自我封閉,再怎麼拚命地抗拒感情,到最後還是忍不住會被絕對的掌控者和掠奪者所吸引。

他每一天都在看著他母親掙紮在懦弱的沼澤,向往強者。

這是刻在寇柏顏的骨子裡麵,連用刀也挖不出去的模仿。

他母親教他的,也從來都沒有從泥沼當中掙脫,而是陷進去,陷得越來越深,最後溺死在其中。

他母親是以這樣的結局現在活得像死去,而他……也終將以這樣的結局,獻祭自己,任憑掠奪者搶走他的一切。

包括自由,包括生命。

寇柏顏閉上了眼睛,他從來沒有恨過季思源,包括現在季思源這麼逼迫他。

他恨的從來都是他自己。

他骨子裡太軟弱,羨慕季思源的肆意強橫,喜歡她的驕傲和專斷。

想要成為她那樣的人,卻永遠也做不成她。

因此他掙脫不了這個輪回一樣怪圈兒,掙脫不開季思源為他畫下的牢。

寇柏顏無法想象如果季思源從雲端跌落,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寇柏顏更不敢想象,季思源如果死去……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所以他在沙發的麵前,要將自己站成一具雕塑,一具根本無法邁開腿,逃脫不開季思源身邊的雕塑。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思源從沙發上坐起來,她已經不哭了,可是臉上依舊一片狼藉。

她仰頭看著寇柏顏,並沒有說任何的話,可她卻能夠看出寇柏顏的防線,正在慢慢的分崩離析。

季思源一錯不錯地看著寇柏顏,她覺得她麵前站著的,像一座金礦。

她忍不住想要看看,製作金礦到底有多大,有多深,能夠產出多少金子。

能夠給她換取多少利益,夠不夠她畢生揮霍。

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時間的指針悄無聲息地滑到了十二點,季思源設計的下一個戲碼上演。

打斷了兩個人久久地沉默和僵持。

房門打開,此次扮演季思源的專屬omega的南川進了門。

他身上噴灑了很多偽裝成omega的香水,一進門就聲音很軟綿的說:“親愛的我回來了……外麵的人竟然還沒散,真的是好煩哦!”

彈幕本來以為這兩個人,要在這間屋子裡麵化石了。

結果突然間出現的“演員”,不是彆人,正是這本書的男主角。

也就是季思源原本的命定CP。

南川看到了寇柏顏之後,表情從震驚,最後轉為了一種複雜的,彈幕看了都不得不拍手叫好的委屈和嫉妒。

“他醒了……”南川把脖子上的圍脖,掛在了門口的鞋櫃上方。

站在門口表情非常受傷,看向了季思源,渾身顫抖說:“他醒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思源……我能幫你的,根本就不需要他我就能幫你!”

南川每天閒得蛋疼,季思源找他來演這一出的時候,根本沒有許諾任何的東西,他就滿臉興奮地答應了。

結果現在不光按照原定的台詞演出了那種感覺,還自己給自己加戲。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季思源的身邊,身上帶著那股讓寇柏顏皺起眉頭的甜膩味道。

撲在季思源的腿邊上,將頭枕在季思源的膝蓋上,依戀又慌張地說:“我已經為你變成了omega,你不能不要我,你真的不能不要我……”

南川的這一套演下來,彈幕哪一個不說他惡心?

他現在已經腺體移植成功了,他已經和季思源一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alpha。

這間屋子裡麵,三個alpha搞三角虐戀,這要是傳出去的話,恐怕要被人給笑掉大牙。

季思源表現的非常慌張,一個勁兒地推南川,把南川直接給推得撞在了茶幾上。

南川嗚咽一聲就哭了,季思源也哭,但她是看著寇柏顏哭。

寇柏顏的表情已經早就僵死了,他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一幕鬨劇,沒有任何再在這間屋子裡麵呆下去的欲望。

季思源地看著寇柏顏,她很好奇,寇柏顏本來馬上就要答應了,現在看到了她和南川這一對狗/男女,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

季思源這個時候心裡也有些緊張,如果寇柏顏改變主意的話……

“思源,你不要看著他了你看著我呀!我才是你的omega,他都不肯為你變成omega的!”

季思源現在真的想把南川給踹死,這混球現在加什麼戲呢!

寇柏顏看著季思源和南川,居高臨下地嗤笑了一聲。

看上去像是對他們嗤之以鼻,實際上這一聲是對著他自己的。

他冷著一張臉,用非常平淡的語氣,對季思源說:“我答應你說的那些,但是具體的……我們要單獨談一談。”

寇柏顏說:“我今天很累了,你應該也是。”

“跟你的omega好好休息吧。”

寇柏顏說完之後,轉身迅速拉開門走出了屋子。寇柏顏出了門之後,腳步聲聽上去非常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