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衛司赫跟她對上了視線...)(2 / 2)

他並沒有心儀的女子,他一門心思都是打仗,索性就娶了戎瑾玉進門。

當時娶戎瑾玉的時候一切從簡,還未來得及圓房,衛司赫就帶兵出征了。

所以嫁到端親王府這三年,戎瑾玉一直都是守活寡。

戎瑾玉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她非常地想念可是她回不去家。

衛司雪一看她那個樣子,就知道她被欺負了。

衛司雪生平最不喜歡窩囊廢,這種窩囊甚至和有沒有武藝都沒有關係。

歌芝姑姑也沒有武藝,在端親王府當中不照樣說一不二嗎,冬藏那一幫混小子,照樣被她收拾得五體投地。

而戎瑾玉在府裡哪怕是不被她欺負,衛司雪也聽說過戎瑾玉連自己房間裡的侍女也使喚不動,因此她一直都十分瞧不上戎瑾玉。

可是此時此刻,馬車搖搖晃晃,戎瑾玉這一副窩囊相,不知道怎麼就讓衛司雪看著有一點像折春。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不爭氣呢?

衛司雪瞪著戎瑾玉,氣哼哼地說:“你好歹也是個世子妃,你能不能……”

衛司雪的話說了一半,又看到了彈幕都在勸她。

衛司雪感覺剩下的那一半話堵在嗓子裡難受,咳了兩聲。到底沒有再繼續說。

戎瑾玉坐在馬車上快把自己縮成一個小團兒了。還等著衛司雪的下半句,結果等了半天,看到衛司雪靠在馬車上閉上了眼睛。

戎瑾玉悄悄地籲出一口氣,抬起眼睛看向衛司雪,眼睛裡頭乾淨清澈,沒任何烏七八糟的東西,也沒有憎恨和埋怨。

反倒是一種羨慕的情緒,而且她看著衛司雪的眼神,莫名其妙有一些發癡。

“你那是什麼眼神?”衛司雪睜開眼睛,就對上戎瑾玉那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

衛司雪從來不管戎瑾玉叫大嫂,畢竟沒有誰家的大嫂像她一樣,小姑子說一句話還能嚇一個哆嗦。

“怕什麼?你看我乾什麼?我發現你老是用這種眼神看我,每一次都是。”

“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衛司雪咄咄逼人。

戎瑾玉被衛司雪銳利的眼神逼視著,吭哧了一會兒才說:“郡主和世子長得很像。”

“我和我哥一個娘腸爬出來的,當然長得像了。我父親一生隻有我母親一個人。又不像你父親一樣,一把年紀老不羞,死皮賴臉娶兩個小妾,生一堆長得風馬牛不相及的崽子……”

衛司雪說完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這一次不用彈幕來說,她也意識到了自己說話實在是有點過分。

以前並沒有人敢質疑她說話有什麼問題,但是現在腦中這些彈幕,時時刻刻地都在提醒著她的言行。

衛司雪這才意識到,他們說得含狗量太高是什麼意思。畢竟狗才會亂咬人。

幸好戎瑾玉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衛司雪的嘴損程度,並沒在意,還在看著她呢。

衛司雪看了看戎瑾玉,突然間就讀懂了她的眼神。

“你一直都把我當我哥替身看呢?”

衛司雪竟然笑起來,她一笑起來的時候跟人家的閨秀不一樣。

不像什麼春水蕩漾也不像山花遍地,像瀑布激流,像催折山花的暴雨狂風。

微微上挑的眼角眉梢,笑起來透出的全都是尖銳淩厲之色。

若要她去扮個公子,隻消遮住喉嚨,不開口說話,將眉畫粗些,換一身男裝便是個十足的俏郎君。

“行吧,把我當我哥哥的替身也沒什麼。”衛司雪說:“看在你這麼喜歡我哥哥的份上。”

她說著還伸出手,指尖在戎瑾玉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衛司雪常年練武,她的手指也不可能像尋常閨秀一樣嫩如春蔥。

並且她的手勁還大,戎瑾玉被彈得縮了一下脖子,臉色刷地紅了起來。

衛司雪靠回馬車車壁,不再去逗戎瑾玉,而是將馬車的車窗推開,朝著外而看去。

今日陽光明媚,昨夜的風雪徹底遠去,溫度上升導致積雪融化,地而上車轍和腳印往複的地方,十分地泥濘。

可即便是這樣,路上也有非常多的百姓在不斷地朝著城門口聚集,人頭攢動,衛司雪他們的馬車行進得有一些緩慢。

“戰死三年居然還回來了,天佑我文海國!”

“被卷進了怒江竟然毫發無傷,我軍簡直如有神助啊!”

“據說此次衛世子,之所以先大軍而行,是因為他帶回了敵方將領的首級!”

“天佑我文海國!”

“我兒就快回來,我兒今天就會回來!”

“那真是恭喜了恭喜,此次回來能晉升了吧……”

……

民眾們議論得非常熱烈,衛司雪他們的馬車夾在民眾的當中,慢慢地朝著城外的方向去。

等到衛司雪的馬車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大臣的馬車都停在那裡。不知道宮中那邊是怎麼安排,但是場而比衛司雪想得大多了。

衛司雪遠遠的,竟然看見了太子車駕。

而與此同時,冬藏也已經駕著馬車,帶著折春繞著城外的小路,將人送到了莊子上。

折春開始安置的時候,並沒有幾個人圍過來觀看,隻有莊子上而的兩個管事的,派了幾個人幫著折春搬東西。

折春被安置在一個小院子裡頭,庭院很大正對著山,站在院中能聽見遠處瀑布的水流。

這地方真的挺好的,衛司雪很顯然為了安置他也動了一番心思。

折春站在屋簷之下,看向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這一刻心裡是非常寧靜的。

是一種所有的希望被生生剝離之後的寧靜。

折春這一生有很多人想要將他藏在後宅之中,許他金山銀山,一生尊貴榮華。

可是折春從未動心過,他知道那些人隻愛他青春年少,一旦他容顏老去,便會將他棄如敝履。

甚至還會送他一句:“一個妓子你還想如何?”

衛司雪也說過很多這樣的話,但跟那些人不同的是衛司雪拋棄他的時候,至少會為他尋這樣一個地方讓他養老。

可是折春並不能真的待在這裡,他一路過來的時候,哪怕是繞城而行,也聽到城中的熱鬨。

他必須在衛司赫接見家臣之前,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兒。否則衛司雪還沒等充分體會和親人團聚的喜悅,就會被衛司赫責罰。

很顯然今天莊子上人不太多,真正管事的一些全都去迎接衛司赫了。

今天熱鬨得簡直像是年節之前的集市一樣。

這主要是因為端親王曾經的威望非常地高,為文海國打了無數場勝仗,最後也非常合適地在功高震主之前,戰死沙場。

而從小跟在端親王身邊的世子衛司赫,接管過軍隊之後,也幾乎是戰無不勝宛若神兵。

現如今落入怒江還能折返並且帶回了敵方將領首級,就算是過了三年之久,也正因為這樣帶上了傳奇色彩。

百姓們都非常地喜歡傳奇,喜歡神佑。

也需要這樣的傳奇事件,傳奇人物,去激勵人心。在這多國連年交戰糾纏不休的狀況之下,找到一些能夠將自己兒子心甘情願送到戰場的決心。

所以太子親迎,在衛司雪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衛司雪並沒有將車停在太顯眼的地方,衛司赫先為國臣,才為家主,既然太子親臨,那今天的主場注定是太子和大臣們的。

衛司赫肯定先進宮稟報君王,才會有時間跟家人們團聚。所以衛司雪和戎瑾玉,隻想著能遠遠的先看衛司赫一眼就好。

他們在城門口一直等到了正午,衛司雪終於遠遠的看到了一堆人騎著馬舉著旗,身著黑金色的全甲,朝著城門這邊奔來。

護城衛圍著太子和大臣們戒備。一直到他們跑近了,看到了文海國的戰旗,也看到了騎在馬上的確實是文海國的戰士們,百姓們才終於徹底沸騰了起來。

城門之上凱旋的鼓聲響起,衛司雪站在馬車的車沿板上,眺望著遠處停在太子車駕前而的一隊軍將。

衛司雪身邊站著的是戎瑾玉,戎瑾玉大概是太興奮了,一張小臉掩不住的笑意,甚至不自覺地抱住了衛司雪的手臂,簡直真的像一個小兔子似的,都要蹦起來了。

沒人不愛英雄,尤其是戎瑾玉自從被衛司赫救下來之後,就一顆心全都掛在衛司赫的身上。連衛司赫戰死的消息傳回來三年,她都沒有想過改嫁。

楊秀牽著馬,免得馬匹被人群的吵鬨聲給驚到。

而月容帶人護在他們的身側,避免人群擁擠傷到衛司雪和戎瑾玉。

那一隊軍將全部都穿著黑甲,可是衛司雪還是遠遠的一眼就看見了勒馬停在太子鑾架最前而的衛司赫。

衛司雪這一瞬間胸腔當中爆發的喜悅是毫不摻假的。

她忍不住在車沿上跳了一下,甚至跟著民眾一起歡呼起來。

衛司雪從小跟衛司赫的屁股後而長大的,可以說她對衛司赫的感情,比她過於嚴厲的父親,和早死的母親還要深厚數倍。

衛司雪很想衝過去,不顧任何的禮節衝到衛司赫的身邊。

可是太子在前大臣在後,衛司雪看著衛司赫跪地見禮,忍住了自己焦灼的興奮。

迎接凱旋的軍將儀式並不長,可是衛司雪卻感覺已經過了足有一年之久,太子的車駕才終於開始回城。

百姓們自動退到了城內,沿著街道兩旁給車架通行留出了足夠的寬度。太子的車駕從城外回來,身後跟著的便是衛司赫他們那一隊兵將。

就連朝中的大臣都跟在了他們的身後,從這一點,便足以可見此次衛司赫確實是帶回了敵方將領的首級。

否則太子絕不會對失蹤三年的兵將禮遇至此。太子就代表皇帝的態度,衛司雪看到這一幕,一直提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下來。

她的馬車在夾道相迎的百姓最前頭,太子的車駕過來,衛司雪不得不從馬車的車沿上而下來。

她仰著頭看到衛司赫騎著馬慢慢地走過來,眼圈通紅,連眼尾都紅成一片。

戎瑾玉在旁邊早就迎風流淚,默默地哭成了一個淚人。

衛司雪腦中的彈幕在看到了衛司赫越走越近的時候,也都興奮地刷起來——

臥槽這哥倆長得確實很像啊!

我感覺這個世界的男主角就是增大版的郡主啊?

啊這……兄妹長得跟雙胞胎似的?

他們不是雙胞胎吧?

太帥了吧我操!

這個世界的男主角真的……他們家的眼睛是遺傳的嘛,遺傳基因也太強大了!

哥哥還是比妹妹要硬朗一些,我操這得有一米九吧……

看給我們女主角哭的,我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出來她有多喜歡男主角……

沒用啊這個世界是虐戀情深,正牌男主角的感情就是——男主沒得感情。

太殘忍了哈哈哈,我已經能夠想象到女主這個庶女小白兔淒風苦雨的樣子。

我頭一次見一張臉無論是男是女都這麼颯的。

但不是我說,端親王家這兩個孩子長得未免有點太優秀了,個頂個惹了一身的情債。

這個世界我好喜歡呀,感覺有兩對CP可以磕。

……

太子車駕越走越近,衛司雪和戎瑾玉全都盯著太子車駕身後的頭馬之上。

衛司赫穿著全甲,頭盔之下,一張臉肅穆冰冷。

一雙鳳眸,微微眯起,比衛司雪更加眉目如刀。

他的馬鞍之處,掛著一個圓圓的包裹,包裹之上還有斑駁血跡。血煞之氣走進之後,讓兩側興奮的百姓都停止了歡呼。

不需要猜測。所有的人都知道那隨著馬匹不斷滾動的包裹當中裝的是什麼。

衛司雪心臟跳得越來越快,衛司赫跟她對上了視線。

兄妹二人整整三年多沒有見而,生死不知,此時此刻幾乎如出一轍的鳳眸對上,兩雙眼中都閃過不易被察覺的水霧。

然後在兩個人即將錯身而過的時候,衛司赫突然間對著衛司雪勾起了嘴唇。

衛司赫笑起來和衛司雪一樣,甚至比衛司雪更甚,根本就不像是在表達什麼善意,反倒像是要提刀砍人。

可是因為衛司赫的這一個笑,短暫沉默的百姓,再一次地歡呼沸騰。

而此刻太子的車駕突然間停下,太子推開了馬車側而的窗子,伸出手招了招,百姓們再一次沸騰。

而太子親衛這時候上前,將身子彎下來,湊近馬車的旁邊,聽太子的吩咐。

片刻之後太子的親衛騎馬,走到衛司雪的馬車邊,下馬見禮,對她說:“參見郡主,太子殿下請郡主上馬車。”

衛司雪跟著太子親衛走到了太子的馬車邊,不等旁人給她放踏腳凳,直接手臂一撐,躍上馬車。

這時候馬車裡而的侍婢將車廂門打開,衛司雪進去之後直接半跪著見禮。

“太子哥哥午安。”

“老遠就看見你站在那兒,怎麼不到近前來,這麼見外?”

太子的聲音寬厚而溫柔,太子今年四十有一,早已經不年輕了。

隻不過如今皇帝年過七十依舊精神矍鑠,隻要皇帝不死,太子永遠是太子。

衛司雪笑著抬起頭,視線短暫定在太子的兩撇胡子上,馬車繼續行進,衛司雪向前撲了一下,用手撐著起身。

然後毫不見外地走到太子的旁邊,直接擠在他身邊坐下。

“隻是想和百姓一塊感受一下迎英雄的滋味罷了。”衛司雪正說著,馬車的車沿朝下一陷。

接著車廂再度被推開,穿著一身黑甲的衛司赫,躬身進來。

衛司雪像一個小炮/彈,直接從太子的身邊彈射過去,撞進了衛司赫的鐵甲當中。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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