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1 / 2)

對於獸人來說, 天生對於危險趨利避害的特性,在演化出獸人族這種智慧生物的時候,這一特性達到了巔峰。

獸人能夠通過一個人血液的氣味, 聞出這個人的血乾淨不乾淨。

換句話來說, 就是這個人對自己是惡意還是善意, 如果一個人的惡意濃重, 在獸人的嗅覺中, 會臭到讓他們避而遠之。

但如果一個人對他們有善意, 則是會相反。

屠烈從來沒有聞過陸珠的味道, 她之前看著他的眼中, 沒有任何的波動。

屠烈不需要聞, 就能夠通過陸珠的眼睛明白,自己在她的眼中, 和一隻沒有理智隻能用來吃肉的畜生, 或者一隻隨意能夠碾死的螞蟻,沒有任何的分彆。

但是自從上一次……陸珠的做法讓屠烈感到迷惑。

她從來不會拿他們這些人吃的東西,來給他吃, 屠烈這些年是被當成畜生喂的。

她上次阻止了人打他, 甚至沒有再拴住他的雙手……或許是因為她練成了巫術, 可她從前絕不會允許自己雙手解開鎖鏈。

但是屠烈聞過了陸珠的血液, 卻眉心皺得更緊,更加的迷惑。

她血液中的味道, 如同獸心林中獸神瀑布的水一樣清冽。

她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惡意。

屠烈皺著眉放開了按在陸珠肩膀上的手, 卻沒有放開她的手腕,而是近距離盯著她的眼睛看。

彈幕都在快速刷——

啊啊啊啊, 你這個臟鬼,放開我女兒!

笑死了, 他好高,太壯了這也,誰能告訴我被囚禁了四年,哪來這麼大的胸肌?

他在聞什麼,誰知道他在聞什麼?

不知道,我仔細看了原著,沒發現什麼。

係統呢,係統是失靈了嗎?保護我方豬豬啊!

係統說的,屠烈沒有殺意,不要慌,問題不大。

……

問題很大,陸珠屏息到馬上就要窒息了。

她很快又掙紮起來,麵紅耳赤。這一次屠烈放開了陸珠,陸珠迅速跑到了鐵門之外,然後按著窒悶的心口大口大口呼吸。

“你……咳咳……”陸珠呼吸這屋子的空氣,也不怎麼樣,但是總比那間囚室要好多了。

“必須馬上洗澡!”陸珠恢複過來之後,立刻斬釘截鐵道。

屠烈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每隔一段時間,陸珠都會讓人洗刷他。

用粗糙的刷子,潑上幾桶水,以防止他的身上太臟了,看不出那些藥起作用之後的皮膚反應。

屠烈還是看著陸珠,他無法理解陸珠的血液氣味,為什麼是乾淨的。

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並沒有什麼變化,漠然依舊鋪滿眼底。

難道是她說的,練成了巫術,以後不再需要他這個畜生試藥,所以對他沒有了惡意?

陸珠這時候卻開始和屠烈商量。

她是想著讓人弄點水來把屠烈洗乾淨了,但是他這麼大塊頭,要洗乾淨估計水肯定少不了的。

而且在這囚室洗澡不太行,這裡麵也要好好洗刷一下。

“我帶你出去……河邊洗澡,但是你不能跑。”陸珠說:“你跑了,我就用巫術把你抓回來,繼續鎖上四肢。”

屠烈眉梢微動,眼睛眯起,陸珠又說:“你隻要乖乖聽話,我肯定不傷害你。”

屠烈沒理由拒絕,這大蔭城隻有一條河,就是城外的獵人河,那裡也是州山林的入口,過了州山林,就是獸心林。

他或許能想辦法跑掉。

所以他開口說:“怕我跑,你可以看著我洗。”

陸珠立刻把頭搖得宛如撥浪鼓,“不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

彈幕都在發笑,給陸珠支招,陸珠聽取彈幕的意見,對屠烈說:“我會給你脖子拴上一條鎖鏈,我拉著。”

“如果你跑,我就會用巫術。”陸珠說:“你嘗試過我的巫術,我前幾次都隻用了一點點懲罰你,如果我用全力,你會死。”

屠烈點頭,陸珠想了想又說:“我不會偷看你洗澡的。”

陸珠說完了,就轉身去外麵叫守衛。

很快十幾個守衛拿著水桶和刷子等等清掃用具進來,陸珠指使著他們說:“幫我清理下這囚室和這間屋子,架子上的書籍什麼的不要亂動,清掃灰塵就可以。”

“這些銀幣給你們,弄乾淨了之後,你們可以去城裡喝酒。”

守衛們本來就是城主陸黎誌的人,陸珠是陸黎誌的女兒,他們本來就需要聽吩咐。但是陸珠給了銀幣,這就是賞,要知道……大蔭城中的貴人,沒有幾個會賞他們這些低等守衛的。

一屋子人頓時受寵若驚,連聲道謝:“謝三小姐,謝三小姐!”

陸珠笑了笑,“辛苦你們,弄乾淨一點。”

她笑得實在是太甜美了,貴族的小姐們也不會對低等的人露出笑意。

因此陸珠這麼一笑,這一屋子的守衛都有點發傻,他們相互間麵麵相覷,興奮得恨不得跳起來。

“再來兩個跟我送他去獵人河邊,給他洗澡。”陸珠指著屠烈。

“三小姐。”一直在門口還算淡定的守衛領頭,開口說:“抱歉小姐,如果要帶這個獸人去獵人河,這實在太危險了。”

這個守衛的領頭上了些年紀,滿臉的褶子,但是舉手投足非常彬彬有禮。

“屬下建議小姐,還是在這屋子裡洗刷他,就像從前一樣。獸人一旦進入山林,兩個人絕對無法牽製住他。”

何止兩個人牽製不住,二十個人也未必能夠牽製住。如果獸人變身他們會頃刻間被扯得身首分離。

“我有辦法牽製他,他很聽話,他還不能徹底獸化。”陸珠說:“兩個不行,那就多帶幾個……”

“恕我冒犯三小姐,”守衛頭領說:“黑塔的士兵數量有限,如果要動用十個人以上,需要稟報您的父親城主大人才行。”

陸黎誌絕對不會答應,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和淮高城聯姻的事情。要是去稟報他,說不定會一個不高興,把屠烈殺了,再砸了陸珠的屋子。

陸珠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看著守衛頭領片刻,問道:“你叫什麼?”

守衛頭領有些輕地籲出了一口氣,心道果然要被責罰了。

這些貴人們全都是這樣,一旦不能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就隻會拿他們這些下人出氣。

他無奈地開口道:“屬下鬱山。”他說著,單膝跪在陸珠的麵前,以免這位貴族小姐要對他動手的時候,夠不著他。

他垂頭一副引頸受戮的姿勢,但其實這些貴人們的懲罰,對他來說就是不痛不癢。

“玉……姓鬱,鬱山?”陸珠努力回想劇情,然後一拍手說:“啊!鬱山!是我哥哥們的騎射師父。”

“快起來,”陸珠說:“我一直都很欽佩鬱山師父,鬱山師父曾經和獸人族的人戰鬥過,而且獨身生還。我聽說過你的箭非常準,能百步之外精準穿透飛鳥的眼睛。”

陸珠一臉的欽佩,但其實這些都是她自己寫的,這個鬱山後續幫男主角奪下大蔭城,把她現在的飯票父親弄下馬。

算是這本書男主角歩梟的第一個貴人。

陸珠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滿臉欽佩地看著鬱山,還親自扶著鬱山的手臂讓他起來。

鬱山微微擰了下眉,他很奇怪為什麼陸珠會知道他的過往事跡。

淑女教室可不會教這種東西,而且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守黑塔也已經近十年,城中大部分年輕人,早就遺忘了他,甚至遺忘了獵人族的誓言。

“我總是叛逆,喜歡看一些我父親不允許我看的書籍。”陸珠笑著道:“鬱山師父,你帶著兩個人跟我去獵人河邊吧,有鬱山師父在,肯定就不會出問題。”

“這件事情不能告訴我父親,”陸珠說:“否則父親一定會將我心愛的書籍全都焚燒掉的。”

鬱山一時間有些兩難,黑塔的守衛不能輕易離開黑塔,尤其是他。

陸珠見著鬱山,滿眼都是哀求,鬱山就從沒有在哪位貴族小姐的臉上,看到過這種生動又不傲慢的神情。

而且他教授了城主陸黎誌三個兒子多年騎術射箭,都沒有得到過一句師父的尊稱。

鬱山一時間有些動容,陸珠立刻道:“我隻是給他洗個澡,他現在很聽話的。”

鬱山看向了屠烈,屠烈垂下了眼睛,眼睫遮蓋住了眼中的攻擊性。

陸珠滿眼期盼,沒人能夠拒絕一位又懂禮貌,又美麗溫柔的貴族小姐的請求。

鬱山歎了口氣,說:“好吧,三小姐。我們快去快回。”

“謝謝!”陸珠說:“我其實有辦法控製他的,我隻要牽著他的鎖鏈,他就肯定逃不掉的。”

鎖鏈能導電,係統答應要是屠烈想逃,就幫陸珠電擊。

鬱山隻當陸珠是開玩笑,笑了笑,點了點頭。

屠烈雙腳的束縛被解開,重新栓了一條細一些鎖鏈在脖子上。

陸珠把屋子交給守衛們清掃,然後帶著屠烈,從黑塔後麵的門,直接繞著城外朝著獵人河走去。

彈幕現在都非常地欣慰——

終於要給補償對象洗白白了。

哎呦女兒還是很厲害的嘛,這個老守衛,看上去可不像是那麼好說動的。

她總算發揮了一次創造者的優勢,想起了自己寫過的角色哈哈哈。

女兒雙眼忽閃忽閃地看著一個人的樣子,沒人能拒絕!

豬豬最胖!加油!

好過分,豬豬這個名字什麼時候就叫開的!

哈哈哈哈,屠烈似乎真的聽話一些了,是不是聞了豬豬之後,覺得她好香?

……

陸珠這會兒沒有和彈幕聊天,而是在和鬱山搭話,“這條路也能通獵人河嗎?我從來不知道,鬱山師父平時也會去州山林打獵嗎?”

“我老了。”鬱山在和陸珠聊了一會兒之後,也放下了麵對貴族的拘謹。

“再說守黑塔的士兵,不能輕易離開。”

兩個人一路都有在聊天,陸珠發現鬱山真得像她寫的那樣,熟知整個大蔭城所有的地方。怪不得鬱山投靠了男主角歩梟之後,那麼快就幫他拿下了大蔭城。

陸珠心中感歎,然後想的卻是:“那也和她沒有什麼關係……”

她說那些好聽的話,要鬱山跟她出來,不是要像原角色一樣拉攏鬱山。她目的單純得令人發指,就隻想要鬱山保護她,帶屠烈出來洗澡。

在陸珠的心中,這個世界是沒救的,一旦汙染開始,所有人都會死。做什麼都沒有用。

但在那之前,如果能夠讓屠烈徹底消減恨意值,離開這個世界就更好,如果真像係統說的回不去……

陸珠想到這裡笑笑,到處看著風景。

這裡通往獵人河,本來有一條小路,平時沒有什麼人走,現在已經雜草叢生。

兩個衛兵在前麵用劍砍,陸珠牽著屠烈走在中間,鬱山走在最後麵,手抓在長劍劍柄上,戒備周圍,也戒備著屠烈的動作。

如果他對陸珠露出攻擊意圖,鬱山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屠烈。

像屠烈這種還沒有獸化過的獸人,鬱山殺過好幾個。

幾個人走得並不快,陸珠到處看著,到處都是品種不明的大樹,或糾纏成陰,或高聳獨豎。

葉片也千奇百怪,這些種類繁多的樹木,和各種一人來高的蒿草,糾纏成了連綿的蔥鬱山巒,一眼望不到頭。

陸珠表情有些新奇,並非是對這個世界有了實感,而是覺得自己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一般,走入了一個不真實的異世界。

尤其是這個世界嚴格來說還是她自己創造的。

陸珠其實並沒有仔細描述過這些蔥鬱的綠植,品種如此的繁複多樣,都是世界自我衍生出來的。

前麵兩個衛兵砍斷一處密集蒿草的時候,草叢中什麼被驚動,瞬間嘰喳飛向天空。

蝴蝶一樣綻開在陽光下五彩斑斕的漂亮羽翅,卻實實在在地是足有半個人頭大的飛鳥。

陸珠看得沒顧得上腳下,踉蹌了一下才站住,看著那幾隻鳥飛走的方向。

是蝴蝶雕,這個世界很多巫祝會豢養,用來傳信的東西。

但沒有巫術無法控製,因為這種東西會變色,是猛禽,翅膀上能夠像蝴蝶一樣,散落粉末,粉末有毒。

陸珠很快收回視線繼續走,屠烈在她的身後,看到了她剛才渴望地看著那東西。

胡蝶雕不光巫祝能夠用巫術控製,獸人中的某些厲害的獸人,也能直接馴服蝴蝶雕。

不同於巫祝的控製和囚禁,獸人和蝴蝶雕的關係,是朋友。

屠烈目光沉沉地看著陸珠的後背,在獸人眼中,會巫術的人很可恨,他們總是想方設法,用一些不好的手段,妄圖去操控比他們強大的生物。

可任何一種生物,都是擁有靈魂的。巫祝操縱的同時,也會暴露自己的靈魂。越是強大的生物靈魂越強悍,巫祝會遭到不同程度的反噬。

這也是所有巫祝,到最後都會變得畏光,蒼老,渾渾噩噩,因為他們丟失了靈魂,找不回本心。

一行心思各異的人很快到了獵人河邊上。

陸珠看著奔流的湍急河水,站在河邊就能夠感覺到激流激起的濕漉水霧。

這裡風景美得令人心曠神怡,尤其是獵人河的對麵,就是州山林。那林中的樹木不再是多種多樣,而是一模一樣,乍一看去,簡直像是複製粘貼。

州山林是一片進入其中,如果找不到出口,會困死在其中的林海。數不清的獵人因為狩獵進入其中,卻最終沒能出來。

隻有獸人族知道怎麼平安通過州山林,抵達獸心林。

陸珠看了幾眼州山林,側頭看到屠烈也在看著州山林。

他的雙眸特彆的專注,充滿了渴望,他呼吸都急促起來。陸珠看著屠烈手指都忍不住生長出了毛發,他天生屬於山林,不該被鎖住。

她在腦中跟係統和彈幕商量:“要不然就將他放走吧……”

係統和彈幕當然也不是什麼魔鬼,誰都能看出屠烈的渴望。

但是放走了就沒法玩了。

於是他們勸陸珠,忍一忍,先彆急著心軟。好歹努力下試試,萬一能消除他的恨意值呢?

陸珠隻好答應,好吧,努力一下。

“你下去洗吧,刷子和清理毛發的刀具湯藥都在這裡。”陸珠指著一個士兵背著的包袱。

士兵把包袱放在了河邊。

屠烈脖子上牽著鎖鏈,挺長的,另一頭在陸珠身上,路上的時候鬱山建議給他牽著,但是陸珠拒絕了。

“三小姐,”鬱山又說:“不如將鎖鏈拴在這棵樹上吧?”

陸珠看了眼那棵樹,還挺粗,不過樹又不能導電,她還是搖頭。

然後背對著河邊站定,對屠烈說:“你快點洗。”

屠烈直接扯了自己身上的爛布,進入了水中。直播瞬間黑了。

屠烈精壯無比的身體,在水流的衝擊之下若隱若現,他的腰背流暢且寬厚,長腿站在河中,水流隻能勉強蓋住他的重要部位,還有半個屁股蛋露在外頭。

鎖鏈輕輕地牽動,嘩啦啦響,陸珠一直背對著河水,腦中想的是今天晚上吃什麼的問題。

鬱山和兩個其他的守衛拔出劍看向河裡的屠烈,極速流走的河水漸漸帶走了屠烈身上的臟汙。

他拿著一把刀,將自己雜亂的胡茬割斷,刮掉,又用刷子洗刷全身。

他漸漸露出了原本的樣子,長眉斜飛,鷹目挺鼻,淪落深邃,一雙幽黑的瞳仁,宛如吸入了不見天日的黑夜。

攤開的包袱裡麵東西很全,不光有貴女小姐才會用的洗發藥液,還有咀嚼之後能夠徹底清理牙齒的鹽醃的刺木樹皮。

甚至最底下還有一套麻布的衣服,給他沐浴之後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