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三小姐(“小女巫,是你吧?”歩梟...)(2 / 2)

他手掌獸化,直撲陸英圍的身後,一手抓住了陸英圍的頭發,一手長長的獸爪切入了他的脖子,然後猛地一轉!

陸英圍的腦袋就這麼活活被揪了下來。

鮮血噴濺足有一房高,無頭的陸英圍四肢徒勞地掙動片刻,轟然倒地。

等到陸英圍身邊的獵人們反應過來,將箭對準屠烈的時候,屠烈已經躍向了房頂,拎著陸英圍的腦袋消失了。

有獵人朝著屠烈逃竄的方向追去,屠烈卻又飛速地折返城主內院。

他腳步落地無聲地從搶救火的人前麵一掠而過,來到了陸珠的窗前。

正在床上躺著的陸珠,聽到了搖鈴的聲音。

她本來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連距離她不遠的房子著火都沒能讓她起身。彈幕正為她著急,催促她著火了趕快跑。

她卻在聽到鈴聲的時候起身了。

陸珠推開了窗戶,一個死不瞑目,還正在滴血的人頭,就這麼遞到了她的麵前。

彈幕毫無心理準備,全都嚇瘋了,嗷嗷亂叫成一團,連直播間都彈出了檢測到血腥畫麵正在處理的警告。

很快人頭被馬賽克,彈幕卻都嚇得不輕。

隻有陸珠站在窗邊一動沒動,低頭看了一眼人頭,又看向了站在跳動的火光背景中的屠烈。

他對陸珠展示了陸英圍的腦袋,然後沉聲對陸珠說:“他說要揪掉你的腦袋,把你剁了喂狗。”

屠烈說:“我把他的腦袋揪掉了,現在就把他的人頭丟去喂狗。”

屠烈看著陸珠,眼神也像是落入了火。

他說:“不要怕,他再也不能傷害你了。”

陸珠慢慢地,對著屠烈綻開了一個笑,格外的溫柔,也格外的信賴。

她點了點頭,眼中有一點難以察覺的濕潤閃過。

屠烈很快帶著陸英圍的人頭離開了。

陸珠關上了窗戶,隔絕了外麵的聲音,但是她雙手按在窗戶上,低頭趴在那兒,好半天都沒有動。

沒人能看到她的表情,等到她再抬起頭的時候,帶著虛弱的蒼白神色,對彈幕說:“嚇死我了……”

她按著自己的心口,鑽進被子裡,露出半個腦袋說:“嚇死我了,你們也嚇壞了吧?”

彈幕確實嚇壞了,但是他們在要安慰陸珠的時候,卻突然間直播關閉了。

聲音像小貓一樣虛弱地說自己嚇壞了的陸珠,在看過了陸英圍的人頭,在她不遠處的房子還在著火,外麵到處都是亂竄的野獸的時候,秒入睡了。

這一夜,注定是不安穩的一夜。

燒著的屋子是陸珠的姐姐們的,大火停止在了和陸珠隔一間房的地方。

徹夜未眠的守衛,到處追捕逃竄獵物的獵人們,還有擔驚受怕一整夜的淑女們,在天亮之後,全都神色憔悴。

隻有陸珠安然睡了一夜,早上準時醒過來。和彈幕打了招呼之後,推開了窗子,看到了城主院中堪稱殘垣斷壁的淩亂現場。

而悄無聲息地策劃了這一切的陸珠,換上了乾淨的淑女裙,給自己的傷口塗好了營養液,又在脖子上纏好了乾淨的布巾。

她今天自己梳了整齊而樸素的發飾,穿的也是純暗色的裙子,從屋子裡走出去,到了前廳,和一屋子神色沉重的人融在一起,毫不紮眼。

陸英圍死了,人頭在狗窩裡麵找到,已經被狗啃掉了半張臉。

醒酒的陸黎誌悲痛不已,眼圈通紅。逮住誰跟誰發脾氣,一早上跟他說話的幾乎都被他給揍了。

陸珠知道今早上是絕對沒飯吃了,悄悄地站在角落裡麵,看著陸黎誌發瘋亂咬人。

彈幕到這個時候,終於大部分都看出了陸珠的不對勁。

哪怕是陸珠依舊非常溫和地,像一開始那樣和他們說話,答應他們的各種要求。但是他們就是連看著陸珠溫順的樣子,也根本感覺不到陸珠有任何人類的感情。

彈幕想要說什麼,卻根本說不出什麼。

說獸人幼崽好可憐,說那些為了幼崽死去的獸人好可憐,提議陸珠救獸人幼崽的是他們,陸珠照做了。要陸珠遠離劇情的是他們,陸珠也照做了。

甚至陸珠還促成了男女主角提前在一起,把那瓶陸竹靈帶來的藥,作用在她自己的身上了。

但男主角歩梟,現在厭惡陸竹靈簡直都能化為實質了。

可要說陸珠做錯了,又很沒有道理。她都是按照彈幕提議的去做,也成功消除了空間的恨意值。

有人覺得陸竹靈無辜,可是無論陸竹靈知不知道那瓶藥的作用,如果這效果不作用在她自己的身上,就要落在陸珠的身上了。

難道陸竹靈中招無辜,陸珠中招就不無辜嗎?

而放走獸人幼崽,陸珠確實交代了黑塔士兵,不要和獵人族起衝突,給出去的藥都是不傷人的。

黑塔士兵一個都沒有折損,獸人幼崽也都放走了。但那些本來和獸人幼崽關在一起,放幼崽就不得不放出來的猛獸傷人,能怪到陸珠的頭上?

不能。

陸珠救了屠烈,為屠烈割喉,為屠烈被陸英圍打。

彈幕說讓陸英圍去死,現在屠烈為陸珠殺了陸英圍,讓他被狗給吃了,能怪陸珠嗎?

不能。

陸珠說了,她嚇壞了。

隻不過她說完之後就睡著了而已。

彈幕難得沒幾個留言的,隻有陸珠在腦中抱怨今早吃不到飯了。

彈幕有人指責陸珠,死人了她還想吃飯。

陸珠反問:“可你們在他打我的時候,不是希望他慘死嗎?現在又要我為他的死而悲傷,你們好奇怪。”

陸珠神色露出疑惑,彈幕都能看出她是真的不懂。

而彈幕現在甚至在懷疑奇怪的是他們自己。

因為他們慫恿陸珠做事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這後果出乎了他們意料的殘酷。

“你們為什麼都不說話了?”

陸珠在腦中說:“我做錯了什麼嗎?”

她攥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在今早上一身宛如孝衣的黑裙子對比下,她顯得越發地蒼白。

她神情有些迷茫和驚慌,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讓彈幕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來。

陸珠解釋:“你們說我可以想辦法逃走的,我隻是想要設法逃走。如果獸人族和黑塔士兵不幫我,我一個人,逃走了在外麵也沒有辦法生存,我會被抓住賣掉,殺掉,會死得很慘的。”

彈幕一些人都開始安慰陸珠她做得沒有錯了。

但是有些人在問陸珠:你已經料到了這種結果吧,你昨晚看到了陸英圍的人頭,一點也不驚訝。

陸珠聞言眼神迷茫,她在腦中解釋:“我怎麼會知道?”

彈幕上又有人說:可你昨天故意和屠烈說了陸英圍打你,和要殺你的事情。

陸珠解釋:“是屠烈問我我才說的啊。”

確實是這樣。

再沒有人質疑陸珠。

陸珠安靜地站在那裡一上午,一直等到陸英圍快要火葬的時候,陸黎誌找不到縫合陸英圍腦袋的人,城中會這個的,都在忙著收斂城中死去的那些人。巫祝眼看著自己就要死了,根本來不了。

陸黎誌就算是城主,也不能不顧那些英勇死去的獵人,把人強行綁來給他兒子縫頭。

找人找不到,自己的女兒們一個個淑女課上得不少,會做衣服,卻沒人敢碰死人。但總不能讓陸英圍就這麼身首分離的走。

陸珠自告奮勇地舉手,“父親,讓我來吧。”

陸珠說著,把自己脖子上的布巾摘下來,對陸黎誌說:“就在前些天,獸人弄傷了我,巫祝年邁無法來給我治療,我就自己給自己治療了一下。”

“我自己縫的,雖然針腳不及姐姐們的好,但至少……能讓哥哥完好的離開。”

陸珠看向了陸黎誌,神色黯然地垂下了眼睛,顯得特彆的悲傷。

但她實際並沒有什麼悲痛的情緒,腦中哄彈幕們道:“我幫他縫上頭。你們不要生氣了嘛。”

彈幕不生氣,他們快被陸珠嚇死了。

陸黎誌眼眶微紅,他一直都非常看不上這些女兒們。尤其是陸珠這樣連個淑女樣子都沒有的,賣不上好價錢。

但此刻他終於正視了陸珠,看著陸珠脖子上的針腳,捏了捏陸珠的肩膀,說:“苦了你,那就你來吧。”

然後彈幕一言不發,在場所有人也一言不發地看著陸珠縫腦袋。

她像對待一個嬰兒一樣,輕柔地先清洗好了陸英圍的頭,把他被啃得亂七八糟的臉胡亂對上,用黑線串連。

有些實在沒有皮膚的地方,她甚至詢問了陸黎誌:“我可以將他其他地方的皮膚弄到臉上,父親……”

“弄吧,”陸黎誌說:“總不能讓他沒臉。”

陸珠開始取皮,縫製,動作很輕柔,但是速度是真的不慢。

她像是十分熟練這種事情,而彈幕看著她的樣子,覺得她不像是在縫一個死人,而像是在做一個布娃娃。

等到陸英圍徹底縫好,陸黎誌紅著臉上前看了一眼,陸英圍總算是有了個人樣。

陸珠洗乾淨手,給陸英圍整理好,最後站在遠處,看著陸黎誌把陸英圍燒了。

而全程參加了葬禮的歩梟,看著陸珠的眼睛都要飛出來了。

他光是聽聲音,就已經斷定了陸珠就是小女巫。

她果然像他想象中的一樣,善良,美麗,脆弱而悲傷。

她明明那麼纖弱,卻還願意做這種其他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她需要保護。

歩梟眼睛始終跟著陸珠,陸竹靈站在歩梟的身後,看著歩梟看著陸珠的眼神,表情悲傷。

陸英圍算是橫死,所以燒完之後,很快下葬。下葬是陸齊生一手操持,送靈之後,陸珠和她的姐妹們,終於能坐下來吃東西了。

所有人都沒有胃口,桌上的食物沒怎麼動。尤其是淑女們,一場大火,一場葬禮,個個麵色煞白,不吐的都是心理素質好的。

還是隻有陸珠,悄無聲息地吃夠了平時吃飯的量,甚至還因為早上沒有吃飯,多吃了兩個餐後甜餅。

那甜餅上麵的紅莓果醬,像極了血肉,陸珠吃了一半,她身邊坐著的陸蘭就去吐了。

彈幕寂靜無聲,要不是直播人數還在,簡直像是直播關閉了一樣。

死人本來是要擺宴席的,尋常人家可能悄無聲息地就埋了,但是城主的兒子好歹也要有些送彆的樣子。

隻可惜從陸英圍腦袋被揪下來開始,他就注定死不體麵了。

快到中午,淮高城的衛兵隊到了。

陸黎誌隻好宴席延後,先宴請這些風塵仆仆遠道而來的淮高城衛兵們。

歩梟終於鬆口氣,這一次來的衛兵隊,不光有代表著淮高城強壯和富庶的衛兵們。還有淮高城城主的最信任的下屬,一位頗有盛名的老劍士。

老劍士名叫羅堅壁,在淮高城,乃至王城那邊都有名號。

他曾經門下的學徒非常多,現在也遍布各個城,都是各城主們的下屬。連鬱山都是羅堅壁曾經的學生,陸珠看著來迎接淮高城衛兵隊的鬱山,激動地抱住了羅堅壁,叫他老師。

歩梟和那個羅堅壁擁抱了一下,終於像一隻支棱起了翅膀的鳥兒,恢複了他尊貴的淮高城城主兒子的風度。

尤其是看了他難堪一麵的陸英圍已經死了,歩梟因為昨晚陸竹靈對他舍身相救的事情,對她的態度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隻是在路上就聽聞了陸竹靈和歩梟醜聞的羅堅壁,在和陸黎誌打過招呼,傳達了淮高城城主的慰問和對於陸黎誌失去一個兒子的哀悼之後,看了一眼陸竹靈,眼神卻不怎麼和善。

“今夜我們不醉不休。”陸黎誌仿佛迅速從失去了一個兒子,甚至是繼承者的悲痛之中恢複了。

隻要抱住酒杯,灌進肚子幾兩黃湯,他就能連自己親娘是誰都記不住。更彆提死個崽子而已。

於是今晚的食物格外豐盛,上午還沉痛地舉行了火葬的地方,被黃土一埋,擺上了歡迎淮高城衛兵的桌子。

至於骨灰或許沒能收乾淨,被埋在黃土下麵,被人踩來踩去的陸英圍是什麼感覺,這誰又能知道呢?

晚飯陸珠依舊食欲良好,而且因為她今天縫了個陸英圍的腦袋,莫名其妙地讓陸黎誌注意到了她。

他喝醉了,沒大兒子好顯擺,顯擺了陸齊生的箭術之後,在自己乏善可陳的女兒們之間環視了一圈,把陸珠給拉出來了。

“這是我的三女兒,叫陸珠,她很厲害的,”陸黎誌讓陸珠把自己脖子上的布巾摘下去,陸珠急就順從地摘了。

“看!”陸黎誌說:“她從小修習巫術,前些天和獸人交戰的時候,不慎被獸人傷了,自己縫上了脖子!”

陸珠沉默地展示著自己的脖子,表情溫吞得像個無助的羔羊。

而羅堅壁看了陸珠這傷口之後,表情卻是露出了些許震驚。

這麼嚴重的傷,傷在這種地方,就算是最勇猛的戰士,受傷之後,尤其是傷在致命處,也很難自己縫合傷口。

這樣嚴重的傷自己縫回去……這是什麼怪物?

羅堅壁震驚的表情大大地取悅了陸黎誌,陸黎誌讓陸珠下去,然後又開始吹噓起了他曾經救下淮高城城主的事情。

歩梟一直看著陸珠,等到陸珠從屋子裡退出去的時候,他從身後追上來。

“陸珠!”

“小女巫,是你吧?”歩梟說:“你叫陸珠。”

歩梟此刻已經換回了淮高城的服製,確實是奢華又金貴,和大蔭城的那些粗野的獵人裝扮完全不同。

加上歩梟與生俱來的矜貴長相,他簡直像個奪目的王子,這一點從晚飯席間不斷偷偷看他的城主女兒們,就能夠知道。

隻不過現在連彈幕都沒有心情欣賞歩梟這張臉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句話,彈幕也是第一次領會得如此深刻。

陸珠被歩梟叫的站定,轉過頭看向歩梟,歩梟對她笑著說:“我說了,會當麵感謝你救我。”

陸珠視線看著他,又看向他身後的陸竹靈。

笑著問:“感謝我?所以你給我帶來了兩箱黃金嗎?”

歩梟表情一僵,陸竹靈身後有個獵人快步走過來,氣勢洶洶地到了陸珠的對麵說:“昨天那場獸人突襲,和你有關對吧!”

突如其來的指控,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變。

這個獵人又湊近了一些,當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子裡走出來的陸齊生說:“就是她,三小姐,我上次獵回來的黑狐皮,就是賣給了她!”

“兩個銀幣。”這個年輕的獵人把銀幣掏出來,遞到陸珠的麵前:“三小姐還記得吧!”

陸齊生走過來,手裡拿著燒了一半的黑狐皮,扔在陸珠腳邊:“你黑塔裡麵關著的獸人不見了,是你放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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