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珠撅了下嘴,然後撅起來的嘴就被屠烈叼住了。
“我不會喜歡彆人。”屠烈咬了她一下後,看著陸珠說:“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你。”
彈幕聽著這樣的告白,都在感動。
陸珠卻麵無表情,甚至有點嫌棄被屠烈抱住。她總覺得屠烈會礙她的事兒……
彈幕看到兩個人又抱一塊兒,尤其是屠烈又不撒手,都在說屠烈是個戀愛腦。
陸珠給這條彈幕點了個讚,就聽到外麵一陣喧鬨。
“你怎麼還活著!”歩梟的聲音從外麵傳過來:“你是怪物!”
“我看你才是怪物!我是女巫的侍從!當然沒有人能殺得了我!”
陸珠和屠烈一起出去看,就見一群士兵圍著的陸竹靈和歩梟正劍拔弩張。
歩梟的長劍上麵還沾染著陸竹靈的血跡。
他剛才明明在樹林中砍斷了陸竹靈的腦袋,可是步梟才回到衛兵隊當中,一轉頭就看到陸竹靈跟在他的後麵。
陸竹靈手裡麵還捧著給陸珠摘的漿果,她的脖子上有一圈血跡,但她的脖子卻詭異地長在腦袋上,連一點傷痕都看不到。
步梟又驚又怒,用長劍指著陸竹靈,準備再把她的腦袋砍掉一次,讓這麼多人都看著陸竹靈是怪物!
陸竹靈躲避著步梟,有意識地朝著為她說過一次話的鬱山後麵藏。
“是女巫大人救的我,是巫神允許我留在女巫大人的身邊侍奉!你殺我就是違背女巫大人的旨意!”
“而且我不是怪物,你才是怪物!”陸竹靈指著步梟說:“有種你就把麵具摘下來,讓大家看看你是什麼鬼樣子!看看到底誰才是怪物!”
陸竹靈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用沒有抓著漿果的那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剛才在樹林中,確實是被步梟把脖子給砍斷了。
那種感覺隻要想一想就讓陸竹靈毛骨悚然,她的腦袋從脖子上滾到了其他的地方,她的視角跟著天旋地轉。
可是她卻並沒有死,她看著砍完她的步梟,摘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那張猙獰無比的臉。
然後等到步梟走了之後,陸竹靈十分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她忍不住看向她身體倒下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脖子被砍掉了還能夠有意識,陸竹靈甚至能夠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她脖子上被砍斷的地方傳過來。
然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陸竹靈看著她倒地的身體,有什麼東西爬了出來,鮮紅的手指粗細,像極了……像極了那些被感染之後的怪物身體裡麵的東西。
陸竹靈又驚恐又惡心,但又不甘又充滿仇恨。
她眼睜睜看著那東西在地上爬,爬到了她腦袋的地方,然後拉著她的頭回到了她身體倒下的位置。
接著陸竹靈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裡,自己的皮膚下麵有什麼東西在遊走粘合,之後她就重新能夠呼吸,重新活過來了。
陸竹靈不覺得自己變成了怪物,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承認自己變成了怪物。
她覺得是陸珠給她喝的那瓶藥起了作用!
她恨恨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從林子當中跑出來,跟在步梟的身邊試圖殺了步梟。
可惜步梟的警惕性太高了,陸竹靈沒能夠得手。反倒是步梟回頭看見了她的頭又好好地長回了身上,驚恐至極的樣子,讓陸竹靈感受到了愉悅。
羅堅壁和鬱山維持著秩序,步梟非要殺了陸竹靈不可。
他沒有辦法指出陸竹靈在大蔭城的時候,用摻了變成怪物的陸黎誌的骨灰做成的甜羹,送給陸珠和他吃的事情。
如果步梟說出這件事,就代表承認他吃下了怪物的骨灰,那他就沒有辦法證明自己不是怪物,畢竟他的臉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不能說出這件事,讓步梟的心中更充滿了仇恨,他紅著眼睛盯著陸竹靈,陸竹靈也充滿仇恨瞪著步梟。
本來應該是一對愛侶,現在卻恨不得砍下對方的腦袋。
陸珠和屠烈走到兩群對峙的人身邊的時候,又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彈幕聽著兩個人吵的內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忍不住感歎——
這個世界是徹底完蛋了吧,男女主角反目成仇。
完蛋就完蛋吧,毀滅吧。
豬豬和屠烈都已經在一起了,這算是在一起了吧,為什麼恨意值還在呢?
恨意值消失的話豬豬會回到現實世界,那屠烈怎麼辦?
我有點猜到豬豬是吃什麼東西的…
是負麵情緒吧,不知道是哪一類?
這個世界標題是改造造物主,那豬豬…是一個什麼樣的造物主?
細思恐懼。
你看她吃的是什麼東西,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造物主了。
改造不了…這世界廢了。
……
陸珠並沒有看彈幕,她靠在屠烈的身邊,看熱鬨一樣看著步梟和陸竹靈在狗咬狗。
黑塔的衛兵和淮高城的守衛,全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陸竹靈和步梟相互指責對方是怪物,言辭越來越激烈。
現在所有人對怪物兩個字都格外的敏感,眾人都忍不住朝著陸珠的方向看過來。
很顯然指望著陸珠主持公道。
陸珠不負眾望,就像她從沒辜負過彈幕的期望一樣。
她開口叫了步梟一聲:“步梟,你既然已經殺了她,就算了吧。”
“可她是怪物!我明明已經殺了她,她卻還活著,隻能是怪物!”
陸竹靈聲音尖利的反駁:“我隻是被女巫大人和巫神保護!你才是怪物,你這個醜八怪!你敢不敢把麵具摘下來,讓大家看看你變成了什麼樣子——”
“陸竹靈,”陸珠又叫了陸竹靈:“閉嘴。”
陸竹靈立刻閉嘴,並且從鬱山的身後跑出來,朝著陸珠跑過來。
她想要把漿果獻給陸珠,可是因為她實在太過緊張,抓著這一路她手裡的漿果已經變成了一灘爛泥。
她停在陸珠的不遠處,膝蓋一軟跪在了陸珠的麵前。
“請女巫大人為我主持公道!步梟他才是怪物!”
“步梟也不是怪物,”陸珠看著激動的在劇烈喘息的步梟。
又看向了一眾驚疑不定的衛兵,包括羅堅壁和鬱山。
慢悠悠地說:“步梟和陸竹靈都不是怪物,他們不會被怪物汙染,是我按照巫神的旨意改造了他們。”
陸珠就隻解釋了這麼一句。
也不管眾人都是什麼樣的表情,就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收拾東西準備啟程吧。”
“離淮高城還有很遠,怪物的範圍在不斷擴散,我們必須儘快趕到淮高城。”
羅堅壁和鬱山對視了一眼,鬱山讓人去收拾東西準備出發。羅堅壁又看了一眼轉身離開的陸珠,這才拉著步梟,回到了步梟的馬車旁邊。
抬手要去抓步梟臉上的麵具,結果步梟猛地躲開他的手。
“你乾什麼?!”
“你的臉到底怎麼了?”羅堅壁一張老臉,因為皺眉褶皺全都堆在一起。
“給我看看。”
“沒怎麼。”步梟絕對不肯讓彆人看到他這副鬼樣子。
推開了羅堅壁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麵。
羅堅壁眉頭越皺越緊,他又看向了陸珠的方向。正看到陸珠站在馬車邊上,她的那個侍從獸人,手裡正拿著一個漿果遞到她的唇邊。
陸珠此刻不像一個女巫,也不像一個怪物,她側著頭,臉上那種讓人不舒服的麻木和冷漠,都退去了一樣。
她現在就像一個非常單純的淑女。
羅堅壁眉頭卻皺得更緊。
不過他很快收回了視線,讓衛兵們準備出發。
而陸珠吃了一個漿果之後,屠烈又遞給她一個,送到了她的唇邊。
他似乎上癮了一樣,用漿果去擠陸珠的嘴唇。
把陸珠的嘴唇擠得凹陷進去,過乾癮。
因為陸珠不讓屠烈在有人的地方親吻她,擁抱她也不行。
不過陸珠還沒有意識到屠烈在乾什麼,她吃了一個有點酸就不想再吃了。
“我不要了你自己吃吧。”她說了一聲就要上馬車。
屠烈用手按著她的肩膀,非要她吃,陸珠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去摘的,微微躲了一下,沒辦法張開了嘴。
結果這一次送進來的不光是漿果,還有屠烈的手指。
陸珠感覺到屠烈的手指,又看了看他的表情,狠狠一口咬下去。
結果屠烈皮糙肉厚,什麼表情都沒有,反而掐住了她的舌尖。
“沒有人看。”屠烈呼吸有一點急地看著陸珠,手指掐著她的舌尖,還解釋道:“我沒有親你。”
那表情仿佛在說——你看我多聽話,這裡有人我沒親你,我就隻是捏一捏你的舌頭。
陸珠簡直不知道怎麼好,她連忙看了一下四周,都在忙,確實沒有人朝著他們這邊看。
而且屠烈人高馬大的,這樣站在陸珠的麵前把她整個人都擋住了,沒人能看得到她,沒人能看到他們在乾什麼。
可這也不是屠烈能夠乾這種事情的借口。
屠烈雖然乾著這種令人發指的事情,眼神和表情也單純地就是覺得好玩,陸珠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
“滾!”她發火,用舌尖把屠烈的手指朝外頂。
屠烈倒是把手拿出來了,但是他把那個陸珠還沒來得及咬的漿果也一起拽出來了。
然後當著陸珠的麵,把裹滿了陸珠口水的漿果,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眼睛清澈明亮地看著陸珠說:“不酸啊。”
彈幕:……喲喲喲喲!
陸珠:“……”
她感覺自己脖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扼住了,根本喘不上來氣。
回身爬上馬車,站在馬車上麵,抬手抽了屠烈一巴掌。
“啪”地一聲,特彆響。
屠烈連臉都沒歪一下,就隻是眨了一下眼睛,然後疑惑地看著陸珠,不知道陸珠為什麼突然打他。
但陸珠的巴掌,對屠烈來說,和蚊子咬一下差不多。
所以他又當著陸珠的麵,把咀嚼完的漿果咕咚一聲咽了進去。
陸珠轉身就進了馬車,直接頭朝下撲在了馬車的軟墊之上,耳朵和臉都隱隱發熱。
屠烈不懂一些亂七八糟的,他就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是陸珠懂,她懂這世界上所有的惡欲,她不光懂,她更知道怎麼能夠引導彆人墮落。
可是她發誓她從來沒有引導過屠烈!
隊伍重新上路,他們按照陸珠指導的路線,走了一整天,走了一百多裡。
途中貼著山林的邊上,一次也沒有遭到任何怪物的襲擊。
路上鳥語花香,他們中間還休息了兩次,甚至抓了新鮮的魚烤了吃。
一切安靜美好得不可思議,好像之前那一天慘烈的被怪物圍攻,好像那個商人說的大蔭城跑出了數不清的怪物,都隻是他們的幻覺。
安全起見,他們遠遠地繞開了城市,走的全都是僻靜的路。
一入夜,他們在一處路邊上紮營,點起了火把。終於隨著夜幕降臨,這些怪物也像是複蘇在夜裡的魔鬼一樣,重新出現。
隻不過怪物的吼叫聲雖然格外的淒厲,卻是在距離他們紮營的地方有一些距離的小城當中傳來的。
輪番值守的衛兵一手拿著武器一手拿著火把,緊張的四外環顧。
生怕突然間有怪物出現,襲擊他們。
坐在火堆旁邊的陸珠,腿上鋪著一條純白的餐巾,餐巾上一個大樹葉上麵,放著一條外酥裡嫩的烤魚。
陸珠用纖細白皙的手指,捏了一點烤魚肉放在自己的嘴裡,回頭朝著怪物吼叫的那個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眾人跟隨著陸珠的視線,朝漆黑的方向看去,陸竹靈緊張地問:“那些怪物會過來嗎?女巫大人…”
陸珠看了陸竹靈一眼,把嘴裡的魚咽進去,搖頭道:“應該不會。”
陸珠用一種非常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一座城市裡麵的人,一夜死不乾淨的。”
眾人圍坐在火光的旁邊,聽了陸珠說的這句話,都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坐在陸珠對麵的羅堅壁,睜著一雙有一些渾濁的眼睛看了陸珠一眼。
然後說道:“那裡是萊寧城,隻是個很小的小城。大部分都是女人,以女子為尊,忍受不了的男人全都跑了。女人哪有什麼戰鬥力,估計撐不了一晚上,我們必須儘快從這裡離開。”
羅堅壁就像一個又老又頑固,又目中無人的混蛋,對陸珠始終沒有什麼好感。
雖然一路上都沒有表現得很過分,但是隱隱地總是會提出和陸珠不一樣的意見。
屠烈能夠感覺到羅堅壁的惡意,因此陸珠才抬眼看過去,屠烈就已經猛地站起來。
他雙臂迅速獸化,眼睛死死地瞪向了羅堅壁。微微彎下脊背,一副蓄勢待發,隻要陸珠一聲令下就把羅堅壁撕成碎片的姿態。
屠烈的身高實在是太具威懾性,他能把羅堅壁整個裝進去,尤其現在是夜晚,他獸化之後的手臂,被火光一照,朝著羅堅壁壓過去簡直像一座山。
屠烈沉聲說:“女子沒有戰鬥力,可你一路上是因為女子才活命。”
羅堅壁見多識廣,知道獸人這種種族,是絕對不會對人族臣服的。
他不知道陸珠用什麼樣的方式控製住了,能夠作為獸人族首領的獸人熊。
但是屠烈手撕怪物的畫麵現在曆曆在目,饒是羅堅壁,看到了屠烈充滿攻擊性的眼神,也繃緊了後背,抿住了嘴唇不再說話了。
“萊寧都是女子嗎?”陸珠被魚刺卡了一下。
屠烈立刻放棄威懾羅堅壁,蹲下拿過陸珠腿上的魚,給陸珠挑刺。
陸竹靈深處去的手,沒有屠烈快,被屠烈給搶了功,還有一點懊惱。
羅堅壁看到屠烈蹲下去,這才稍微放鬆一點,回答陸珠的話。
“大部分都是女子。”羅堅壁說:“萊寧的城主,是國王的妹妹。”
陸珠推開屠烈遞到她唇邊的魚肉,又朝著那邊看了一眼,“國王的妹妹?”
鬱山也點頭說:“是的,三小姐。”
他還是叫陸珠三小姐,並沒有和所有人一起叫女巫大人。
陸珠點了點頭,突然間起身說:“那我們去救她們吧。”
“什麼?!”陸珠的話音一落,像一枚炸/彈,眾人的反應都很激烈。
陸珠看著眾人驚恐的表情,慢慢地笑起來,說:“不用怕,你們可以不用跟我去。”
陸珠說:“不過你們要在這裡藏好了,免得被怪物找到哦。”
她甚至心情不錯的跟腦中的彈幕說:“我知道你們最喜歡我救人了,我這就去救,我還是你們愛的豬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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