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不可克製地愛上你。……(2 / 2)

冰雪來信 初厘 14323 字 6個月前

“小原……你很幸運。”溫苡說,“和我一樣的幸運。”

尚之原摸不著頭腦,溫苡怎麼答非所問。

溫苡說:“我是同意的,但我尊重靳俞寒的意見,所以你還是問他吧。”

堅持她說過的,永遠站在靳俞寒這邊。

他們的房子能住誰怎麼住,也聽他的。

尚之原喪氣地坐下來,鬱悶地塞幾口飯,心情越發糟糕。

溫苡用完晚餐回書房寫更新,把一樓空間留給尚之原傷心難過,好心把瑞奇留下陪伴。

打開手機,收到幼千發來的房間圖,已經打包好郵寄出去,飛機票是明天下午三點落京北。

不由得感歎幼千的速度。

樓下突起一陣喧鬨,溫苡嚇得手打下來,文檔打出一段亂碼。

她急忙下到一樓,尚之原堵在門口,大喊說:“我不想見你們,我也不會分手。”

“尚之原你是談戀愛談瘋了嗎?你也不小了,因為一個女人,班說不上就不上。”靳清雅冷聲嗬斥,“江凝芷可不喜歡幼稚、不顧大局的男人。”

尚之原氣急敗壞:“你胡說!”

爭吵聲嚇到溫苡,木在原地不動。

外麵的靳清雅注意到她,推開尚之原:“彆打擾你哥他們,回西郊。”

“我不去!我是成年人了,你們沒資格管我。”尚之原態度堅決。

靳清雅瞪尚之原,回頭抱歉一笑:“小苡,嚇到你了,不好意思。”

“我沒事,媽您先進來。”溫苡去櫃子拿一次性拖鞋。

尚之原不願意走,靳清雅隻能進來。

這也是靳清雅第一次來萬合,走進屋子四處看了圈,欣慰不少,溫和說:“你們裝修很漂亮,比小寒以前住的公寓好許多。”

溫苡給靳清雅倒果汁,是尚之原剛榨的。

尚之原不爽添堵:“媽你就是偏見,你對哥就是事事滿意事事放心,你對我就是哪都要數落兩句。”

靳清雅瞪過去:“閉嘴!”

溫苡聽他們的對話心裡不舒服,免不了多想其他。

“媽你們聊,我上樓拿東西。”溫苡有意讓出空間。

尚之原直接拆穿:“我和她沒什麼好說的,嫂子我就住你這兒!”

靳清雅懶得兜圈子,直言:“你和江凝芷必須分手,她大你五歲,她是不可能為了你放棄江家的。”

“我……”尚之原想說他可以放棄。

靳清雅淩厲瞪圓眼睛,阻止他接下來大逆不道的話:“江凝芷不僅不會放棄江家,她會為了江家放棄你。”

尚之原氣得原地轉了圈:“媽,凝芷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彆以為談兩天戀愛你就了解她。”靳清雅說,“從江凝芷上大學進入江氏,我接觸她有十年,在她心裡家族利益永遠是第一,是不會為了小情小愛放棄繼承權,一旦你威脅到她的位置,會毫不猶豫把你踹掉。”

尚之原:“她不會!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溫情話調情用的,你彆傻著當真。”靳清雅無法理解,怎麼小兒子就不能像大兒子省心,長成這副冥頑不靈的樣子。

溫苡坐在旁邊看他們吵,猶豫要不要給靳俞寒發消息,又擔心打擾他工作。

尚之原說不過母親,回了房間。

靳清雅端起杯子喝掉一半,胸膛頻繁起伏。

“媽,您先坐。”溫苡遲疑片刻,“和小原的事,您還是心平氣和溝通比較好,一味的反對會使得他逆反心理更重。”

她沒少和父母親爭吵,有時候並不是單純為了對錯,隻想要一個尊重和理解,而不是無條件的服從。

靳清雅還沒說話,門鈴聲響起,溫苡跑去開門,心想靳俞寒終於回來了,這樣的場麵她真的處理不來,急需他救場。

打開門,溫苡驚訝:“奶奶?您……怎麼來了?”

尚奶奶端著一張冷臉:“小原呢?聽說住在你們這兒。”

猝不及防地。

跟著過來的靳清雅和尚奶奶碰上。

溫苡心想完了完了,這個家今晚都不得安生,就該早一點給靳俞寒發消息。

空間一片寂靜,空氣似乎多了火藥味,隨時可能爆炸。

“您有事?”靳清雅清冷地抱手站著。

尚奶奶:“我來找小原。”

靳清雅不給麵子:“我兒子的感□□,作為父母還沒過問,您倒是趕著來指導工作啊。”

“你過問?”尚奶奶尖酸刻薄回一句,“你不顧世俗要和近親結婚,我孫子絕對不能做出任何有汙點的事。”

“彆說得這麼高尚,和我結婚的不是你兒子?”靳清雅早免疫類似言論的攻擊。

尚奶奶懶得和靳清雅爭吵,仰起下巴:“讓小原出來,跟我回家。”

“媽,奶奶。”溫苡打斷,“小原作為一名成年人有權利選擇在哪,就算今晚他要去找江凝芷你們也沒有權利乾涉,也不要把我們家當成肆無忌憚釋放惡意的地方。”

靳清雅反應過來這是大兒子家:“是媽考慮欠妥了,我先回去吧,明天我再聯係他。”

而尚奶奶不見到人不願意走,溫苡正要勸幾句,靳俞寒風塵仆仆趕來。

靳俞寒走到溫苡身邊,拉著她到身後,小聲說:“不好意思,來晚了。”

溫苡搖了搖頭,夾在中間不到兩小時,頭要爆炸,壓根不敢想象靳俞寒常年周璿在他們之間得有多累。

靳俞寒耐心勸尚奶奶先回家,接著去房間把尚之原叫出來,帶著他一起回大院。

走之前靳俞寒對溫苡說:“我去看看情況,你在家等我,有事給我打電話。”

才一小會兒,家裡隻剩下溫苡和瑞奇,安靜得能聽到廚房洗碗池水龍頭水滴落的聲響。

對著空屋子,溫苡頭疼地揉了揉腦袋,腹誹一句這都什麼事啊!

怪糟心的。

溫苡搬來筆記本電腦在客廳碼字等靳俞寒,隔幾分鐘拿起手機看一眼,寫得心不在焉,差不多十一點才勉強寫好一章更新,閒下來更是憂心大院尚家情況。

在家呆不下去,溫苡套上外套出門,開車去大院。

不好深夜叨擾爺爺奶奶,溫苡等在大門的路邊,看著時間數字往上蹦,焦急不已。

在她快要等不下去撥通靳俞寒電話,看到森嚴的大門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姿挺拔如鬆,穿著黑色翻領大衣,裡麵是得體的黑色西裝,暗紅色的領帶微微鬆開,檢徽還未取下來,頭發落下遮住一半的眉眼,用拇指和中指扶了扶金絲邊鏡框,難掩疲態。

走到一半,他停下,從口袋拿出電話,撥通。

幾秒後,溫苡的電話響起,快速接到耳邊,叫他名字:“靳俞寒……”

“吵醒你了?”靳俞寒放柔聲音。

溫苡:“我沒睡。”

靳俞寒:“先睡,我二十分鐘後就到家,事情已經解決了。”

看著路邊落寞的身影,溫苡心疼問:“累麼?”

靳俞寒頓了一下,笑笑:“習慣了,沒事。”

溫苡覺得特彆的不公平,委屈說:“這是他們之間的事,為什麼總讓你夾在中間難做人啊,就沒有人考慮你的感受嗎?”

“小喜。”

“我不服。”溫苡憤憤說。

靳俞寒鼻音帶起的笑音低沉溫柔:“馬上到家,先休息,好不好?”

溫苡負罪感上來,今晚無辜受牽連的是靳俞寒,安慰完家裡的人又要來照顧情緒不穩定的她。

“靳俞寒,你冷嗎?”溫苡打開車門,站到路邊。

靳俞寒像是有感知,抬頭和她對視上。

忽然地——

就這麼一下,心停滯一拍。

溫苡持著電話,看著路燈下身影逐漸模糊的男人,擦了擦眼角的淚,鼻音濃厚,壓下哭腔說:“今天京北三度,他們沒有人問你冷不冷,這個時間回家要不要送一送。”

隔著二十多米寬的馬路,聽著女人在聽筒裡輕微的抽泣聲,靳俞寒心疼,抿緊了唇。

隨著年齡的增長,家裡的事需要擔起來,靳俞寒早已習以為常,也能理解每個人的苦楚,隻想該承擔的責任,從沒有表露過其他情緒。

可被人在意到時,他整個心軟得不像話。

溫苡平複好情緒,看著對麵:“不管這些糟心事了,我接你回家!”

靳俞寒又想到那個午後,看到某一段他嗤之以鼻的描寫。

「我愛她是違背理性,是阻礙前程,是失去自控,是破滅希望,是斷送幸福,是注定要嘗儘一切的沮喪和失望的。」

「可是,一旦愛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愛她。」[1]

他好像——是這樣了。

“小喜。”靳俞寒打斷她。

溫苡擦淚,掩飾失態:“嗯……”

靳俞寒垂下眼睫,平靜地接受明了的情感鋪天蓋地而來。

——我好像愛上你了。

——不可克製地愛上你了。

藏下無聲之中的盛大愛意,他低低地笑了聲:“我們回家吧。”

昨日看輕的情感,正在他身上上演。

在以前的他看來,這是落俗。

而現在他——

甘願落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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