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鬱清就趕回學校,因為約好和關愫愫一塊兒出門,麵試結束後去逛街。
可能因為昨晚溫擇敘對她說的話全聽進去了,鬱清整場麵試心態平和,緊張但能完整說完話,麵對麵試官刁難的問題也能說出自己的觀點,雖然結果不理想,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今天共有兩家公司的麵試,結束第一家,打車趕去第二家公司。
鬱清在車上翻看準備的資料,把公司的資料再過一遍。
坐旁邊的關愫愫看著鬱清唇角下不來的笑,問:“怎麼有人被刷還這麼開心?”
鬱清笑說:“我這次過了第一輪,我已經很滿足了。”
開心一點兒也不假,關愫愫有點兒佩服鬱清的心態,打心底為她開心,能感受到收假回來的鬱清沒以前那麼內斂安靜了。
鬱清並不抱希望會被錄取,她今天隻要儘力把能做好的做好就可以了,像溫擇敘說的,慢慢來,不能著急。
帶著樂觀的心情,鬱清以為第二家公司起碼也能挺過第一輪,但碰到一些情況,進去不到十分鐘,鬱清憤憤推門出來。
關愫愫手裡捧著鬱清的包,見她滿臉慍怒,急急上前拉住:“怎麼了?沒事吧?”
鬱清拿回外套和挎包,不滿說:“我們走吧,這家公司不好。”
“不好?”關愫愫表情微妙,“他們是不是說了難聽的話?”
“嗯,很難聽。”看出來,鬱清氣得不輕。
關愫愫跟上鬱清腳步,猜測:“該不會嫌棄我們學曆?京北全國top10院校,行政管理還是王牌專業,他們還看不上?”
“不是學曆。”鬱清慢下腳步。
要是因為學曆,她初篩就被淘汰了。
“是什麼?”
“他們……”鬱清欲言又止,“就是……他們有職場性彆歧視。”
“性彆歧視!”關愫愫震驚,拉著鬱清快步走開,“走走走,遠離這晦氣玩意兒。”
鬱清走遠前看了一眼公司大廈的LOGO。
——南景集團。
記下來了,以後遇到誰和她提起,一定說儘他們的壞話。
鬱清換回舒適的常服,接著去商城給鬱荊誌買禮物,逛了一大圈,最後在一家男裝店用掉半個月的工資買了件春季外套。
鬱清今天叫關愫愫陪她出門,還想給衣櫃“更新換代”,添置新衣。
關愫愫不知道鬱清怎麼突然心血來潮要打扮自己,還特地問好不好潮不潮,按照她心裡的真實想法,覺得鬱清這張臉穿什麼都好看、都合適,可能因為鬱清身型纖瘦,長得高挑,像行走的衣架子,難看的衣服在她身上都變得好看起來。
在關愫愫的建議下,鬱清買了兩套衣服,差不多花完所有積蓄,所以這次購物並不能讓她開心,實在是因為她的物欲很低,但不買,她心裡有疙瘩,不想被人說她太窮酸。
最後返程前,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鬱清本來是陪關愫愫去買耳飾,結果她在店裡打了耳洞。一槍下去,沒有出血,甚至沒有任何變化,等幾分鐘後,兩隻耳朵瞬間變得紅紅的。
鬱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彆過頭發,耳朵上戴著銀色防過敏的耳釘。
關愫愫覺得特彆好看,襯鬱清的氣質,為慶祝勇敢打耳洞,特地送了一套新耳飾給鬱清。
回到家,溫擇敘把小妻子拉到跟前,彆過她臉,仔細查看:“打耳洞了?”
鬱清不敢碰,拉下他的手問:“好看嗎?”
溫擇敘盯著紅腫的耳朵,陷入短暫沉思。
好看是好看,得多疼啊。
“洗完澡用酒精擦拭,護理一個月就好了。”鬱清很喜歡剛打的兩個耳洞。
溫擇敘:“洗完澡我幫你擦酒精。”
鬱清正好看不到:“好!”
鬱清提著東西回房間,溫擇敘看著這樣的鬱清,微微笑了笑。
能感受到鬱清身上散發的蓬勃朝氣,他喜歡這樣的鬱清,跳脫一些,像很多年輕人一樣,熱愛嘗試新鮮,熱愛各種刺激。
心裡琢磨,要給她送什麼樣的耳飾。
-
溫擇敘也沒問麵試情況,幫她收拾帶回來的包裹,把新衣服分顏色放到洗衣機裡。
鬱清換身舒適的家居服,跟在溫擇敘身後,他去哪她就跟著。
“怎麼了?”溫擇敘突然回身,把她扯到懷裡。
鬱清趔趄兩步,整個人撲向他,嚇得拽緊他袖子,往下拉,露出鎖骨,上麵還有昨晚她留下的牙印,小小一圈,紅粉色,惹得她臉也燒成紅粉色。
溫擇敘低頭,因為在家沒戴眼鏡,鬱清對上那雙狹長的眼,眸光溫柔,她癡癡地,挪不開視線。
溫擇敘情.動,手掐上她後脖子,深吻壓下來。
動作野蠻,吻卻充滿柔情,在她唇上輾轉。
一旦掐住她後脖子,溫擇敘就不會遷就她,不得不踮腳依靠著他站穩,完全被他控製住,沒有任何反擊的力氣。
“等會兒……還要去爸爸家。”鬱清躲開,微微喘。
耳鬢廝磨,他親了親她漂亮的耳廓,舔舐耳骨的弧度,啞聲哄騙:“一次,夠的。”
鬱清緊張到口吃:“我,我和你說,說說麵試遇到的事。”
“不礙事。”
臥室門擰開,再關上。
鬱清被迫貼著牆,有很不好的預感。
“寶寶試過火車便當?”溫擇敘指尖勾纏她下巴,弄得她渾身癢癢的。
鬱清臉爆紅。
當然知道不是字麵上指代的火車便當。
“我……困了。”鬱清婉拒新的嘗試。
溫擇敘使壞逗她:“你不用出力。”
門一關上,鬱清就沒有任何選擇權,因為溫擇敘總有辦法把事情扭轉到他要的軌跡上。
到了一半,溫擇敘拍了拍她背:“說說,發生了什麼。”
鬱清搖頭,死不開口。
現在這樣壓根開不了口。
“嘖,不就是坐著改站著,寶寶就不行了?”溫擇敘避開碰到她紅腫的耳朵,去親她側臉。
鬱清摟緊溫擇敘的肩膀,埋下頭狠狠咬他肩膀。
他多用力,她就多用力。
誰也彆好過。
等到鬱清坐在浴缸裡,才有精力說麵試的事。
溫擇敘從背後抱過鬱清,水蔓到她胸口,順手拿過置物架上她洗澡用到的頭繩,替她紮好頭發。
鬱清也顧不來其他,靠著他胸膛,有氣無力地碎碎念起來:“第二家公司好離譜,他們看完我的資料,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結婚後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能不能保證五年內不要孩子。還說,能不能保證家庭和工作協調好時間,重心放在工作上可不可以。”
“妥妥的歧視啊。”鬱清不爽地坐起來,扯到腰,又軟軟地靠回去,“前麵的人他們根本沒問這些,因為我結婚我是女性,他們就問了一堆針對我的問題。”
越說越氣憤,鬱清拍了幾下水,濺開打到他們身上。
溫擇敘反而好奇她的答案,湊到她耳邊:“寶寶怎麼回答?”
鬱清往後仰頭,對上他的眼神,像做錯事一樣,低下頭,“我好像……很沒禮貌。”
“沒禮貌?”溫擇敘驚訝,“你還會沒禮貌啊?連輕一點都會說‘請您輕一點’。”
鬱清氣呼呼地跪坐起來,推搡他一下:“是你讓我說的!”
是他掐著她臉,特彆不要臉地說請求彆人怎麼能沒有禮貌,要說‘請’,要說‘您’,後麵實在受不了她才說的,他反而變得特彆不客氣,她現在已經後悔聽他的話了。
溫擇敘把她拉進水裡,轉開話題:“怎麼沒禮貌?”
鬱清想了想:“我就說他們不專業,為什麼不問我專業問題,一直關注我的婚姻,然後我就走了。”
“清寶膽子挺大?”
“我也是……火氣上頭。”鬱清氣餒癱坐,“我會不會被他們整個行業封殺?”
“哪家公司?”
“南景集團。”
溫擇敘想了下,“不會的。”
鬱清不想自己的苦惱給溫擇敘造成困擾,不在意說:“不管了,我做好不去的準備了,我也不喜歡私企的工作氛圍。”
泡得差不多,鬱清站起來被溫擇敘摁回去。
“怎麼了?”鬱清被壓著後脖子,隻能麵對他。
溫擇敘揩掉她臉頰的水珠:“你怎麼想?關於孩子。”
鬱清緊張地吞咽口水:“你……想要孩子嗎?”
這是鬱清從未設想過的問題,她……
“我不喜歡孩子。”鬱清不想瞞溫擇敘,重複一遍,“我很不喜歡孩子!”
溫擇敘感受到她的抵觸,揉她頭發:“嗯,不說孩子,起來吧。”
溫擇敘抬手拿過浴袍,遞給鬱清。
鬱清回衣帽間換上乾淨的家居服,溫擇敘動作快,不著急出門,就坐在屋子中央的沙發看她。
從鏡子裡看清她此刻溫軟的模樣,雙頰酡紅,發尾濕潤,脖子有兩個淺草莓印,抬手擦發,袖子露出被他圈紅的手腕。
以前這樣的鬱清會很陌生。
而這副狀態幾乎每天都能看到。
溫擇敘當然知道他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鬱清費力翻找出襯衫,打算穿作打底衫,要不脖子上的痕跡根本遮不住。
她感受到溫擇敘就坐在她身後,強裝不在意,換好衣服轉身對他:“我們走吧。”
溫擇敘拍了拍旁邊的空位:“坐會兒。”
鬱清不太想坐,她更想睡一覺。
“你說。”鬱清沒動。
心裡猜想他是不是在介意她說不要孩子的事,他快三十了,身邊同齡人陸續結婚生孩子,如果沒有孩子是不是會被人議論?
溫擇敘不動,凝視著鬱清,最後是她沒轍,主動走到他身邊坐下:“你說。”
短短幾秒,鬱清想了許多,就連不要孩子我們就離婚的想法也冒出來。
溫擇敘把她扯到懷裡,壓著脊骨,強迫她彎腰下來,好抱住她。
“不想要孩子,那就不要。”溫擇敘輕笑說,“剛才你走太急,我沒來得及回答。”
鬱清傻傻地眨眼。
沒想到他要說的是這件事。
“沒有孩子也可以?”鬱清沒被好話哄住,十分清醒說,“你是獨子,家裡人不會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