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喜歡你。”林曼知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你回來後啊，我就不這麼糾結了。”
“糾結？”鬱清端著果盤坐下，給她叉一片橘子，遞上。
林曼知往嘴裡一塞，含糊說：“陳生的奶奶前段時間問我要不要回港都生活，陳生在京北的生意走上正軌，沒太多要操心的。”
從頭到尾，林曼知就沒操心過，陳其深也不會強求她陪同出席酒宴和聚會。
“啊？要走了啊？”鬱清挺舍不得林曼知這個朋友。
林曼知嘿嘿笑，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打算和你玩一段時間，我再考慮要不要回去。”
鬱清也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不清楚林曼知和陳其深的關係如何，怕自己亂給主意，離間了夫妻倆。
“我是真的不喜歡京北！”林曼知靠在鬱清大腿上，“我也不喜歡港都。”
“你喜歡什麼？”
“什麼都不喜歡，沒勁。”林曼知閉上眼睛，“反正啊，我的人生沒意思極了。”
鬱清看到外人麵前精致的女人，此刻不顧形象賴在沙發上，睡亂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裙擺翻到膝蓋上。
“陳先生對你要回去港都什麼態度？”鬱清問。
林曼知努力回想，接著無所謂攤手：“沒……態度？我不知道，奶奶擔心我不習慣京北的生活，也說家裡的老人想我，要我回去住，陳生也沒說什麼。”
鬱清作為過來人建議：“你和陳先生好好聊聊。”
“聊什麼？不聊，我和陳生沒什麼話題。”林曼知悶悶說，“他是悶葫蘆，才不願意和我閒聊。”
鬱清不敢再細問，萬一沒有問題，問出問題可就不好了。
林曼知不提糟心事，神秘兮兮問鬱清：“我最近想要去看一個畫展，一起？”
一聽是畫展，鬱清來了興趣，站起身：“今天？”
林曼知秀出兩張票：“沒錯！”
二話不說，鬱清拉著林曼知出門。
司機送她們到附近商城的一個商街，按照地點找過去，越往裡走，人就越少。
鬱清摸了摸胳膊，感覺涼颼颼的：“你確定有畫展？”
一般畫展再淒涼，也會有幾個人。
“有啊，我特地讓陳生拜托他朋友弄的票。”林曼知抱著手，悠閒地往裡走。
走了大概十分鐘，看到一間屋子，門口立著一塊牌子。
隻寫著一個字母「Y」。
鬱清覺得畫展還挺有個性的，有種話不多專門乾大事的感覺。
雖然地方偏僻，但是還是有三兩人進出看展。
了解到才懂票是免費的，但是發放的數量很少，展是兩年前就辦的，因為地方偏僻，知道的人比較少。
鬱清的獵奇心被勾出來，檢票完，急急地進門。
“你先去吧，我去廁所。”林曼知拉緊身上的披肩，優雅地往外走。
鬱清不忘囑咐：“對麵商場就有衛生間，我等你！”
因為檢票了，鬱清不能出去，隻能留在畫展等候。
鬱清打算在門口附近邊看邊等。
進到屋裡，入眼的第一幅畫作是半成品，鬱清有些失望，心想不會是個主題為殘缺的畫展吧？看勾線，畫手應該是個新人，線條不流暢，但是整體構圖的感覺很舒服。
畫旁邊都有一塊小銀牌，寫的應該是畫的名字和簡介。
鬱清走近。
銀牌上寫著：
「她說，寫完作業繼續畫，結果忘了，就當殘缺的藝術品寄回來，」
鬱清被介紹吸引到，往下副畫走。
接著，是一副高樓大廈眺望天際的夕陽圖，不過雲朵是橘子的形狀。
「昨晚她做了一個夢，說和我在最高的樓層看夕陽，雲是橘子的模樣。」
這樣的夢……
鬱清呼吸一滯，往下一副畫看去，腦海裡的記憶被喚回，走到第六十六幅，停下腳步。
是一副一米高的人物像。
畫裡的女人坐在一片鬱金香裡，穿著白色的吊帶裙，言笑晏晏，頭發隨風飄動。
是她。
但不是她畫的。
這個畫室裡，準確來說，除了這副不是她畫的，前麵的六十五副是她閒時畫的，一半是打發時間，一半是奇思妙想，不管畫得如何，她全都寄回國給溫擇敘，讓他保存。
所以——
這個畫展就是他的保存方式？
“喜歡嗎？”
倏的，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
鬱清轉身，看到溫擇敘就在她距離五米遠的位置。
“你故意讓曼知帶我來的？”鬱清笑問。
溫擇敘含笑：“嗯，送給你的畢業禮物。”
“畢業快樂。”
鬱清環顧四周，情緒翻湧，眼角微微發熱，沒想到拙劣的畫能被他用一間畫室珍藏下來，還把它們布置成畫展。
兩年的留學生活，也被他以另一種形式記錄下來。
“溫擇敘。”鬱清走過去，他微微張手，她毫不猶豫抱緊他，“謝謝你，鬱清啊，這輩子賴定你了。”
“是嗎？”溫擇敘笑出聲，“溫擇敘巴不得。”
鬱清心想，這樣的溫擇敘，就算再和他一起生活三年、三十年。
這顆心，永遠會為他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