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度假回來後,鬱清更飄飄然了。
關愫愫撐著臉看放空的鬱清，用鉛筆頭戳了戳她胳膊：“小清，怎麼度個假還把魂丟了呢？”
鬱清轉過臉,眼睛明淨清澈,裡麵是無儘的水色，緋紅暈開，玫瑰色浮在臉頰上,宛如今晨宿舍樓下嬌豔欲滴的初冬梅，她磕巴：“沒……”
“真沒？”關愫愫湊過來，嘿嘿笑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呀？”
“你這人怎麼老打探這些啊。”鬱清紅著臉說。
關愫愫：“所以——到哪步了？”
鬱清：“沒到哪步,就是很單純的擁抱、接吻……一起睡在客廳閒聊。”
那晚誰也沒有回房間,就相擁躺在客廳,溫擇敘問她問題,她就肆無忌憚地說一些廢話，他沒有打斷,全部認真聽完，無聊的行為,但他們都很投入。
“這還沒有進步啊！”關愫愫再次感歎，“不愧是和成熟的男人戀愛,成人戀愛爽快。”
“你昨天還說曖昧的感覺最好。”鬱清揭穿她。
關愫愫：“我改變主意了，找個像溫擇敘這麼會的男人，才能嘗到戀愛的真正滋味。”
鬱清被她說得更臉紅了：“彆說了。”
關愫愫瞧著鬱清這副嬌嬌軟軟的模樣,怪不得溫擇敘會動惻隱之心,她都起了不軌的心思。
“小清啊，你就承認吧，這戀愛的滋味超好的。”關愫愫挪揄,嘿嘿笑，有幾分猥.瑣。
鬱清瞪她一眼，拉上床下的簾子，悶在小空間裡，分心畫稿子，時不時看電腦下方社交軟件的動靜，心裡升起期待。
半小時後，微信右上角冒出紅點，鬱清欣喜點看，在看到消息時，笑容逐漸淡掉。
W：【臨時要陪一個國際會議，被安排去江都出差，下周回來帶你去你喜歡的那家餐廳。】
本以為溫擇敘周末會約她出門，沒想到要臨時出差，鬱清心裡被失落漸漸占滿。
因為溫擇敘工作忙，鬱清課程也多，閒暇時還要趕稿子畫漫畫，隻有在周末兩人才是空閒的。
周末，也是他們最好見麵的機會。
一個臨時會議，這周是見不上了。
外頭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入冬的雨總是冷得讓人不想出門，更彆說今天還刮了風，惡劣的天氣能在鬱清心裡排上首位。
鬱清無精打采回了好，囑咐溫擇敘路上小心。
中午不得不出門一趟，說好陪關愫愫一塊去買日用品。
鬱清裹著厚重的圍巾，半張臉埋進去，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眸，內眥深邃，眼尾自帶深色，瀲灩蕩漾開來，顧盼生輝。
身邊走過幾對情侶，關愫愫唉聲歎氣。
“怎麼了？”鬱清問。
關愫愫乾笑：“其實我最近挺迷茫的，也不知道要不要維持這段異地戀。”
鬱清知道關愫愫的男友在千米外的城市讀大學，兩人是高中同學，關愫愫如願被第一誌願錄取，而她男友才剛好夠到第二誌願的分數線，誰也不想耽誤對方，便談起了異地戀。
“才開學四個月。”鬱清提醒。
關愫愫笑：“你周末還能和溫大佬見上一麵，我們就天氣都不一樣，慢慢理解不了對方，情感逐漸不能共鳴。”
說到一半，關愫愫打住話題：“好了，不說了，也就是偶爾會想到，沒有真的很煩。”
購物結束，鬱清沒有回宿舍，去了畫室，一個人調顏色，專心致誌地作畫，想要把腦子裡多餘的想法擠掉。
畫到一半，她放下筆，歎氣一聲，拿出手機翻看有沒有溫擇敘的消息。
溫擇敘是個合格的男友，從出發到落地，再到入住下榻酒店，他都會報備，不是公事公辦的報備，他的方式很溫和。
就像。
——這個點機場人挺多的。
——江都天氣暖和，我還以為在深秋。
——酒店的環境不錯，有機會一塊兒來。
……
每條消息鬱清都會認真看，並回複。
好像……情緒已經很輕易會被他牽扯。
鬱清一時間不知道是好是壞。
一直畫到晚修鈴聲響起，鬱清提前回宿舍收拾東西，她習慣周五上完課回家小住，享受父親的關愛，也順便回去睡睡自己的軟床。
收拾到一半，鬱清冒出一個大膽又叛逆的想法，幾乎沒有猶豫，她拿出手機定了最近一班去江都的高鐵票，拉出小行李箱，隨意收拾幾件衣服和日常用到的護膚品，約了去高鐵的滴滴車。
等到鬱清真的坐上高鐵，看著窗外的劃過的巍峨高山，漆黑一片，心中莫名有無限大的勇氣。
她是瘋了。
這輩子第一次做如此出格的事。
途中，鬱聞晏的電話打進來，鬱清遲遲接起。
因為是夜車，不少人在睡覺，鬱清走到車廂外接通。
鬱清靠在牆上，接通電話：“哥，怎麼了？”
鬱聞晏頓了幾秒，問：“你那邊信號不好？怎麼聲音斷斷續續的。”
“我……在去江都的高鐵上。”鬱清沒有隱瞞。
鬱聞晏把高音量，難以置信問：“你去江都？一個人去？”
鬱清：“嗯。”
鬱聞晏：“你去這麼遠的地方乾什麼？你和爸說沒有。你肯定沒有，要不爸怎麼會讓你去！”
“哥！”鬱清打斷鬱聞晏，“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你大晚上的一個人，也不怕碰到壞人啊！”鬱聞晏越是說，越是心急如焚。
鬱清抿唇，片刻後說：“溫擇敘會在江都等我。”
鬱聞晏安靜下來，電話那邊一絲聲音也沒有。
心慌的感覺越發明顯，背後一片生涼，做好準備承受哥哥的怒火。
可，此時此刻的鬱清，沒有辦法不喜歡他的好友，不喜歡溫擇敘。
鬱聞晏：“真的？”
反應比想象中的冷靜。
“嗯……”鬱清怯生生說，“哥，你要罵我就罵吧。”
是她不該覬覦他的好朋友。
鬱聞晏煩悶地呼出一口氣：“他一周前和我說了，我把他拉黑了，後麵有突發事情要去處理，手機一直沒有信號，今天才找到時間給你打電話。”
鬱清驚訝，溫擇敘主動和鬱聞晏說了？
“他沒欺負你吧？”鬱聞晏怒火早被工作上細碎的磨掉，再氣也跑不回國揍溫擇敘一頓，更何況自己的妹妹也不是沒有意思，聽語氣還挺擔心他罵溫擇敘的。
鬱清：“沒有！他很尊重我，對我也很好。”
鬱聞晏：“嗯，那就行。”
“哥……你不說我？”鬱清意外鬱聞晏的反應。
本以為鬱聞晏是早把這件事消化好，被鬱清這樣一問，暴脾氣上來，狗屁禮節全拋之腦後，洶洶說：“說你乾什麼？你懂什麼？你連男生的小手都沒牽過，要說也是說溫擇敘，他真不是人，惦記我妹，趁著我出國就對你下手！回去看我不揍他一頓。”
鬱清：“哥，你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