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和看著小圓滿拿著花灑一直往盆栽裡倒水,淺淺的眉毛皺在一起，出聲阻止：“陳滿，再倒花就死了。”
小圓滿回頭看一眼他，傲嬌哼一聲：“要你管！這是我養的花！”
小春和走到花旁邊,花幾乎泡在水裡,泥土被衝到鵝卵石路麵：“陳滿，你再澆水,這學期植物課要拿零分了。”
小圓滿不爽小春和總是一副大人的口吻,逆反心理重,反駁說：“你不就比我大一級麼？憑什麼你說拿零分就零分。”
她的花明明長得好好的，才不會死。
“你上周把水仙養死了，上上周是玫瑰，上上上周是多肉。”小春和斜看一眼梳著公主頭的小圓滿,輕聲反問：“你說呢？”
小春和陳述的是事實，把小圓滿說得紅了眼。
眼見小圓滿就要哭出聲，小春和正想說些安撫人的話彌補，下一秒她把花灑一丟，‘哇’一聲哭出來。
哭聲響徹雲霄，花園外的狗開始狂吠,小春和變得手足無措。
“我……”
話沒說完，小圓滿擦著眼淚,跑向小春和的後方,帶著哭腔可憐兮兮說：“清清阿姨……”
鬱清本是來花園找兒子，結果剛進門,懷裡撲來一個洋娃娃，長得白裡透紅，繼承了林曼知的好容貌,開口的聲音軟糯，叫得心都酥了。
“怎麼了？”鬱清下意識放柔聲音，蹲下來哄她，“圓滿怎麼哭了？”
“小春和他說我的花死了。”明明不占理，小圓滿說得要委屈有多委屈。
“陳滿！”小春和被誣陷，跑過來說，“你彆亂說話。”
小圓滿往鬱清懷裡縮，怯生生地看板著臉的小春和，這模樣和方才囂張叉腰說‘要你管’判若兩人。
鬱清大概也知道怎麼回事，兩個孩子都是她看著長大的，脾性是什麼樣，再清楚不過。
“好了，不說了。”鬱清一邊手拍小圓滿的背，一邊手摸了摸兒子的頭發，“到此為止。”
事情不了了之，接著小圓滿環住鬱清的脖子，軟聲說：“清清阿姨，你可以和圓滿去看花麼？”
鬱清心軟一片，抱起小圓滿：“可以的。”
看著媽媽抱著彆的小朋友，還是個喜歡裝乖巧的小朋友，小春和氣呼呼地抿緊唇，好不容易忍下，前麵的小圓滿衝他做了一個鬼臉，差點要上前鬨。
鬱清看到花，心一驚，沒想到小圓滿養花的方式如此簡單粗暴，緊忙帶著她把植物移植到另一邊花圃裡，要不然花連明天都活不過。
把花救下來後，接下來一整天，小圓滿就跟在鬱清身邊，嘴甜甜的誇鬱清，黏糊糊的要抱抱。
小春和看了眼飯桌對麵賣乖的女孩，小聲嘀咕：“你自己沒媽媽嗎？要來我家搶我的媽媽。”
思及此，小春和覺得委屈極了，但他是男生，是男子漢，不能隨便哭，更不能因為這種事情鬨，會讓媽媽為難的。
想到媽媽可能陷入兩難的境地，小春和把苦楚全部咽下。
吃完午飯，鬱清給他們放動畫片，她急著上樓和出版社對接下個月要預售的漫畫書。
小圓滿坐在沙發上，懷裡捧著雪糕，大大吃一口。
“會拉肚子的。”小春和提醒。
小圓滿往嘴裡塞一大口，“才不會！”
小春和懶得搭理她，反正遭罪的不是他。
“諾，春和，你要不要吃一口。”小圓滿舀了大大一勺，遞到小春和的嘴邊。
小春和嫌棄：“我不吃你口水。”
小圓滿馬上收回來，塞自己嘴裡，含混說：“我還不樂意給你吃呢！”
小春和看著電視裡播放著無聊的芭比公主係列電影，唇抿得越來越緊。
“你不喜歡看麼？”小圓滿問。
小春和：“沒有。”
小圓滿：“你喜歡啊。”
小春和：“也沒有。”
“好吧。”小圓滿無精打采，把注意力全放到雪糕上，打算好先吃酸奶味，再吃巧克力味。
說實話。
她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芭比公主動畫片，還是媽媽看的偶像狗血劇比較精彩，每次來小春和家裡，他都會放，問他喜不喜歡，他又否認，算了算了，誰讓她善解人意呢，他喜歡她就陪著看吧。
小春和比小圓滿更煎熬。
這種幼稚無聊的動畫片，怎麼會有小孩子喜歡，要不是怕她鬨騰，耽誤了媽媽的工作，他才懶得陪著看。
小小的兩個人各懷想法，湊合看了一下午的芭比公主電影，一個臉比一個臭。
鬱清下樓時，還以為孩子是看到什麼恐怖的片段，結果一看是真善美到不能再真善美的公主電影，稍稍地疑惑了下，回想到今天早上兩人在花園的衝突，難道她不在的時間裡，打起來了？
事實證明鬱清的想法是多餘的。
飯點前，小圓滿要趕著回家用晚餐，臨走前還抱了下小春和，甜津津地笑說謝謝。
小春和被動畫片搞得鬱悶的心情得到了疏解。
“春和，我不僅有媽媽還有弟弟哦。”小圓滿小聲地炫耀說，“你中午的話我都聽見了，幼稚鬼。”
拉開距離後，小圓滿做了一個鬼臉，接著轉身跑了，不忘衝鬱清說：“清清阿姨拜拜！”
鬱清從遠處走來，沒注意前麵孩子的互動，揮手回應：“慢些跑，不著急。”
小春和被氣得心堵，攥著小拳頭，差點要淚崩。
他發誓，以後小圓滿再來他家玩，還陪她看無聊的芭比公主電影，他名字就倒過來寫！
鬱清不解，才轉眼，兒子周身的氣壓怎麼沉沉的，是遇到不順心的事？
一整晚小春和都是這個情緒狀態，鬱清陪著溫擇敘在廚房洗碗，忍不住問：“兒子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
雖然兒子親近她，但人小鬼大，知道對她報喜不報憂，和溫擇敘交心比較多。
“有？”溫擇敘回到家沒認真觀察過兒子，“或許吧。”
鬱清：“……溫擇敘爸爸，你怎麼當上爸爸的？”
溫擇敘把碗放好，理所應當說：“我老婆生的，就當了。”
鬱清警惕看了眼廚房門口，錘溫擇敘結實的胳膊：“你彆亂說話！孩子會聽到。”
溫擇敘拉著鬱清到身旁，寬慰說：“你彆想太多，他要是真的憋不住會說的。”
“你說，他該不會是……失落了吧？”鬱清靠著溫擇敘的肩頭，看著他擦拭衝洗乾淨的碗，沒有幫忙的意思，真的就是來陪他洗碗。
“失落？”
“怎麼說？”
鬱清想了想：“自從小圓滿有了弟弟以後，陪他玩的時間少了，這一片同齡的孩子又少，沒了玩伴，所以心裡難過。”
溫擇敘哼笑：“這一點要糾正，你誤解春和了，他反而很喜歡一個人忙自己的事情。”
回想進廚房前，趴在客廳桌子上玩樂高的兒子，確實和溫擇敘說的一樣，小春和因為智商高於常人，比起合群，他更喜歡一個人呆著。
“孩子會不會心裡有想法，不說出來而已。”鬱清下巴點了點他胳膊，身體重量全放在他身上。
溫擇敘垂眸看她，放低聲音，勾唇淺笑：“不要多想，孩子我們有春和就夠了。”
“你放心，春和也不會想要弟弟或者妹妹的。”
“真的嗎？”鬱清不信。
溫擇敘：“不信，你晚上問問他。”
鬱清想確認孩子的想法，又擔心問後勾出孩子饞弟弟妹妹的心。
“溫擇敘，你不想要女兒嗎？”鬱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