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峰還有些意猶未儘,對於陸明蘭主動認輸更是皺眉不讚同,不過陸明蘭身為名門閨秀,他自當要為她的閨譽著想,當下也不在勉強。
“我知道你該回了,我送你。”霍雲峰同樣起身,“這盤棋輸贏未定,改日也可以再接著下。陸姑娘,我想你不會介意‘棋友’以後找你切磋棋藝吧?”
才下了一次棋就成了棋友了?
和當今太子成為棋友,陸明蘭不知道還感到榮幸還是惶恐,因為霍雲峰所有的表現都坦然的讓人無法拒絕,卻也都明確的朝著一個目標。
“臣女自然歡迎。”
得到了明確答複,霍雲峰不再咄咄逼人。
畫舫終於靠了岸,出了船艙外麵天色已經黑透了,陣陣晚風吹的在場的人衣袂飄然,均有些冷意。注意到陸明蘭身上單薄的衣衫,霍雲峰抬了抬手,便有人主動送上疊的整整齊齊的黑色鑲邊披風。
綠珠眼珠滴溜溜的一轉,利落的拿起披風抖開給陸明蘭披到肩側係上,一邊係口中一邊喊:“多謝太子殿下賞賜,我家主子身子虛弱,正需要這披風擋寒。”
綠珠的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的擅自做主讓陸明蘭不悅,不過這也正好化解了即將來臨的尷尬場麵,讓陸明蘭按耐住了再次拒絕霍雲峰好意的意願。
回府的路上很是安靜,為了避免再跟這位太子殿下產生不該有的交集,陸明蘭一上了馬車就借故乏累靠在車廂內綠珠的肩膀上閉目養神。這樣的舉動著實讓綠珠等人捏了把汗,直到看到霍雲峰並不計較,還讓人拿了副毯子過來給她家大小姐,這才徹底放了心。
馬車在拐彎處停下了,一行人下了馬車,陸明蘭再次對霍雲峰倒了次謝方才轉過身回府。沿著大宅高牆外的青磚路上走向大門,陸明蘭感覺到身後的視線仿佛一直也在跟隨著她,受不了這種熾熱視線的焦灼,她加快了腳步進府。
“小姐,小姐,找出來了。”
回到了閨房,綠珠就奉命去取之前陸明蘭讓她放置的長匣,取來以後,她迫不及待的展示到陸明蘭跟前。
“就是這個。”拿起了匣內鋪著的藍色布綢上的紅繩係好玉佩,陸明蘭仔細打量,細看下這一對雙魚佩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霍雲峰又不是尋常之人眼界,究竟為什麼要把它要回去?
思來想去也未想通,陸明蘭把玉佩放回了匣子裡,“綠珠,紅纓,你們倆代我出府去,把這對雙魚佩還給太子殿下。”
“小姐,您不親自去嗎?”
紅纓是個急性子,明眼人都看出太子殿下的親近,主子卻這般避之不及,這讓她十分費解。
“我剛回府,就不去了。”
陸明蘭回到床鋪邊坐下,一手玩弄著肩側垂下來的一縷秀發:“若是殿下問起,就說我乏累至極,不便出府再相見。”
綠珠和紅纓對視一眼,齊聲道:“奴婢遵命。”
興華苑裡,陸明慧晚膳也未用,一直對著欄杆外的夜色發呆。她被陸鴻德下令禁足已有七八日,每日都要重複的一日一日過著同樣的生活,除了貼身丫鬟秋桃以外,她見不到其他任何人,這樣的日子幾乎快把她逼瘋了。
“二小姐,你就吃一點吧。”
端著還算精致的食物走過來,秋桃小心翼翼的勸說道。
陸明慧緩緩轉過頭,視線定在那桌上放置的一葷一素飯菜上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猛地揮手打翻了飯菜,提起了秋桃的衣領:“吃?你讓我吃什麼!秋桃,你還當我是你的主子,就這樣的飯菜你還敢拿來給我?是不是我現在落魄了,你就不拿我當你的主子了,啊?你說——”
“不是…不是的小姐…”秋桃瑟瑟發抖,“是…是老爺吩咐灶房這麼準備的,老爺說、說了,您之前犯了錯,這就是給您的懲、懲罰之一…”
“啪!”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徹房間,陸明慧惡狠
狠的盯著挨打的秋桃,“你胡說——爹爹怎麼可能這樣對我?你彆忘了我可是傅家的未來的大少奶奶,就算我犯了錯爹爹要懲罰我,怎麼可能不顧傅家的麵子,你這賤婢倒是說說看!”
“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秋桃惶恐的帶著哭腔喊,“二小姐,奴婢錯了,求求你放過奴婢吧,奴婢錯了…”
“你錯了?”陸明慧冷笑,“我怎麼不知道你錯在哪了?既然知道錯了,就自己給我掌嘴!直到我滿意為止!”
秋桃驚得張大了嘴巴,見她沒動靜,陸明慧溫柔的開口恐嚇:“還不動手?你信不信,就算我失了勢,隻要我跟我娘打聲招呼,一樣能治的了你。你今天不掌嘴,就等著有一天被賣到窯子裡麵去,到時候你再跑來求饒,可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