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峰幾步來到她的跟前,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麵容,“孤放心不下你。隻是不在前麵隨役,區區小事,孤有的是辦法。”
說著,他抬手似是想撫摸陸明蘭的麵容。
這舉動使陸明蘭如夢初醒,她臉上的紅點還沒消,這時候定是極醜的,竟然被霍雲峰給看到了。一時間花容失色,陸明蘭想也不想抬手捂住了臉蛋,一隻手用衣袖遮住自己,隻露出一雙眼睛:“你轉過身去,不準看我!”
“無事的,孤不會被嚇到的。”
霍雲峰哪肯,想要哄騙陸明蘭把手放下來。
“不行,你轉過去啊!我這個樣子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陸明蘭語氣堅決,仿佛被看一眼就要了命一樣。
霍雲峰擔心她死死捂著臉蛋,加速這過敏之症,於是隻好轉過身去,“好好,我不看你。孤背對著你,
咱們就這樣說說話如何?”
“不用了,你轉過身來吧!我已經戴上麵紗了。”
麵紗一帶上,消失的安全感頓時又回來了。這回她不怕被對方盯著看了,大方的告訴霍雲峰可以轉過身。
霍雲峰自是聽從了,依令轉過身端坐。
“剛才聽薛恒說,你們已經尋到所需藥物了,想必你已經服過藥了?”注意到一旁空空的藥碗,霍雲峰確認似的詢問了一句。
陸明蘭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已經服過藥了。太子殿下一路風塵仆仆趕過來,想必還沒來的及用午膳,不如一起用膳吧?”
這個提議得到了霍雲峰的認同,用過膳後,薛恒也開好了另外一間房間供霍雲峰暫作休息。
兩個時辰後,陸明蘭所在的隊伍重新出發。
這次霍雲峰光明正大的與陸明蘭同坐一輛馬車了,除了綠珠以外,其他丫鬟奴仆人都在後麵的馬車上。
薛恒帶領手下在前麵開路,隊伍的最後隨行的是騎
著馬匹的三三兩兩將士,低調保護霍雲峰等人一路的行程。
他們這對人馬不過行出鄉鎮一裡多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一個小插曲。在前麵的分岔路口,有個披麻戴孝的白衣姑娘,跪在大路邊上,她身後有個草席裹著僅露出兩隻腳的男人,手裡舉著的灰色木板上寫著:“賣身葬父。”
在這來去都要經過的官道上,女子“賣身葬父”的舉動引來了許多過往的行人停下馬車或駐足觀看,彼此之間接頭接耳的議論紛紛,不過這種賣身葬父除非是走投無路才會這麼做的,但凡有點出路身為女子都不會走這條路。
圍觀的人更多的隻是看個熱鬨,買個大活人回去,這女子看起來柔弱的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買回去難不成供起來?說到底也隻有那些大戶人家缺丫鬟可能才會買這姑娘,不過這女子長相美貌,買回去隻會徒增禍水,一般路過的大戶人家夫人少奶奶也不願意買這種長相的。
而有的官人商人富甲,顧及麵子也不會就這麼大肆買下一個美貌女子,要是真差人買下了,說是沒有彆的想法,說出去壓根沒人信兒。由於種種原因,這宛如天地間一朵渺小的小白花的白衣姑娘“賣身葬父”在這裡跪了許久,竟然一直無人問津。
“爺,前麵的路堵了,您看…?”
薛恒翻下馬來,大步走上前詢問了一句。
霍雲峰掀開了簾子望了一眼,視線觸及陸明蘭眼中的不忍,抬了抬下巴,示意薛恒去給點銀錢打發了。
薛恒領命而去,徑直撥開人群來到那白衣姑娘跟前,放下一錠五兩的紋銀和碎銀:“姑娘,這些給你拿去葬父,剩下的你留下作為家用,請節哀!”
留下銀子,薛恒起身準備離開。
那白衣姑娘看到銀子的一刻眼神還有點呆滯,片刻後反應過來抓起銀子衝出人群:“恩公,敢問恩公尊姓大名?他日小女子也好報今日之恩!”
“不用了!”
薛恒停下腳步,“姑娘葬了父親以後便好好的生活
吧,在下名姓不足掛齒!”
這番話講完,薛恒大步回去複命,留下那白衣姑娘呆呆的目送薛恒的背影離去。
有人出手相助了,周圍看熱鬨的人群見沒熱鬨可看了便也紛紛散去了。在霍雲峰的授意下,薛恒安排了兩個手下留下,一起幫那白衣姑娘葬了父親後,將其安頓好再趕上上來。
陸明蘭等人乘坐的馬車重新踏上了歸程,這一走便是天黑了才到了下個落腳點,不過落腳後第二天加緊趕路就能抵達都城了。這讓歸心似箭的陸明蘭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回國公府,因為在這一天多的相處裡,霍雲峰對待她實在太百依百順了。
還有那眼神,對視一眼,陸明蘭都能感受其中掩藏的深深的情意。大概是還沒到都城,一路上霍雲峰都是肆無忌憚的,這讓陸明蘭從心裡期盼快一點到都城,與霍雲峰能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