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勸慰使霍雲峰回神,回手反握陸明蘭的手心,他點點頭道:“是這麼個理。蘭兒,這一路上幸好有你陪著我。沒想到這裡的災情竟然如此嚴重,看來這一趟,要想把賑災銀悉數落實到百姓手裡,必然是困難重重…”
“一切都會有辦法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公子,我為你更衣。”一起來到床鋪,陸明蘭服侍霍雲峰把披在肩上外衣褪下,隨後吹滅了蠟燭,兩人一同上床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霍雲峰帶領陸明蘭上了街,他們現在還不急著去見知府,而是準備先了解這裡的形勢。
大街上,看到兩個中年男人為了爭一塊餅打的頭皮血流,微微皺眉的霍雲峰使了個手勢,白楊上前去把兩人都分開。
“嘿,你們是誰啊,乾嘛多管閒事!?”
見有人插手,被分開的兩人一致對外了這會兒。
霍雲峰上前一步,把手下人重新買來的肉餅各自分到兩人手中,“兩位大哥,驚擾了你們,這是在下讓人買來特地給二位賠罪的,快趁熱吃吧。”
“這還差不多。”
兩人對視一眼,接過大餅狼吞虎咽起來。
趁機和這兩人一同到隱蔽處,霍雲峰佯裝無意道:“橘南的災情應有一陣子了,聽說朝廷撥發了賑災銀,按理說這時候都該派發到了各位的手中,怎麼你們還會為了一塊餅而大打出手,這是何解?”
“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
其中一個灰衣男人開口道:“你一定是外地來的吧,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你說的朝廷什麼朝廷,我們老百姓都快餓死了,靠吃樹皮度日,都已經這樣了,都沒見到朝廷有一分錢撥下來給我們老百姓!我們聚眾到知府大人那裡去問,知府大人說,早已上報了上去,就是這賑災銀遲遲不到,他說他也沒辦法!”
“這不可能。”
霍雲峰臉色深沉,“據說朝廷已經撥下了二十萬兩白銀下來,後麵還又撥了三十萬兩在路上,怎麼可能一分都沒有?兩位大哥,你們莫不是搞錯了——”
“搞錯了?小兄弟,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壓根就沒指望朝廷。山高皇帝遠,皇帝每天好吃好喝,山珍海味,我們卻每天靠吃書皮度日,知府大人每天都說催了催了。這要是催了,朝廷還遲遲不到災銀,這不就說明,朝廷壓根就沒把我們這老百姓當回事嗎!”
“哎。走了走了,你和這個外鄉人說那麼多乾什麼,人
家能給你吃還是給你喝?”
另外一個中年男人吃完了餅子,拍拍手站起身冷嘲熱諷,“我說你們呀,也彆瞎打聽了。反正現在就我們知道的消息是,知府大人已經上報,朝廷沒撥賑災銀,皇帝老子不管我們,我們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說完,這倆剛才還為了爭奪一塊餅的男人紮堆離去了,留下霍雲峰還保持著半蹲身子不虞的臉色。
從這倆人講出的話訊息,他已經大概能判斷出,為什麼災情會這麼嚴重了。因為有人從中私吞了賑災銀,上瞞下瞞,瞞天過海,想要把臟水扣到朝廷身上,自己再獨善其身。
隨後,霍雲峰一路上又見到了不少災民,詢問一番,他們都和前兩個講的差不了多少。
派出去去查的人也帶回了消息,消息上明確表示,知府廖大人已經將賑災銀接收,但遲遲未發放賑災。這陣子,縣城上的米糧鋪也接機漲價,這糧價再繼續漲下去,老百姓隻能喝西北風度日了。
看來,是時候會會這個橘南知府了。
做了決定,霍雲峰等人整理行裝趕往知府府衙,看看這廖大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起來起來,彆在這裡睡!快起來!”
突然一陣身穿盔甲的官兵列隊跑來,驅趕在街道各處街角的災民百姓,動作很是粗魯的將人提起來,看樣子是要聚眾押送到彆處去。
霍雲峰護著陸明蘭往路邊退開幾步,開口詢問在擺攤的一個小販,“這位小兄弟,你可知道他們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把這些人趕走,要帶到哪去?”
“公子,你有所不知。”
小販歎了一口氣,“聽說上麵派了欽差大人下來,這知府大人為了不讓欽差大人看到城裡災民泛濫,就把這些無家可歸的百姓,還有死去的屍首都聚眾弄到了一處,目的就是讓欽差大人進城來以後,看到好的景象。”
原來如此,霍雲峰瞬間明白了這位廖大人的高明之處。怒火中燒,他幾步走上前去,“住手!”
“你是什麼人?竟敢阻止我等辦事!”
為首的士兵拔劍出來,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霍雲峰的手下降住,利劍橫在脖頸。見此情景,周圍的士兵紛紛拔劍出來,團團圍住霍雲峰等人。
“大膽!”
白楊上前一步,舉起了朝廷頒發的令牌。
這乃是聖令,見此令牌如見皇上,而這時也有人認出了霍雲峰手中的寶劍,是聖上禦賜的尚方寶劍,可先斬後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