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覺得,這樣才態度虔誠。
楚星雖然並不認同這傳統,不過也沒什麼必要反對。不過是去一趟的事情,於他而言,沒什麼差彆。
不過現在似乎有些許的差彆了。
楚星合上手中的折子,餘光看見桌上的蠟燭輕晃,這一去半個月,他的小貓應該怎麼辦呢?
小貓又吃不上飯,這麼冷的天氣。
楚星又沉吟,喚了個暗衛來,吩咐道:“孤不日要去青台山祈福,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暗衛低頭聽吩咐:“屬下願為陛下赴湯蹈火。”
楚星笑了聲,放下折子起身,“倒也不必你去赴湯蹈火,不過是一點小事。孤在冷宮有個相識,你每日帶些吃食去給她,隻說是楚星讓你幫忙的。”
這個暗衛正是不久之前替他去禦膳房辦事的那一個,一聽便明白過來。
“屬下明白。”
隻不過,聽見陛下說出自己名諱的時候,還是心裡驚了驚。
但是他的職責並不包括詢問為什麼。
“嗯。”楚星應了聲,在階前踱步,“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的話,屬下阿一。”
“好了,下去吧。”
“是。”
阿一悄無聲息地出現,又悄無聲息地消失。
楚星這會兒覺得稍稍放了心,又回到椅子上,繼續處理政務。
冬季有許多講究,除去祈福,還有後宮的活動。如今後宮中,以李珠位分最高。
李珠還是派人來邀請楚星,毫無意外的,楚星拒絕了。
十幾個女人湊在一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有人輕聲感慨:“咱們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了?”
被其他人嗬斥,前車之鑒可就在眼前,應當謹言慎行。
這一頓飯吃得沒什麼趣味,散得也沒什麼趣味。最後各回各家。
臨走的時候,李珠聽見有人說:“陛下這輩子,會有寵幸我們的一天嗎?”
李珠其實也這麼想過,她抬頭看天上的月亮。今夜烏雲密布,月亮並不明顯。
琉璃勸道:“娘娘一直沒有行動,這樣下去當然不可。”
李珠睨她一眼,她收了聲。
李珠何嘗不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是李珠還在猶豫糾結。
“再說吧。”
·
楚星臨走前,告訴城月這事兒。
“陛下要去青台山祈福半月,這半月,我也要一起去,故而不能寫和你相見了。”
城月點頭,表示理解。
“沒關係,楚星去吧,等你回來的時候,我的帕子肯定也做好了。”她舉起手裡的手帕,給楚星看。
她今日把手帕拿了過來,一邊玩一邊繡。
雖說楚星不懂繡花,但看她艱難地繡花,和歪歪扭扭的針線,也忍俊不禁。
城月撇嘴,“楚星是不是覺得太難看了?”
楚星搖頭:“沒有。隻是月兒的刺繡,覺得和月兒很像。”
簡單,又有些可愛,甚至有些滑稽。
城月聽他這麼說,當然高興不已,連帶著手上的動作都快了幾分。
楚星道:“我托了一個朋友給你帶飯,這半個月,你還是可以過來這裡。”
“嗯,好。”城月的注意力全在她手裡的帕子上,並未認真聽他說的話。
他們安靜地坐著,篝火安靜地燒著,什麼也不必說,就已經很安寧。
外麵的風聲很大,隨著冬天的臨近,京城的風也越刮越大。
或許過幾日便要下雪了。
城月打了個哈欠,突然沒了繡花的興趣,她放下東西,靠著楚星,像黏在他身上一樣。
“楚星。”
“嗯。”
“沒事,就是想叫你的名字。”
她換了個姿勢,抬起頭來,“楚星,楚星,楚星,我覺得你的名字好好聽。”
“為什麼?哪裡好聽?”楚星順著她的話問。
城月搖頭:“說不出來,反正就是好聽啊。”
因為喜歡,所以覺得好聽。
城月靠著他的肩,頭發披散下來,落在他胸口。他伸手,卷曲她的頭發,盤在手指上,盤滿了就鬆開。
很無聊的重複,但是樂此不疲。
按照他所學的,這是無所事事消磨時間。
城月靠了會兒,又爬起來去玩水。
水玩夠了,又回來接著繡花。繡花繡累了,就靠著楚星睡覺。
城月頭靠著他的腿,眼皮已經有些沉,“楚星,宮外是什麼樣子呀?你去過嗎?”
“嗯?”
楚星不知她為何問題這個,宮外他自然去過,不過也是許久之前的事了。那時候他還是太子,尚且能自由出行。
宮外是什麼樣子?
“很熱鬨。”
“嗯。”她迷迷糊糊地應,“楚星好棒,我都沒去過,我有記憶開始,就在宮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