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瘦了。”
城月反駁:“我已經吃得很多了,隻是不長肉而已。”
她想起今天聽到的話題,她們說一般女兒隨爹,爹如果瘦的話,女兒也會很瘦。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她也沒有爹可以看。
城月把這話題說起來,“可能我爹很瘦吧,所以我也很瘦。”
“嗯?”楚星替她揉著腿,“你爹是誰?”
城月搖頭:“我沒有爹,我隻是今天聽她們聊天,說起這個事兒。”
楚星從前並沒有話題會不會傷人的覺悟,但這會兒覺得這話聽起來似乎叫人難過。於是他岔開話題:“腿還麻嗎?”
城月舒展了一下,發覺腿已經不麻了。她搖頭:“不麻了。”
她反身找到自己的鞋襪穿好,雖然不麻了,但是還有點酸酸的。
城月穿好鞋襪,和楚星說話:“謝謝楚星。”
冬日一來,這冷宮裡更顯得蕭條。楚星瞥了眼,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跟在城月身後,問她:“想不想去彆的地方玩。”
“好啊。”城月點頭,一把抱住他。
楚星一愣,聽見她說:“我做好準備了,我們可以起飛了。”
楚星反應過來,笑了聲,摟住她腰,二人從地麵起身,落在屋頂上。
城月回頭,看一眼身後的冷宮,沒有了他們兩個人,更是頹敗,沒有一點生機。
那些樹的葉子都掉光了,光禿禿的樹杈子,立在頹圮的牆體宮殿之間,唯有冷風過境。
城月看得難過起來,她抓著楚星的手,小聲叫楚星的名字:“楚星。”
楚星應了聲,忽然有陣大風吹過來,城月一抖,往楚星懷裡靠了靠。
楚星嘴角彎了彎,用鬥篷圈住她:“彆怕。”
城月嗚咽一聲,“太高了,摔下去的話,會變成肉泥的。”
“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聽楚星這麼說,城月忽然又覺得沒有那麼害怕了。她笑了聲,“好,我信楚星。”
他們站在高處,站的高看得遠。楚星一眼望去,瞥見禦湖。禦湖裡的船娘搖著船,似乎很有意思。
楚星一垂眸,心中有了計劃。他將城月放在屋頂上,“月兒在這兒等我一下好不好?”
城月一下抓緊了他的手,眼神裡透出隱隱的不願意。
楚星失笑,語氣緩到簡直讓人會懷疑自己出現幻覺。
“就一會兒,好不好?”
城月問:“你要去哪兒?”
楚星說:“去找一個好玩的地方,馬上就回來。”
城月鬆開手,“好吧,你快點回來。”
她坐下來,乖乖巧巧的。
“好。”
楚星從屋頂上飛身而下,一瞬間消失在宮牆之間。城月視線一抬,又茫然起來。她的心落了落,歎口氣,把目光收回來,定在旁邊的簷瓦之上。這瓦片已經有些年頭,上麵都有青苔起。
她盯著那些茂盛的青苔,目不轉睛。
楚星落在禦湖旁邊,這些人都識得他,當即行禮。
“參見陛下。”
楚星嗯了聲,抬手叫他們下去:“你們都下去,沒有孤的吩咐,不許過來,走遠一些,若是讓孤看見有人折返或是偷看……”
他語氣嚴肅,聽得那些奴才一哆嗦,連連點頭:“奴才們明白。”
“快,快退下。”他招呼著人一溜兒地退下去,一時間,禦湖裡安靜下來。
船娘將船搖到岸邊,船槳還在水裡輕晃著。
楚星滿意地點點頭,才又折返回去。城月在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城月抬起頭來,告訴他:“你走的時間,有五隻螞蟻爬過去。”
楚星將她托起身,帶她下了屋頂,停在禦湖的船上。
他們上的是一艘有船棚的船,船不大,恰好能容下他們兩個人。
城月見狀,眼睛又亮起來,視線東張西望。
楚星解了繩子,拿過船槳,劃動著船。一葉扁舟在湖裡飄動起來,逐漸離了岸。
城月看著船往前走,一雙眼連眨都不眨,看著楚星的動作。
楚星問:“要試試嗎?”
城月有些懷疑地反問:“我可以嗎?”
她可笨了,以前有什麼事,她們都是最先排除她,不叫她去做。
楚星點頭,把船槳交到她手裡,“嗯,來,你像我這樣。”
他劃動一邊的船槳,城月看得認真專注,生怕自己漏了什麼。她學著楚星的樣子,劃動著漿,但是船停下不動了。
城月有些著急,“為什麼不動了?”
楚星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沒事,慢慢來,你可以,就像我這樣。”
他帶著城月的手,手把手教她怎麼劃。其實楚星並未劃過船,不過見過幾次,但是莫名就會。
城月眼神裡充滿了崇拜,“楚星真厲害。”
她在楚星的帶領下,終於船又動了起來。
城月興奮地大叫出聲,而後轉頭在楚星臉上親了一下。
“動了!”
楚星鬆開握住她手的那一隻手,挾住她下巴,結結實實一記深吻。
她被親得暈頭轉向,一心不能二用,於是手裡的船槳差點掉下去。
好在楚星眼疾手快,接住了那船槳。
船在湖麵上輕晃,在湖水的倒映裡,可見船上一雙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