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花草也沒剩下什麼。城月碰一碰這枝葉,又碰一碰那枝葉,一邊喝楚星說話。
“楚星,你看這個葉子,像不像一隻蝴蝶。”
“你看這個……”
“還有這個……”
她說話的時候總是笑著的,這種笑十分真誠,一點也不是客套或者敷衍,就是真心實意的高興。眼底眉梢,全是笑意。
楚星目光從她眼睛走到上揚的嘴角,她高興,楚星也跟著高興。
城月從旁邊一盆綠植上摘下一片葉子,放在了自己的頭上。
不過她沒放好,葉子掉下來,剛好落在楚星手心裡。
楚星牽過她蔥白的手指,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按住她的肩膀,“彆動。”
他握著葉子的柄,將葉子插進她發髻之上。
“好了。”
城月聽見他說好了,笑容更加燦爛:“好看嗎?”
“好看。”楚星說著,手從她腰間穿過,將她錮住。
“累了嗎?坐下來歇會兒好不好?”
城月點頭,身後不遠處跟著一大群奴才,也不敢上前來,都緊張地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城月感受到他們的視線,小聲和楚星說悄悄話:“楚星,他們在看我們。”
“讓他們看。”楚星說。
楚星問她:“渴嗎?”
城月搖頭:“不渴。”
不遠處的奴才們聽著,都做好了如果她說渴,就立刻去取茶水來的準備。
“那還想吐嗎?”楚星垂眸,目光落在她小腹之上。
她的小腹還是平坦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可是這裡孕育著一個孩子。
城月見他看著自己的肚子,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給楚星摸一摸。”
楚星聞言輕笑了聲,手掌在她肚子上打了幾個圈,“好,摸一摸。”
雖然他們都說城月懷孕了,城月有了她懷孕的認知,但是她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的。
除了今天格外地想吐,吐得她膽汁都要出來了。
城月回憶起那種感覺,不由得打了個顫。
“怎麼了?”楚星立刻問。
城月搖頭,聲音低下去:“沒什麼,就是想起我今天吐得好可怕,該不會要吐這麼久吧?”
她皺著眉頭,臉色很不好看。
如果每天都這麼吐的話,她已經想哭了。
楚星想起她今天吐得那麼難受,也不由蹙眉,但還是安撫她:“不會的,明天就好起來了。”
“嗯。”城月點點頭,在他腿上坐著,忍不住晃腿。
他們在亭子裡坐著,另一邊,好多人也出來看。薛美人跟在人群之中,也看見了。
那天隔得遠,她看不見長相,隻看出了是個宮女。
今天這也是個宮女,想來是同一個。
薛美人按下心中所想,又看向陛下,陛下神色柔和,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薛美人心道,既然有了一個開端,想來她們也該有些機會。
何況那個女人懷孕了,懷孕不能伺候陛下。
她覺得自己看見了出頭的曙光。
“春竹,那個李婕妤呢?你可打聽到了?”
春竹點頭:“奴婢打聽過了,李婕妤被罰了,聽說是衝撞了陛下,被罰去廟裡祈福了,要一個月後才準回來。聽說她身邊的宮女更慘,陛下說等待處置。”
薛美人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罰去廟裡祈福,這懲罰看起來可太輕了。
她又抬頭,發覺亭子裡的兩個人不見了。
城月從他腿上跳下來,拉著他的手,又往前麵去。
“休息好了,我們繼續走吧。”
“好。”
楚星就跟在她身後。
她剛才打了個顫,楚星便把自己身上鬥篷解了下來,披在她身上。
她走路一蹦一跳的,楚星不由開口叮囑:“慢點。”
“好,我知道啦。”
禦花園雖然大,這時節沒花可看,走一圈下來很快。
城月一路上摘了好多葉子,抓在手心裡。
楚星不知道她要乾嘛,也懶得問,任由她去。
逛完了禦花園,兩個人停在碧湖旁邊。這湖是禦花園裡的,比禦湖小很多,湖裡也沒船,不過種著些荷花。這裡沒有溫泉,氣候與時節息息相關,那些荷花早敗了。
城月把手裡的葉子從欄杆上撒下去,撒完了又正兒八經地閉了眼,合著手掌許了個願。
楚星問:“月兒許了什麼願?”
城月睜開眼,嘴角微翹:“希望楚星一直都好,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