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不同尋常了。
若是能有什麼功效,那定然早翻了天;即便是失敗了,也應當也查到丞相頭上去。
以當今陛下的性格,定然不會和丞相善罷甘休才是。
李世康摸著胡子,在房中踱步,實在不明白,怎麼會一點消息也沒有。
待他踱步幾回,終於提筆給李珠寫一封信。
這信送到李珠手裡的時候,距離陛下那日雨中暴走已經過去兩日。
李珠屏退左右,信中是問她,近來後宮可有什麼消息?
李珠皺眉,近來哪有什麼大事,除了那天晚上,陛下獨自在雨中走過,貴妃與劉總管跟在身後追,動靜頗大。看父親這問話,說明這事定然與他有關了?
李珠看過信,便將信燒了。她提筆給父親寫回信,卻又一頓。
“沒什麼大事,女兒一切都好,望父親也安好。”
她剛將信送出去,便看見柳枝鬼鬼祟祟地過來。
李珠差一點忘了這位,略想了想,才想起來,“你今日來找本宮,可有什麼事?”
柳枝噗通一聲跪下來,聲音顫抖著:“娘娘,奴婢是想,請娘娘想想辦法,將奴婢調遠一些。”
她說著話,腦子裡冒出那天夜裡,和陛下相見的情形。陛下當時差點殺了她,她察覺到了。
“哦?”李珠對她的來意倒是意外,“你不是欽慕陛下嗎?怎麼又要離陛下遠一些?”
柳枝咬唇道:“奴婢……奴婢覺得陛下……陛下他……過於凶殘。”
李珠聽明白了,她施施然在一旁榻上坐下,“你為何又變了想法?”
她抬手,握住茶杯,聲音很輕,看似在問柳枝,又似乎不是在問柳枝。
柳枝沉默不答,許久才聽見她開口:“本宮知道了,本宮會想想辦法的,你下去吧。”
柳枝謝了恩,退出去。
李珠放下茶杯,手指撐著自己的太陽穴。
原來所謂欽慕,也是如此虛無縹緲的東西。
—
京中冬季難熬,可若是習慣了,又覺得日子過得飛快。眨眼便是二月底,冬寒已經是威力大減,被春風吹得一寸寸敗退。
原本光禿禿的樹枝,又抽出鵝黃嫩綠的新芽。
這時候的禦花園,放眼望過去,層次分明,倒彆有一番興致。雖然還未開幾朵花,也是一番好風景。
這風景隻有楚星與城月二人賞,依舊是在亭子裡坐著,邊上放了個小爐,爐上置了一個大壺,大壺中裝了一半的水,水已經燒沸騰,溫著一對小銀壺。
一壺中是酸甜可口的乳飲,另一壺中,隻是溫水。
城月肚子漸漸大起來,身子越發重。楚星看見她這樣,更是緊張,出入都囑咐人隨身跟著。
爐邊的火忽然躥了下,城月嬌蹄一聲,手上失了力氣。指間還抓著楚星袖子,慢慢鬆開。
她額上沁出一層薄汗,閉著眼,頭靠在楚星胸膛。
她腿原是並著,這會兒沒了力氣,鬆鬆垮垮塌向兩邊。
楚星緩了緩,才抽身,替她整理好,又攏了攏身上鬥篷。
楚星一隻手虛攬著她,另一隻手抬手取了旁邊的小銀壺,倒了一杯熱茶,又兌了些涼的,才送到她嘴邊。
城月仍舊閉著眼,微微張開嘴唇,汲取一些水分。水中放了些糖,帶些甜味。
城月咂摸兩聲,懶懶睜眼,“過兩日是我生辰,楚星。”
她說著,與楚星對視。
楚星點頭,“嗯,我知道,月兒想要什麼禮物?”
城月沉思,她的生辰是明月姑姑撿到她那天,真正的生辰誰也不知道。從前她生辰,明月姑姑若是記得,便給她做一碗長壽麵,若是不記得,就什麼也沒有。後來明月姑姑死了,她就沒過了。
今年,因為有楚星,所以好像格外地想過。
城月想得為難,“好像沒什麼想要的,因為都有了。”
她掙紮著起身,“要不……”
城月湊近楚星的耳朵,用氣音說:“要不,我們試試那個……”
她自己還沒說完,臉已經紅了。
楚星不置可否,就著茶杯飲儘杯中茶水,半晌,才道:“也不是不可。”
城月聽他點頭,腦子裡不受控製地冒出些畫麵,於是頭埋得更低了。
前幾日她在楚星那兒的書架上發現了一些書冊,與她從前看過的那些差不多。
於是,她看得津津有味。
等楚星回來的時候,看見她看的東西,一時沉默。
城月還特彆高興地和他分享,“楚星,我以前也看過這個……”
後來就被照著身體力行了一番。
楚星一麵晃她,一麵用那種勾人的聲音,告訴她,那些是什麼東西。
想起來,又臉紅更甚。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鞠躬。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