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曹率喜不自勝,正要取出錢袋,將房錢結算給救他命的兩位恩人,門外突然傳來一道令他頭皮發麻的喊聲,“曹率。”

這聲音輕而有力,聽不出什麼情緒,卻嚇得麵前的小圓臉一個激靈!

“來了,公子!”曹率衝門外高喊一聲,火速將錢袋塞進阿實手中,“感謝二位將上房相讓,袋子裡裝的是房錢,請二位務必收下,多的就當是同二位交個朋友了。”

話還沒說完,他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到了客棧門口才聽聞他話中的最後一個字落下。

邱玉嬋阻止不及,也不覺得收下房錢有錯,索性招呼阿實道,“算了,我們走吧。”

阿實聽話地拎起兩擔行李,裝載著許多書籍的箱籠對他來說好似沒有重量,一隻手輕鬆地就將它們挑上肩。

另一隻手輕輕地掂量了一下錢袋,就估算出了它的重量,“公子,多了。”

“嗯?”阿實不愛說話,邱玉嬋已經練就了如何從他簡短的話語中提煉出他的語意的本事,“他給了我們多少銀子?”

阿實連錢袋都沒有拆開,隻這麼上手一掂量,就準確地說出了它的數額,“五兩。”

邱玉嬋挑眉,“沒想到我倆竟然碰上了一個大戶,隻是讓出了一間上房,就平白多了五兩銀子。”

這客棧是萬鬆山腳下最好的客人,這段時間正是客房最稀缺的時間,可儘管如此,一間上房的價格也才不過溢價到一錢銀子。

那看著就像是哪戶人家的小書童的小圓臉,竟然一出手就是五十倍的回饋。這手筆,不可謂不是財大氣粗了。

他服侍的公子,估計也是個士族子弟,而且門第不低。

邱玉嬋原本並沒有十分在意這件事情,直到她和阿實回到房中——阿實依照慣例先來幫她看看客棧的房間還有什麼不足之處,是以先跟著她進了其中一間房。

這間客棧的上房還算良心,雕花木床、單人浴桶、書桌案幾一應俱全。隻一點,邱玉嬋不太喜歡房裡的熏香味。

阿實熟知她的習性,正打算出手換了這香料,隻是事先一個不經意的將銀錢歸攏到一塊的舉動,卻將他驚得頓在了原地。

“公子?”沉默寡言的阿實難得發出了無措的詢問。

邱玉嬋抬頭一看,被他解開的、原本屬於那個小圓臉的絳紅色錢袋裡,一小錠金子正欲露不露地躺在裡邊。

邱玉嬋眼皮子一跳,一間上房,五兩金子?

這個國家的金子和銀子很值錢,一兩銀可抵一千銅、一兩金可抵百兩銀。

邱玉嬋上萬鬆書院讀書,三年的束脩加起來也不過才九兩金。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讀書可是一個燒錢的門徑。萬鬆書院作為杭州幾大書院的代表,束脩隻會高不會低。

為了一間上房,豪擲五兩金子?即使是富可敵國的祝家莊,也沒辦法供應每個孩子都如此豪奢地生活吧?

邱玉嬋懷疑那個小書童是取錯了錢袋,縱使不是,她也做不到就這樣侵占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如此大的便宜。

她手指一拉、一勾,就把那絳紅色的錢袋重新係好,勾在了自己的手指尖上,“唉,貪小便宜吃大虧。雖然本公子運氣好,但也經不住這大便宜啊。

阿實,房裡的熏香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去把銀……金子還給人家。”

阿實短促地應了一聲“是”,邱玉嬋便勾著錢袋走出門去。

三間上房的鑰匙和牌號到手的時候,邱玉嬋不經意瞥過一眼,知道那小書童換去的上房是在哪間。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打算把這大便宜還回去了,她的運氣屬實是不錯。剛剛出門,就見有人自客棧的樓梯拐角處走了上來。

打頭的是一位和她年紀相仿的少年,他的身量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個子已經拔高、身姿也十分挺拔,但是眉目間,依稀又殘留著些許少年氣。

好似山水染就的華服套在他的身上,卻絲毫不顯溫潤,簡單的黑白兩色也壓不住他矜貴的氣質。

高挑的馬尾攏在頭上的玉冠中,邱玉嬋虛虛打量一眼,那玉冠上的玉起碼有鵝蛋那麼大!

如此豪橫的裝扮,卻生生被齊出色的眉眼給壓了下來。

斜飛入鬢的劍眉、內勾外翹的鳳眼,還有高挺的鼻梁、纖薄的嘴唇,簡直是“俊美”二字的具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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