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嬋一個大意,險些直接被馬文才扛上肩頭。
好在她及時借著他肩部的部分穩住了自己的身形,這才沒有狼狽地貼上他的後背。
要不然她實在沒法跟他解釋,為什麼她身體的觸感跟他不太一樣——這實在是太社死了!
隻要一想象到那個畫麵,邱玉嬋就尷尬得頭皮發麻。於是她沒忍住,揪住馬文才的一縷頭發輕扯了一下,“馬文才你幼不幼稚,快點放我下來!”
雖然沒有呈倒栽蔥狀、一頭紮進馬文才的後背,但邱玉嬋到底是被他抱著腿窩扛起來了。
彼時她的上半身基本呈懸空狀態,是一個特彆容易讓人感到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馬文才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試圖反調戲回去,就因為邱玉嬋過人的反應能力而慘遭滑鐵盧,他心有不甘,反倒倔強起來,“不放。”
邱玉嬋迅速地適應了目前的姿勢和高度,然後倚仗著她對馬文才的了解,施施然地對他用起了激將法,“怎麼,文才兄?難道你就打算一路這麼舉著我回去?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不知道若是書院裡的其他學子看到這一幕,他們究竟會怎麼想了。”
“放心吧——”
“什……哇!”
就在邱玉嬋打算用激將法激怒他的時候,馬文才突然變換姿勢,隻單手彆過她的腿窩,邱玉嬋的上半身就迅速失衡。
她還以為馬文才惱羞成怒,要把她丟下來了呢!於是邱玉嬋連忙將手往後撐,想要在落地的時候護住自己的腦袋。
誰知道下墜的趨勢剛剛開始就被止住,原來是馬文才!
他一手橫過她的腿彎、一手迅速托在她的肩胛骨下方的位置上,把粗魯的扛米袋式抱法變成了浪漫的公主抱。
邱玉嬋原本想要往後撐起而抬起的手臂,也因為姿勢改變的緣故,條件反射地環繞上了他的脖頸。
兩個人都被彼此的舉動驚得呆立住了,尤其是邱玉嬋。
她穿越來得晚,邱父又不是走溫情路線的大家長。可以說自打她有記憶以後,就沒有被人抱在懷裡過,更彆說是公主抱了!
因為極度的震驚,她的表情不由變得有點呆滯。可是拜那得天獨厚的長相所賜,尋常人做出來可能會有些呆傻的表情,換在了她的臉上,就是十足的懵懂可愛。
馬文才原本隻是不想放下她,也不想叫她掙脫了去,所以才改變了抱姿。
可當她白皙柔嫩的手臂從他身體的兩側輕柔地交錯而過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感覺到了這個姿勢的貼近與……曖昧。
將一個大男人親密地鎖在自己的懷裡?
馬文才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差一點就要把懷裡的人甩下來了!
可他隻是下意識地先看了懷中人一眼,這剛要有所動作的手就變得不聽他使喚了起來。
反正他又沒有斷袖之癖,姿勢曖昧又如何,他本來就是要戲耍懷中人,事情的發展走向不是正如了他的意嗎?
馬文才沒有意識到,他心底裡其實根本不排斥邱玉嬋躺在自己的懷裡。所以隻是找出了一個勉強能夠說得過去的借口,他就立馬甩開所有雜念,還趁邱玉嬋還沒有回神,微微地調整了一下她在自己懷裡的姿勢。
然後難得好臉色地麵向梅儀婷,“梅姑娘,你們從武器庫中取來的箭矢可是有定數的。現在完好的箭矢就剩這麼幾支,應該不需要我們再幫你盤點一遍了吧?”
“不用不用。”梅儀婷才是在場三人之中,被衝擊得最大的那一個。
邱玉嬋知道自己的身份,馬文才有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可梅儀婷呢?
她光知道他們倆得天獨厚,光知道他們倆關係好,可她是真沒想到兩個人的關係竟然好到了這個份上啊!
這到底是兄弟情深,還是心心相印?她要不要把這個情況跟兄長彙報一下?
雖然分桃斷袖在達官顯貴之中,並非是什麼稀奇事,但也絕非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宣揚出來的情誼。
況且這裡還是書院!而且今年還因為學子數量超標,給他們安排了兩人一房!
萬一他們真的培養出了什麼不可言說的情誼,那這責任算誰的?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她們杭州的太守家中可隻有這麼一位公子!他要是真因為他們的安排而走了岔路,事後馬太守他不會拆了她們萬鬆書院吧?
想到這裡,梅儀婷又後悔自己剛剛沒能應承下來。就算不能把這兩個人分開,好歹也能讓她再觀察觀察啊。
馬文才不知道梅儀婷在琢磨些什麼,聽到知情識趣的回答,馬文才今日第一次看這位山長之女稍微順眼了那麼些些許。
他顛了顛懷裡的人,“那我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