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1 / 2)

“梅!宜!年!”

突然冒出來的中年人大聲喊著梅山長的名字,那個中年人的頭發整整齊齊地彆在腦後,嘴唇上方是一排修理得整整齊齊的小胡子。

胡子的兩邊是深深的法令紋,看起來好像是正經且不苟言笑的類型。

可他一見到梅宜年和武開泰,就破功地站在原地氣得跳了起來,“梅宜年!我兒子好不容易混到個從五品的遊擊將軍!你竟然蠱惑他!讓他辭去官職,來你這萬鬆書院做一個沒有前途的武夫子!”

眾人當即被這龐大的信息量深深地給震驚到了,這個人莫不是……

邱玉嬋求證般地看向馬文才——這位該不會就是鬆落書院的院長、武師兄他爹、武三羊吧?

馬文才肯定地頷首。

與此同時,武開泰也當眾應聲道,“爹,你怎麼到這來了?”

“閉嘴!你這個逆子!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話!”鬆落書院的院長整一個暴躁老哥。

武開泰看起來似乎更適應他爹的這副樣子,他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你要我不說話也成,可我必須得為我們山長大人澄清一句,這個武夫子,是我自己上趕著要來做的,跟他沒有關係。

我從軍中離職以前,他還好生勸誡過我一番呢。不是,這些事情我不是都已經跟娘親報備過了嗎?怎麼您老人家還一副搞不清楚事態發展的樣子,到萬鬆書院來找我們山長的麻煩啊?”

“住嘴住嘴住嘴!”武三羊警惕地看了梅宜年一眼,然後才瞪向他們家的這個小兔崽子,“誰允許你隨便在外人麵前提你娘的?”

“爹,”武開泰無語道,“你不要……”

武開泰一副想要吐槽一些什麼的樣子,但是他環視了周圍一圈——大半個萬鬆書院的人都在這兒呢,最終還是決定給他爹留點麵子,“算了算了,那提我弟!提我弟行了吧?他什麼都沒跟您說嗎?”

“你還敢提你弟!”那位武院長看起來好像更加生氣了,“你自己不學好也就算了,你還敢帶壞你弟弟,你看我回去不跟你斷絕父子關係你!”

武開泰看起來半點也不害怕的樣子,他儘職儘責地把胳膊肘往恩師的方向拐,“斷絕父子關係?好啊,既然你都這麼打算了,那你可不能再因為我的事情來找我們山長大人的茬了。”

“你!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賬!逆子!小兔崽子你!”

“爹,您罵一罵我混賬、逆子也就罷了,怎麼還罵起自己來了呢?我是小兔崽子,那您可不就是……”武開泰意味深長地停住了話頭。

武三羊成功地被他氣得徹底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揚起手就想把這個混賬小子揍一頓。

梅宜年看著一副人美心善的美人樣兒,可是眼下父子兩個都快為了他的事情在他的書院門口打起來了,他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也不勸勸老熟人武三羊,也沒阻止武開泰為了他跟他爹頂嘴,反而對著邱玉嬋的方向招了招手。

邱玉嬋用手比了比自己——這是在招呼我過去?

梅宜年笑眯眯地點點頭。

邱玉嬋下意識地先看看馬文才一眼,馬文才點頭示意自己明白,讓她放心過去。

邱玉嬋就過去了,“山長大人。”您該不會是想讓我來阻止他們兩個吧?

事實證明,這父子兩個都不配美人山長他操心。

梅宜年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對邱玉嬋說道,“武兄在這裡教訓兒子呢,我也不好領著你們在這兒看他的笑話,不如我們先下山去?”不把邱玉嬋招呼過來不行啊,他不認路的說。

武三羊看似一心一意地在教育兒子,可實際上梅宜年他一開口,武三羊就暗暗地關注到了。

他被他不以為意的態度氣得跳了起來,“梅宜年,你這是什麼意思?”

美人山長一副無辜的樣子,“武兄你……難道有喜歡讓人圍觀你教訓兒子的癖好?若是當真如此,畢竟你也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我也不是不能……”

“你放……”遠道而來的武院長當場破防,“梅宜年,你在那裡大放什麼厥詞呢?你才有讓人圍觀你教育兒子的癖好呢!其實我此行來此的目的,”武三羊勉為其難地說道,“跟我這混賬兒子的關係不大。”

武開泰當場跳了起來,“那你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先把我給罵了一頓。爹啊,你怎麼就不知道要在人前給你的兒子留點麵子呢?”

——你還真彆說,雖然這父子二人的長相並不如何相似,可是這一急起來就跳腳的樣子,還真是像極了一家人。

武三羊聞言,頓時沒好氣地看了武開泰一眼,“我還要給你留麵子?你有一次記得要在人前給你老子我留麵子過嗎?”

“爹!”武開泰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武三羊也反應過來了,“罪過罪過——”

年輕的的時候他也在外麵浪跡過,隻是像樣的本事沒學到,倒是讓他學會了一口粗話。

以前也就算了,現在怎麼說也是書院的院長了,老是在人前“老子來”“老子去”的,像什麼樣子?

當然,罵這個小子小兔崽子的時候,肯定是不能作數的。有這樣的一個兒子,就算是聖人再世,那也得給他氣破功了。

這父子兩個,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仇人,一見麵就吵個沒完沒了。

楚峰青本來是想給他們院長留下一點處理家事的時候的,可是眼見他在自己的兒子麵前跳腳和沒完,遲遲沒有跟萬鬆書院的山長切入正題,他忍不住一夾馬肚子,騎馬走了出來。

魚知樂原本正奄奄一息地躲在山壁下的陰涼處,這會兒楚峰青動了,他也隻好歎息一聲,上馬跟了上去。

於是從兩家書院的院長開始口頭上的交鋒起、就識趣地退到她們家山長大人的身後的邱玉嬋就看見,兩個身穿黑色統一院服的少年,意氣風發地從道路的儘頭處騎馬走了過來。

當然,意氣風發隻屬於前麵的那一個;後麵那個看著稚氣一點的少年,就跟脫了水的魚兒一樣,就算強撐起氣勢,也撐不起他耷拉下去的眉眼的脊背。

“山長?”反正武師兄又和他爹吵了起來,邱玉嬋也就上前,輕輕地扯了扯梅宜年的衣袖,示意他注意眼前。

梅宜年盯著兩個少年身上穿著的黑色製服,同邱玉嬋科普道,“他們身上穿著的,好像是鬆落書院的院服啊。”

邱玉嬋登時滿頭黑線,死對頭開的書院的院服,怎麼還要用“好像”來認呢?

其實梅宜年就算是不說,邱玉嬋也覺得這兩個應該是鬆落書院的學子,畢竟他們跟武院長是前後腳到的嘛。

不過他們的院服還真是有點意思,萬鬆書院的院服囊括了黃、紫、藍、白各種色彩,可它的代表色,一般都被世人默認為白色。

白色的院服是寬鬆的製式,布料雖然不差,但是整體重舒適性而非美觀性。

反觀鬆落書院的院服呢?整體呈黑色,袖口和腰部都是收緊的設計,下擺卻是寬鬆飄逸的。

跟萬鬆書院的院服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像是現代的校服,一個是肥肥大大的運動服,一個優雅精致的JK製服。

沒有說運動校服不好的意思,隻是覺得鬆落書院的院服的設計充滿了對標和挑釁的意味。

騎馬走在前麵的那位鬆落書院的學子,俊眉修目、貴氣逼人。

他策馬而來,到了自家書院的院長麵前,也沒有要下馬的意思,隻是理所當然地提醒了一句,“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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