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我想試試(1 / 2)

周尋嚇了一跳,趕忙安慰道,“切莫這樣子,哭什麼哭,既然想好了,就往前看嘛。”

與洪安初相識時,洪安就是個冰冷的石頭,對誰都是不冷不熱,麵無表情。

之後這些年,洪安的性格子漸漸開朗許多,誰都能處得來,朋友多了起來。

但是,這卻是她第一次看洪安哭。

“沒事,”

洪安擦把下眼淚道,“讓你見笑了。”

“誰家沒點難念的經,”

周尋笑著道,“我家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我娘挺好的,可我那個老子是個不成器的,本事沒有,隻會窩裡橫,打老婆打孩子,樣樣在行。

我至今都不敢想象,如果和王爺沒有來三和,如果我沒有進學堂,沒有學功夫,沒有做捕快,我的未來該會怎麼樣。”

洪安噗呲笑道,“這就是你揍你老子的理由?”

“嘿,”

周尋得意的道,“揍了又怎麼樣?”

說到這裡她更加得意了。

當時她把他老子給揍了之後,鬨的比曹小環揍老公還要大。

她那個隻會吃喝打老婆孩子的老子,居然找孫興那個臭道士去衙門遞了狀子,告了她一個“忤逆”。

忤逆罪是“十惡”之一,僅次於謀逆造反,如果她罪名坐實了,不死也得掉層皮。

狀子到了善因那裡,這位老先生倒是個講道理的,隻接了狀子,沒急著宣判,去請示了和王爺。

卻不想和王爺說:我三和什麼時候實行的梁律,我怎麼不知道?

子不教,父之過,最後,她老子被判了一個半年勞改。

而且,王爺為了她能避免所謂的“社會性死亡”,特意讚揚她乃為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須眉。

“我沒有你那個膽量,你跟你老子就不往來了?”

洪安笑著道。

“我和他隻有生離,沒有死彆,”

周尋癟癟嘴道,“得閒飲茶,睬他都傻。”

“我隻能說,你乾的不錯,”

洪安笑著道,“我想好了,準備在安康城買棟宅子,以後就不會回三和了。”

周尋一邊說一邊搓著手道,“我等這邊找到接替人手,就調請回三和,這裡總歸是呆不習慣的,你都不知道,短短這些時日,我都瘦了呢。”

洪安道,“看你老娘在京營門口賣吃食,數錢數的多開心,她不一定樂意回去吧?”

周尋道,“哪裡能聽她安排。

窮人的孩子自己當家,少聽父母的建議,她們窮是有道理的,拿她們的話做參考,說不定會更窮。”

洪安噗呲笑道,“你說話夠損的。”

周尋低聲道,“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和王爺給我們上課時候說過的,你都忘了?”

“哎呀,該掌嘴,”

洪安呸了好幾口後道,“你就當做什麼都沒聽見,行了,不說了,我得睡了,明日一早去覲見王爺。”

“等一下,”周尋拉著洪安的衣袖道,“昨日給了你一個大襖,你今日怎麼就不穿了?

知道你是武功高手,不怕冷,可是明日覲見王爺,你不能讓王爺覺得你冷吧?”

在洪總管那裡,凡是引起王爺不適的行為,都是罪過。

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挨總管的訓不值當。

洪安笑著道,“中午給我收拾房間的嬸子,襖子都糟完了,棉絮全跑了,不擋風,看著怪可憐的,我就把襖子包起來給了她。”

“你啊,這官是白當了,什麼都沒學會,”

周尋無奈的搖頭道,“你做爛好人有什麼用,她看你有錢,臨走的時候多收了你兩吊錢,我當時要是知道你襖子給了她,肯定是不慣著她的。”

洪安笑笑,沒再應話。

臨近春節。

平時價賤如泥土的豬肉飆飛,以往能買一斤肉的錢,如今連個一兩都買不到,鬨的民怨沸騰。

身為安康府尹的馬頡壓力很大,這事肯定要想法子解決的。

畢竟和王爺關心民生,而民生的最直接的體現就是物價。

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三和來的那幫子供應商。

他安排人把豬肉榮和將屠戶給喊了過來。

兩人一進衙門,便直接喊冤。

豬肉榮一臉委屈的道,“馬大人,你這也太高看我倆了。

這安康城可有五六十萬人啊,每日光吃肉,能吃出一座山來,你看看我倆,兜裡就這點銀子,說我倆欺行霸市,也是太看得起我倆了。”

將屠戶也跟著道,“就是,就是,我倆確實掙了一些錢,這個不假,可說肉價飛漲是因為我倆,這就冤死了。”

馬頡冷哼道,“這安康城除了你二人有能力一次性調動萬頭生豬,還能有誰?”

“哎喲,我的老大人,”

豬肉榮歎氣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雖然咱們和王爺英明,可這世道並不比從前了,到處亂糟糟的,大道上走的好好的,猛不丁的就能碰到個劫道的,也就城裡有兵馬守著,稍微好一點。

如今啊,又加上下雪,路不好走,隻有一些膽子大的,還有咱們這些會功夫的,敢往鄉下多跑幾趟。

可你想一想,就光靠咱們這些人,怎麼能供的了這麼多人吃肉?”

馬頡皺眉道,“那以你們的意思當如何?”

將屠戶笑著道,“馬大人,你這話有意思,當然是剿匪了,還能怎麼辦?”

“剿匪自然是要剿匪的,可遠水解不了近渴,”

馬頡搖搖頭道,“年關將近,不能讓老百姓連個肉都不上吧?”

“這......”

將屠戶撓頭道,“這說的也是,大過年的,不能真隻溫兩碗酒,一盤茴香豆吧,桌子上連盤肉都沒有,也確實挺不像話的。”

說完之後,為難的看向了豬肉榮。

豬肉榮嘿嘿笑道,“大人,城裡人缺肉過年,鄉下人也缺錢過年啊,如今城內肉價都漲成這樣了,依然不夠,隻是因為這鄉下人消息蔽塞,還不知道這豬這麼值錢了。

大人,你隻需派快馬,通傳到方圓左右的鄉鎮,就是拚了老命,他們也能把這生豬送出來。”

馬頡猶豫了一下道,“臨過年了,這土匪更缺錢過年,一個比一個凶狠,這百姓能把生豬送出來嗎?”

他倒是想安排人沿途巡邏來著。

但是,衙門隻有百十名捕快,能護多大的地方?

根本做不到。

至於請調官兵,想都不用想。

官兵調動少了沒用,調動多了,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塞北一戰,和王爺的家底都差不多空了,據說,這些日子何吉祥還在為軍餉發愁呢。

以至於戶部連同禮部、大理寺的人抄家抄的格外勤快。

此刻再讓何吉祥拿銀子出來,無異要了他的老命。

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的。

“大人,你這就多慮了,”

豬肉榮笑著道,“鄉裡人老實,隻是因為錢不夠多,一旦銀子多起來,誰敢動他們的,他們就能剁了誰。

何況,這鄉下也不缺勇武果敢的人,大人可以找一兩個厲害的,讓他們組民壯,人一多,土匪看了也發怵。”

“如此甚好,”

馬頡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看了看廳外,笑著道,“又下雪了。”

安康城冰天雪地,銀裝素裹。

川州雖然是一片晴朗,空氣中卻少不了陰冷之氣。

“阿彌陀佛。”

和尚仰著頭,看著城牆上寫著的“春山城”三個大字,長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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