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大概……三點左右吧。”水淼淼說話的語氣有些不自然。
“幾點?”羅竸寧聽到水淼淼的話後,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咳咳……”水淼淼尷尬咳嗽兩聲,再次說道,“大概是淩晨3點左右吧。”
“淩晨3點多?”羅竸寧腦海中滿是問號,有點兒不明白了。
雖說羅海峰剛買車沒幾天,是新手上路,但也不能這麼慢吧!
水淼淼他們從醫院走的時候才剛晚上9點多,還不到10點的樣子。
省二院距離羅家莊大概也就五六十公裡的樣子,大晚上又沒什麼車,開快點兒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你們……走的國道?”羅竸寧一臉納悶兒,就算走國道,也不至於走這麼久。
晚上10點到淩晨3點,足足有五個小時呢。
水淼淼抬眼看向羅竸寧,語氣有些不自然道:“中間出了點兒事兒。”
“什麼事兒?”羅竸寧微微皺眉。
在羅竸寧的追問下,水淼淼一五一十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跟羅竸寧說了一遍。
原來,昨天是星期五,剛好羅海峰家那個在市裡上大學的閨女羅曉慧休周末。
於是,羅海峰在離開省二院回家的路上就順便去學校把閨女接上了。
羅曉慧最近在學駕照,已經考完科目三,就剩最後一科穩過的科目四了,目前來說算是一名準司機了。
高速上車速太快羅曉慧不敢開,下了高速,車速慢,再加上大晚上路上沒什麼人,羅曉慧就有點手癢了。
羅海峰開了一路,又是夜車,精神上也累了,於是就答應了女兒的請求,換羅曉慧開。
倒黴就倒黴在剛進縣城沒走多久,遇到了交警查酒駕。
羅曉慧倒是沒有酒駕,但她是無證駕駛,處罰力度比酒駕一點兒不差。
罰款2000來塊錢倒是小事兒,這會兒梁丁香和和羅海峰一個月能賺上萬塊,倒是不在乎這點錢。
關鍵是還有拘留15日的處罰。
一個二十來歲還在校園裡的女生,將要麵臨15日的拘留處罰。
這事兒不好說也不好聽,當父母的更不好受。
羅海峰和梁丁香聽到交警對女兒的處罰後,當場就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求爺爺告奶奶一晚上都沒找到能幫女兒辦出來的人或者關係。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給我打電話。”羅竸寧聽完水淼淼的敘述後,起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水淼淼小聲說:“梁主任說老板家裡有人生病住院,已經夠麻煩,夠操心的了,所以……”
“你們啊,叫我怎麼說你們啊。”羅竸寧說著,伸手從兜裡掏出手機,開始在通訊錄中翻找能派上用場的關係。
站在法律的角度來講,昨晚的事兒羅海峰和羅曉慧做的不對,理應接受懲罰。
但站在人情世故的立場,以自己和羅海峰一家的關係來說,羅竸寧感覺這事兒自己必須幫忙。
羅曉慧現在連大學都沒畢業,如果受到了拘留處罰,估計連畢業都困難了。
羅竸寧也不忍心讓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被關拘留所。
“董鄉長,高所長,侯局長,陳爺爺……”
羅竸寧手機上的這幾個人都是體製內人員,還是有著一定身份地位的。
羅竸寧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把電話打給了侯永豐。
文化局,跟交通局都是局長級彆,理論上來說,應該是認識的。
電話撥出去後,響了幾聲便接通了。
“羅總?是不是咱那個人選有著落了?”
電話接通,對麵響起侯永豐說話的聲音。
侯永豐每天都惦記著羅竸寧給他找的那個更適合代表萬山縣來進行宣傳推廣的“第二個丁振”呢。
“咳咳,侯局請放心,這件事我一直記著呢,我正在跟對方積極接洽,做她的思想工作。”
羅竸寧話鋒一轉,直奔主題道:“今天找侯局是想請侯局幫個忙。”
“哦?難得羅總也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什麼事兒?”
侯永豐也不問什麼事兒,笑嗬嗬地說:“隻要是我能幫到的,我肯定幫你。能幫羅總的機會可不多。”
侯永豐想的很明白,既然羅竸寧打電話找他幫忙,這件事十有八九是他能幫到的。
不問什麼事兒,直接答應下來,既顯得自己熱情,又能博得對方巨大的好感。
侯永豐能坐到文化局局長的位子上,也是個聰明人,說話的藝術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是這樣侯局……”羅竸寧一五一十,將羅曉慧的事情告知侯永豐。
“這事兒肯定是孩子不對,但是吧,一個花季少女,今後的路還很長,就這樣背上一個行政拘留的處分,對她今後的影響也太大了一些。”
事實俱在,羅竸寧也不狡辯,有一說一,該儘力了儘力,該承認錯誤了承認錯誤。
“我跟交通局的安局長倒也熟識,這件事我幫你問問吧,一會兒我回你電話。”
侯永豐聽完羅竸寧的敘述後,答應幫忙,但沒把話說太滿,給自己留了很大的餘地。
羅竸寧道謝說:“那就拜托侯局長了,甭管這事兒能不能成,我都欠侯局一個人情,改天請侯局吃飯。”
侯永豐笑嗬嗬道:“羅總這話說的就有點見外了,你們做景區的和我們文化局本來就是一條戰線的戰友,大家你幫我,我幫你,還不是應該的嗎。”
“總之,這件事麻煩侯局了。”羅竸寧再次道謝後,兩人又閒聊幾句,這才結束通話。
與此同時,萬山縣,縣委家屬院內某棟房子裡。
侯永豐掛斷電話後,朝自家的房頂看了一眼。
“老侯,你瞅啥呢?剛剛又是誰的電話呀?”
侯永豐的夫人孟慶惠一邊擦著手從廚房裡出來,一臉好奇地問道。
侯永豐一邊從座位上起身,一邊說道:“剛剛呀,是黑龍山景區的羅總托我半點兒事兒,這事兒我得去樓上好好跟老安說道說道。”
“是那個小羅托你辦事兒啊?扣人了還是扣車了?”孟慶惠也學著侯永豐的樣子,看了一眼樓上。
侯永豐一邊換掉腳上的拖鞋,一邊穿上門口衣架上的外套,說道:“是他們景區一個主任家的孩子犯了點兒事兒,羅總那邊等著我回話呢,我先上去了,待會兒再跟你細聊。”
侯永豐一句話說完,外套也穿好了,推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