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儀淡淡說道:“高女士不用客氣,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
高敏堅持說:“不管是不是本職工作,都要謝謝您,我們家寧寧和老徐都多虧了你。”
“……”薑儀拗不過高敏,隻好隨她說去了。
“薑醫生,徐叔他平時也沒有這方麵的病史,為什麼突然會……”
羅竸寧問出了一個眾人都比較關心的問題。
徐茂成今年剛48歲,雖說已經人過中年,但身體什麼的一直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他和高敏每年都會隨著廠裡的員工們做體檢。
作為一家企業的老板,為了開拓業務,喝酒應酬這些都是難免的。
常年下飯店和喝酒,脂肪肝和酒精肝這些都是難免的。
雖然知道對身體不好,但又不得不去做。
不請客吃飯,不喝酒陪客就沒有訂單,就沒有生意就沒有利潤。
在這個各行各業都在內卷的時代,你不努力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就隻能等著被市場淘汰。
“據我的臨床經驗推斷,可能是病人這段時間太過操勞,再加上心理壓力比較大,所以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一個主觀推斷,具體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可能會有其他的誘導因素。”
“等明天上午所有檢查的項目出結果之後,才能做出更全麵,更有依據的判斷。”
如果換成是其他人家屬,薑儀絕對不會跟他們說這麼多,言多必失。
這次是看在羅竸寧,或者說是看在林素輕的麵子上更為準確一些。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薑醫生跟我們說這麼多。”
羅竸寧點點頭對薑儀表示感謝。
薑儀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戴著的一款女士腕表說道:
“我回去準備準備,晚上還有兩台手術要做,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如果打不通可能是在手術中,我看到後回電。”
“好的,薑醫生辛苦了,你去休息吧,有事兒給你打電話。”
羅竸寧一聽薑儀晚上還有兩台手術要做,這才意識到人家挪出了多麼寶貴的休閒時間跟自己等人說這麼多。
雖然兩人認識的時間不長,相處的時日也不多,但羅竸寧感覺薑儀這朋友能處。
“有事兒電話聯係,莪先走了。”
薑儀手指在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跟羅竸寧告辭一句後轉身朝電梯間走去。
“謝天謝地,老天爺保佑,還好你徐叔沒什麼事兒,要不然媽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高敏一邊抹著眼淚,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
“沒事兒了阿姨,不哭了,薑醫生不是說爸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嗎。”
徐克靜一邊抹著淚一邊勸說著高敏,好一陣兩人才止住哭泣。
羅竸寧試探著問道:“媽,服裝廠那邊最近有什麼經營壓力嗎?”
羅竸寧一向很少過問服裝廠那邊的情況,這是第一次。
剛剛聽薑儀分析說徐茂成可能是因為壓力過大才突然疾病。
羅竸寧很自然就想到服裝廠那邊可能是出什麼問題了。
“服裝廠那邊……服裝廠那邊你就彆管了,我跟你敘叔照看的過來。”
高敏抬眼看了兒子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羅竸寧一瞧老媽這欲言又止的神情就知道服裝廠那邊肯定是出事兒了,說道:
“廠裡出什麼問題了?一家人有什麼不能說的,說不定我能幫上什麼忙呢。”
高敏繼續嘴硬道:“沒事兒,小問題,我們能解決。”
“媽,我還是不是你兒子?因為廠裡的事兒,徐叔都進急救室了,都這樣了你還瞞著我?你還當我是小孩兒呢?”
羅竸寧說話的語氣帶了些許的火氣,老實說,高敏的問題可能在他看來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
在羅竸寧不斷的追問下,高敏最終還是把廠裡目前的困境告知了羅竸寧。
今年上半年,國內的成衣市場不好做,原材料的價格居高不下,但成衣這方麵卻賣不上什麼價。
據不完全統計,全國各地幾乎每天都有不下50家的服裝廠倒閉,為了掙紮求生,服裝廠之間的競爭異常慘烈。
6月初的時候,徐茂成和高敏一合計,國內不行,往國外發展試試。
最近這幾年,一帶一路讓很多以前隻能在國內盤踞一隅的小公司走出了國門走向了世界。
彆人行,為什麼自己不行呢?
經過幾個月的摸索和實踐,同時又引進了不少搞外貿的專業人才。
徐茂成和高敏這邊也終於是打通了T國的銷路,為服裝廠贏的了一線生機。
T國那邊的合作夥伴叫力班,是一家大型連鎖服裝商城的渠道經理。
剛開始的幾個月,外貿方麵的訂單一直都完成的不錯,回款也很及時,雙方合作很愉快。
從10月份開始,外貿訂單的回款日期越來越晚,回款的數額也開始變少。
雖然徐茂成和高敏很不爽力班,但為了不丟掉這條來之不易的銷路,兩人個也隻能是一忍再忍。
麵對徐茂成和高敏的忍讓,力班不但沒有得到滿足,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厲。
從剛開始的貨到付款欠賬兩消,到後來的分期付款,再到付頭款壓尾款。
T國那邊的訂單量越來越大,但回款卻越來越少,壓的尾款越來越多。
徐茂成和高敏為了自家服裝廠能夠在國內異常慘烈的競爭中生存下來,對力班一忍再忍,最後卻成了騎虎難下之勢。
“5天前,徐雅成打來電話說聯係不上力班那邊了。”
“他還欠著我們300多萬的尾款沒付清。”
“我跟老徐還想著等這部分錢回來了還銀行那邊的貸款呢,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卻遇上了這麼糟心的事兒。”
“老徐這幾天因為力班的事情和銀行貸款的事情愁的一宿一宿睡不著覺。”
“我知道他壓力很大,也開導過他,隻是沒想到……”
高敏絮絮叨叨地把服裝廠那邊的問題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