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君訣的眼神瞬間變冷,他當然知道這人也是在說假話,可這是為什麼?
明明忘邪曾來過天隕書院,沒什麼每個人都要對此進行隱瞞?
而且以冥域崖和天隕書院以往的關係,通常情況下天隕書院是絕不會說謊的,如今這個情況著實有些詭異。
其中最詭異的就是眼前這個冷彧,他們二人相識多年,冷彧還從未對他說過假話。
忘邪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君訣的眼神越來越冷冽,冷彧對此倒是毫不在乎,然而一旁的忘邪卻一直是心驚膽戰。
作為這件事的當事人,她實在很擔心有人會暴露她的行蹤,此時在這裡站著心裡是萬分焦急。
就在這時,冷彧突然開了口:“我說崖主大人,反正你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那個人的消息了,不如咱們一起去書院內逛逛?”
君訣抬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點了個頭。
半晌過後,君訣和忘邪便在冷彧的帶領下來到了書院的大道上。
君訣淡漠地審視著周圍的一切,沒過多久,他們走到了原本鳳棲殿的位置,隻是在經過上次那件事後,大院長便已經下令將鳳棲殿給拆除了,鳳棲殿原本的人要麼離開,要麼全都被移到了青霜院中,成了青霜院的學生,此刻的鳳棲殿則已經是一個平地了。
君訣望著那空蕩蕩的一塊地方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聽聞你們已經將鳳棲殿給鏟除了?比我想象中的快許多,是因為你的力量?”
冷彧聞言輕笑了一聲:“算是吧,我可為此遭了不少的罪。”
“既然如此你應該早些來冥域崖尋藥,昨日見麵的時候我便察覺出了你身體的異樣,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若再不醫治,恐怕活不過三年。”
此話一出,忘邪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一雙眼睛睜得老大,瞳孔中滿是不敢置信。
君訣和冷彧察覺到了對方停下的動作,紛紛扭頭不解地看著忘邪。
忘邪頓了許久,迷茫地問道:“崖主,你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活不過三年?他的身體怎麼了?”
君訣聽了這話後微微皺起了眉頭,嘲諷似的哼了一聲:“這種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仆人費心,你們才初見而已,對他的事這般上心做什麼。”
忘邪沒有回答,隻是神色複雜地看著冷彧,而冷彧的臉上則一直都是微笑,好像那個活不過三年的人壓根就不是他一樣。
“崖主,彆看你平時冷心冷情的,教出來的仆人倒是很善良懂事嘛,居然會在意我的身體,真讓人感動啊。”冷彧笑著說道。
“他若是能將這種無意義的在意給花在做事上,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沒用的樣子了。”
君訣說著輕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冷彧跟上,二人繼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雖說這兩人的性格看上去完全不同,但相互聊天卻是出奇地和諧。
忘邪跟在身後一直在安靜地聽著,很快他們再次談論到了關於冷彧身體的事。
君訣問道:“所以你可有什麼打算沒有?難不成就這樣認命等死?”
冷彧笑著搖頭:“怎麼會,隻是這個世界上能救我命的人大概也就隻有你一個了,之前你又一直在閉關,我實在找不到什麼彆的法子,所以才認命地等著,現在你出關了,我的性命可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君訣冷笑了一聲:“你倒是真看得起我,隻可惜這事我幫不了你什麼,你的這具身體已經到達界限了,若一直不運功,或許還能撐個五六年,可若是你要時常動武,壽命就會縮短到兩年,並且內力消耗得越大,你的身體就會越脆弱,我能看出前段時間你曾大幅度地解封過自己的身體,在經過那樣龐大的消耗後,你還能活著就已經是奇跡了。”
冷彧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也就是說我徹底沒救了?”
“那倒不至於,想要為你續命也並非沒有辦法,隻是我需要幾個特殊的東西,其它的倒還好找,可裡麵有一株草藥,性寒,生長的地方應該隻有天滄的無妄雪山和十二海域,並不是什麼好找的東西,等我找到後你的身體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君訣說道。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我的這條命就交到你的手上了,你可彆讓我這麼快就死了啊。”冷彧笑著說道。
君訣沉默了一會兒,一直沒有開口,但隻看他的眼睛便知道他這是應下了。
忘邪在後頭稍稍鬆了口氣,雖說她跟冷彧並沒有那麼深厚的交情,但好歹相識一場,她並不希望這人這麼快就結束生命,好在崖主願意出手相幫,以崖主的本事,想救一條命應該不成問題。
就在她稍微放下心時,君訣的一句話立馬又讓她的心懸了上來。
“我都已經這樣幫你了,你是否也該告訴我一些我想聽到的消息?”
君訣突然停下了腳步,神色嚴肅地看向冷彧,冷彧聞言微微一笑,眼裡的光芒有些意味深長。
“你是想打聽關於忘邪的事?我說了,我並不認識什麼叫忘邪的人,你問我也是無用的。”冷彧說道。
君訣眉頭緊皺:“你我相識多年,以我們二人之間的交情,難道還不值得一個女人的消息?”
“若是我知道的,我定然會告訴你,隻可惜我並不知道,抱歉了,我幫不了你。”
二人一來一回地僵持著,誰也不肯讓步,忘邪在後頭聽得直冒冷汗,這兩人等會兒不會要打起來吧?以冷彧的武功能打贏崖主嗎?
然而這兩人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動起手來,隻是相互看了一眼,隨後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向前走去,看得忘邪一臉蒙逼。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男人的友誼?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哎喲師姐!你彆鬨了,再喝下去你就要被酒給嗆死了!”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忘邪身子一頓,循聲望去,隻見一男一女兩個人正推推嚷嚷地朝這邊走來。
忘邪半眯著眼睛仔細瞧了一會兒,很快就反應過來那兩人的身份,頓時她心裡就是一陣猛顫,總覺得等會兒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紅稀手提著酒壺不停地往嘴裡灌,迷茫的眼神說明她此刻已經徹底醉了,一張魅惑的臉紅得不行,腳下的步子也十分虛晃。
而一直跟在她旁邊勸道的人是邱其,自從宿無走後,就隻有邱其能陪著紅稀說話了,不過說是陪著說話,實際上更像是紅稀的小弟,整日跟在紅稀後頭處理麻煩事。
很快紅稀喝完了酒壺中的最後一滴酒,她迷茫地將酒壺扔到了一邊,隨後朝著前方看去,一眼就對上了不遠處的忘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