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2 / 2)

戚寧玉和薛原剛走到樓門口,外麵就下起了暴雨,他們停在門口四目相對。

薛原說:“跑吧。”

戚寧玉看了看外麵的雨,出園區還有一段距離,外麵這個天氣能不能打到車也是個問題。他猶豫地說:“等等小了再走吧。”

“要是不小怎麼辦?”

“我回公司去拿傘好了。”

戚寧玉正要往回走,他們後麵的電梯門打開,邢譽川從裡裡出來,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

“寧玉。”

邢譽川跑到了戚寧玉麵前,把傘遞給戚寧玉,然後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戚寧玉直接拒絕。

邢譽川失落地把傘又遞了一遍,“傘你拿著。”

“不用了。”

戚寧玉又回了他同樣的話,接著忽然轉向了薛原,拉起薛原的手說:“薛原,我們跑吧。”

薛原偷偷朝邢譽川挑了個眼,然後脫下了他外麵的襯衣頂在頭上,再把戚寧玉摟進來,兩人一起跑進了雨裡。

“寧玉——”

邢譽川喊了一聲,但戚寧玉沒有見聽,他和薛原一起跑進了雨中,腳上的鞋踩在積水上,眨眼鞋就濕透了。薛原的衣服根本什麼也擋不住,他乾脆地把薛原推開,從容地走在雨裡。

薛原的衣服被嫌棄,一下把衣服甩過來蓋到他頭上,接著就跑了。他把衣服扯下立即去追薛原,薛原忽然停下來,他一時收不住腳一下撲進了薛原懷裡,薛原就接住他,抱緊他的腰在雨中轉了一圈。

邢譽川站在門口,盯著前麵不遠處路燈下的兩人,他滿眼都是戚寧玉的笑,戚寧玉哪怕和彆人一起淋雨也這麼開心。

淋雨真的會開心嗎?

邢譽川把傘扔了垃圾桶裡,然後抬腳走進了雨裡,他走到了雨中間抬頭也望向天空,雨滴從上方落下來,不停砸在他臉上,仿佛是在打他的臉。

淋雨哪裡開心了,他難受得仿佛心臟裂開了一般。

“啊——”

他忍不住喊了一聲,聲音被掩蓋在雷雨聲中,誰也沒有聽見。

最後,邢譽川在雨中淋了半小時,被淋得仿佛落水狗,他還不忘上樓去拿戚寧玉帶給他的外賣,他小心地裝,深怕被水給弄濕了,再才帶著下樓,開車回去。

周末兩天,邢譽川又不得不回了集團一趟,處理完那邊的事又到了周一,他又飛過來繼續上班。

因為他接手的是公司除了技術外,最重要的業務方麵,但是之前的工作流程十分浪費資源和效率低下,還有員工的工作方式也有很大的問題。

他上任後就著手改了所有流程,剛開始其他人都覺得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但經過上一個星期的更改,到這個星期才過了一半,全公司都明顯感覺效率提高了一倍。

於是,私下裡對邢譽川的評價瞬間變了。

“邢老大真不愧在大集團上過班,流程改了之後一開始不適應,現在覺得他簡直是神!”

“重點是他還長那麼帥!那身材簡直絕了,從來沒見人把襯衣穿那麼好看!”

“話說我們公司是不是走了什麼運,怎麼一下來了兩個大帥哥,天天有人朋友問我們公司還招不招人。”

“彆想了,邢老大我感覺這世上沒人能把他搞定,我們司花嘛,帥哥當然已經有男朋友啦!”

“話說,你們有沒有感覺邢老大看到司花時,眼神怪怪的?上次司花來找邢老大要個文件,我看他偷笑了半天!”

“不至於吧,司花男朋友不是薛原嗎?全公司都知道了!”

戚寧玉經過休息區,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不等他開口,林紹忽然過來找他。

“阿玉,有個事和你商量一下。”

員工幾人立即回去自己的位置繼續工作,戚寧玉和林紹坐下去。

林紹問道:“你酒量行嗎?”

戚寧玉不解地看著他回,“還可以,怎麼了?”

“這樣的,本來今天晚上我和邢總約了去談一個項目,但是我突然家裡有急事,去不成了,所以想你替我去。對方可能會很難纏,我怕邢總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戚寧玉覺得林紹完全想多了,不過公司人少,一個人總在氣勢上和態度上顯得都不夠,於是他答應道:“沒事,我去。”

晚上去的時候,戚寧玉搭了邢譽川的車。

這幾天邢譽川像是突然正常了,平時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他們就和陌生人一樣,邢譽川也沒有再做出什麼不合適的行為。

他沒法趕邢譽川走,就隻能適應,除去無關的事,就工作而言,這樣的小公司對邢譽川來說幾乎和玩一樣,短短幾天的時間,全公司的效率都提高了,確實讓他的工作也容易了不少。

如果隻是普通的同事,戚寧玉真的一定也不討厭邢譽川。

去見客戶的路上,邢譽川也沒說多餘的話,隻介紹了客戶和項目。

到了約好的飯店,他們和客戶相互握了握手就坐上了飯桌。

戚寧玉坐下後就感覺他完全沒有來的必要,開場不到10分鐘邢譽川就談成了這筆生意,後麵全程都是對方敬佩地在向邢譽川敬酒,敬的時候也順帶他一起敬。

他並不想喝,可出於對方是客戶,剛要去接杯子,邢譽川忽然替他擋了回去。

“他不喝。”

就三個字,林紹說難纏的客戶立即收了杯子,對他客氣地說:“那戚總你喝飲料,想喝什麼就點。”

“不用了,我喝茶就可以了。”戚寧玉回了一句,等對方又轉回去和邢譽川說完,他就悄悄溜了出去。

邢譽川從來沒有靠陪客戶喝酒談過生意,他也沒心情和彆人喝什麼酒,他隻是給自己找個喝酒的理由而已,所以戚寧玉一動他就知道了。

過了幾分鐘,他還沒等到戚寧玉回來,就出門去找。

這家飯店算不上太大,但是人特彆多,出了包房,外麵大堂就十分熱鬨。

邢譽川沿路找到了衛生間外麵的休息區,戚寧玉坐在沙發上微斂著眉頭,旁邊的位置上是一個流裡流氣的男人,把衣服撩起來了一半,露出隻有一塊肚腩的肚子,直往戚寧玉那邊湊,嘴上說著不乾不淨地話。

“乾嘛不說話,你喜歡花嗎?今天怎麼不戴了?我送你啊,你要多少送多少,一朵多小氣!……你彆瞪我呀!網上那視頻裡,你不是挺會騷的——”

戚寧玉聽不下去,正想動手時,男人已經被一拳打了出去,他轉眼一看就看到邢譽川將那男人打到了地上,然後狠狠地往男人的臉踩上去。

他忽然想起了他18歲那次,那個男人也被邢譽川這樣踩在地上。

接著邢譽川拿起了旁邊的花瓶,準備要往男人頭上砸。

“邢譽川!”

戚寧玉連忙站起來拉住了邢譽川,取掉了他手中的花瓶。

邢譽川愣了愣才回過頭來看著他,然後問:“寧玉,你有沒有事?”

戚寧玉意識到邢譽川喝多了,他放好花瓶,不管地上的男人,拽著邢譽川就往回走。

他先回包房和客戶說了一聲,再帶著邢譽川出去,現在他們好歹是同事,他也是公司的股東,邢譽川也算是他的員工,要是邢譽川回去路上出什麼事,他還得賠償。

所以,最終戚寧玉把邢譽川弄過去塞進車後座,問邢譽川,“車鑰匙。”

“下麵。”

邢譽川沒醉到人事不省,但是腦子確實不太清楚,他直愣愣地盯著戚寧玉就是不知道要自己把鑰匙拿出來。

戚寧玉不耐地說:“給我。”

“嗯。”邢譽川回了一聲,然後開始往口袋裡掏,他掏出了手機,證件,最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半張照片,全塞進了戚寧玉手裡。

戚寧玉看到那半張照片狠狠地蹙起了眉,冷聲說:“我要車鑰匙。”

“嗯?”

邢譽川不明白地聳了下眉頭,然後乖乖地把自己手塞進了戚寧玉手裡。

戚寧玉驀地把所有東西,包括邢譽川的手全扔了出去,轉頭往方向盤看去,發現邢譽川下車忘了撥車鑰匙。

他一下把車門甩過去關上,不管邢譽川,走到駕駛座去開車。他把車開到小區樓下後,直接下車就走。

“寧玉,不要走。”

戚寧玉剛走兩步,邢譽川就從車裡滾下來,邢譽川連站都沒站起來就撲過來抱住他,隻是姿勢幾乎是跪在地上,一下抱到了他的腰。

邢譽川緊緊地箍著他說:“寧玉,不要走!我求你好不好?不要丟下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集團不可以不要,命也可以不要!但是寧玉,我不能沒有你!

我不知道我是瘋了還是病了,我就是見不到你就活不下去,見到你和彆人一起也快活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寧玉,要不你告訴我,我該怎麼放下你?”

戚寧玉緩緩地抬起手,掰開了邢譽川抱著他手,回過頭,邢譽川就仿佛跪在他麵前。

他垂頭對著邢譽川,回想起了上一世最後的那場火,半晌後開了口。

“你也死一次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