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探入,綿綿密密地熨帖上眼皮,帶來些微癢意。
管奕深是被|乾渴的喉嚨給喚醒的,鴉羽般的睫毛翕動著,緩緩睜開雙目。
喉結震了震,破碎的音節自口中溢出,虛弱得不像話,就好像被使用過度後陷入短暫失聲。
他懵了,張開嘴,盯著四周典雅精致的裝潢神思恍惚。
這裡是哪兒?
胳膊僵得難受,於是稍微動了動,這一動可不得了,自下往上近乎散了架般的痛楚閃電般衝擊全身,疼得他險些哀嚎出來。
什麼情況!
使勁想要回憶起昨晚的情形,腦子一轉,卻感覺頭痛欲裂。
奇怪啊,不過一瓶朗姆酒,至於嗎?
對了……他是被祁梁哲下藥,送給那個王總做人情了。
怒火躥騰而起,恨不得現在就把那畜生揪出來痛揍一頓,可身體某處傳來的疼痛,卻給他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管奕深臉一白,瞳孔裡充斥了難以置信,他,他這是……
仿佛為了印證那個不可思議的答案,斷斷續續的畫麵倏爾在他眼前浮現出來。
“我為什麼要幫你?”
“求你,就當我求你……你要我怎麼報答,我都答應。”
大腦徹底宕機,即便彼時意識不甚清醒,那人冷淡的嗓音,溫暖的胸膛,還有緊摟著他時強有力的臂膀,仍舊殘存在記憶深處,一點即燃。
報答……這就是對方想要的報答?
才出虎穴又入狼窟,他豁出命掙紮了半天,結果還是被人莫名其妙給睡了?
管奕深一口老血堵住喉嚨,沒來得及擺出悲憤欲絕的表情,上方便響起一道和煦的問話:“醒了?感覺怎麼樣?”
輕描淡寫的語氣落入他耳朵裡,隻以為對方想從自己口中聽到有關床上功夫的恭維,怒火更甚。
咬牙切齒仰頭望去,卻在對上一雙含蓄溫和的眼睛後,一下子啞了聲。
那人似乎起的比他早,此刻已然洗漱完畢,換上一身簡約精乾的白襯衫,倚在床頭,手裡拿著本財經雜誌,羊脂玉般的指節修長,說不出的優雅。
長相白淨清秀,實在超乎預期,和昨天的王總比起來,更是一個天
一個地。
人果然對美好的事物尤為寬容,管奕深發了兩秒的愣,有那麼一瞬間竟閃過被他睡總好過那個死禿子的想法。
回過神後趕快搖了搖腦袋,把荒唐的念頭甩出去。
再好看也改變不了對方趁人之危的事實,和那王總根本是一丘之貉。
但報答的話是他自己說的,倘若計較什麼貞操,更加丟臉丟到太平洋,思來想去,也唯有默默咽下苦果。
扶著腰從床上坐起,強忍住綿綿不絕的疼痛,咬牙切齒道:“現在我們兩清了?”
男人似乎對他接受良好的反應頗為意外,盯著他看了片刻,隨後把雜誌一合,露出一臉斯文敗類的溫柔。
“以後跟我吧,每月十萬,包吃包住,還附贈暖床服務。”
管奕深瞳孔驟縮,勉力維持的麵具破開裂紋,什麼意思?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昨天才見第一麵,統共說了兩句話,就想包養他?
八成逗自己玩兒呢,於是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開什麼玩笑。”
男人卻登時挨近,一手攬過他的腰,就著酸軟的部位輕輕揉捏起來。
管奕深條件反射想推開,哪知一挪便牽動某個隱秘部位,疼得倒抽涼氣。
心中窩火,剛要對罪魁禍首撒氣,卻發現自己被按得還挺舒服。
遲疑了兩秒,沒等做出反應,男人不知不覺間湊到他耳邊,暖暖的呼吸拂過,低聲道:“你跟了我,阿姨的醫藥費也有了著落,不是兩全其美嗎?”
管奕深倏地瞪大眼,明明白白的詫異。
對方坦然麵對他質疑的目光,微微一笑:“想查到這些並不難,我想你做我的人,總得滿足你各方各麵的需求吧?”
說著揉按腰際的手開始寸寸上移,來到後頸處,細細摩挲:“不管是生活上的需求,還是生理上的……”
話到末尾融化進曖昧的空氣裡,管奕深眼波一震,下一秒,男人傾身而上,突如其來噙住他的唇。
他想抗拒,捏在脖頸上的力道卻仿若自帶電流,酥酥麻麻裹挾神智,輕而易舉攻破全部防守。
身體各處的疼痛愈發敏感,呼吸變得短促又急,就那麼被摁著倒回了鬆軟的枕頭裡。
陷入柔軟床鋪的一瞬間,記憶好像突然放開閘門,那
些有關昨夜的激|情片段瘋狂閃回,不由分說擠入腦海。
猛烈的,糾纏的,迷亂的,哭喊的……
每一幀畫麵都真實到可怕,最大限度衝擊著不堪重負的神經。
管奕深隻覺世界都快崩塌,全身的血液一齊湧上了脖子和臉。
他竟然一點兒也沒拒絕?
難道……自己天生就是要和男人睡的?
腦子混亂無比,放任了對方在身上的一切作為,等到氣氛開始不對勁時,兩個人都有了不可言說的躁動。
管奕深認命了,得,看這反應,自己性取向為男這件事應該沒跑了。
下唇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後分開,清泉般的嗓音汩汩流過耳畔:“答應我吧,試試又何妨呢?一旦你覺得不好,可以隨時提出終止這段關係。”
時代真的變了,現在金主包養小情人都這麼尊重對方的人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