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管奕深再怎麼混賬,好歹也是他時時掛在嘴邊,最愛的初戀情人的兒子。
真要念起和管沛恩的舊情,是怎麼都不該對這小子起殺意的。
但事實情況就是,當姚金芝把這個自稱是管沛恩前夫的男人帶到他眼前的那一刻,所謂純情初戀在他心目中的光環就已經徹底崩塌了。
雖然管沛恩音訊全無了二十多年,他甚至已經結了兩次婚,可對於邱翰林這種大男子主義嚴重的男人來說,作為懷過自己孩子的女人了,怎麼可能還敢找第二個男人?
就算鬨脾氣不肯回來,至少得一輩子為他守貞吧?
然而管沛恩不僅找了,還找了這麼個垃圾中的垃圾,廢物中的廢物,把和他的兒子送到孤兒院,和這廢物的兒子卻一直帶在身邊。
如此水性楊花的破鞋,也配讓他念念不忘二十多年?
口口聲聲的白月光,朱砂痣,永遠難以忘懷的美好,說要顛覆,也不過一瞬之間罷了。
祁梁哲越在他麵前晃悠,他心中對管沛恩的憎惡便越深,連帶著這個妄圖狸貓換太子,覬覦自己財產的管奕深,都恨不得殺而後快。
若非鬱簡一通求情,看上去也的確很在乎這個弟弟,他不想剛認回親骨肉就和對方交惡,依邱翰林過去的行事作風,必定會暗中派人,悄無聲息處理掉這該死的小畜生。
洛光手一揮,兩個保鏢立馬上前,一左一右將管奕深牢牢扭住。
他不動也不掙紮,死水一潭的眸子望向前方,那個冷口冷心,半點留戀都沒有的男人。
周圍一乾神色各異的注目,或是欲置他於死地,或是等著看他如何垂死掙紮,通通置若罔聞。
哪怕今天以前還是風光顯赫的大少爺,今天以後就要淪為一無所有的階下囚,亦未流露出任何痛苦與懊喪。
直直地看著,半晌,突然輕笑。
“我真後悔認識你,方永新。”
沒有歇斯底裡,相當平靜的一句話,蘊藏的殺傷力卻駭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