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知識(2 / 2)

彆管我閒事 林七年 13621 字 4個月前

“這是我們衍哥吧?”

“長這麼帥的必然隻有我們衍哥。”

“可是我們衍哥會在炸雞店學習嗎?”

“不會,除非他家破產了。”

“那難道衍哥是被奪舍了?!”

“”

短暫的沉默,像是得出了正確答案,朱鵬當即拿著手裡的熱狗棒當金箍棒一使,嘩嘩嘩一轉,最後單腿直立,定格盛衍:“呔!妖精!拿命來!”

盛妖精趴在桌上,嫌棄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腦子有點不好?”

“”

朱鵬拿著熱狗棒頓在當場。

這語氣這表情是他親愛的衍哥沒錯啊。

可是他的衍哥怎麼會學習?!

會學習的人還是他衍哥嗎?!

像是看出他們在想什麼,盛衍耷下眼睫,繼續算著答案:“秦子規和黃書良打賭的事你們沒聽說嗎。”

“聽說了啊。但是秦子規和黃鼠狼打賭和你有什麼關係。”苟悠拎著書包在盛衍旁邊坐下。

朱鵬也坐到他對麵:“對啊,不是說你考不及格,秦子規就要抄十遍卷子還要寫一萬字檢討嗎?這好事呀。”

放在兩天前,聽上去確實是好事。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盛衍暫時不知道該怎麼和朱鵬苟悠解釋自己已經和秦子規暫時和好了的事,也懶得解釋,隻是指著卷子上一道題問:“這個,為什麼這個等於這個,有什麼道理嗎?”

“啊?”苟悠在六班成績還算不錯,雖然從來沒被盛衍問過問題,但是被問了後,還是湊過腦袋看了一眼,比劃道,“哦,這個就是最基礎的誘導公式啊,這個這個這個,然後這個這個再這個,就行了呀。”

苟悠覺得自己說得毫無問題。

盛衍卻抬頭看著他,目光仿佛死亡凝視。

苟悠:“”

“不是,衍哥,我沒有敷衍你的意思,確實是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再這個就行了啊。”苟悠無力辯解。

盛衍冷漠地看了他三秒,重新垂下腦袋:“算了,你不行,我還是回頭問秦子規吧。”

突然不行的苟悠:“”

行吧,是他不配了。

果然感情會因為距離而變淡的。

不過盛衍的進度倒是比他想的要快很多,問的這道題已經算是進階的大題了,短短兩天補成這樣,說明盛衍腦子還是好使的。

“所以衍哥,你不是學不進去啊,那為什麼之前不好好學呢,不然也不至於把黃鼠狼氣成這樣啊。”苟悠雖然平時也跟盛衍玩,但基本學習從來沒落下,還是能保持一本線上三四十分,對於這個問題就不是很明白。

盛衍低頭繼續劃拉著卷子,答得漫不經心:“我沒故意氣他,就是單純覺得學的這些玩意兒沒用。”

他又不打算搞科研,又不打算學醫做建築,所以無論是三角函數,還是牛頓三大定律,或者什麼基因突變和基因重組,他都不覺得自己以後會用得上。

用不上,又不喜歡,那他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和精力。

成績一向還算不錯的苟悠一時竟也無言以對,隻能拿出那句經典台詞:“可能因為知識改變命運吧。”

“但我覺得我的命運挺好的啊,沒事兒改它乾嘛。”

盛衍答得自然而然。

朱鵬苟悠原地沉默。

其實能上實外這種精品私立的,大多數本身就已經屬於成績很不錯,家庭也是小富的幸運者了,但是和盛衍這種姥姥姥爺都是高乾退休,媽媽是實外名譽校董,家裡生意做得又穩又大,長輩還各種寵愛,對他的要求就是善良正直堅強快樂的人比起來,的確都不敢妄言自己命好。

這種命運不想改變的確好像也很正常。

朱鵬苟悠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有被說服到了。

他們好像一時也想不出盛衍非要為難自己學習乾嘛。

店內一時陷入被降級凡爾賽到了的沉默之中。

直到角落有人輕嗤了一聲:“所以投胎是門技術活啊,我們想上實外,中考都得擠破腦袋才行,但有的人靠著家裡關係輕輕鬆鬆就能上,考個三百多分還能去一班,這就是命吧。”

這話就差直接把盛衍身份證號碼報上來了。

朱鵬和苟悠忍不住回頭朝角落看了過去:“付贇,你陰陽怪氣個什麼勁兒啊?”

“這年頭說實話都叫陰陽怪氣了?”付贇還記著上次在廁所被盛衍掐領子的仇,又仗著現在外麵人多,盛衍不敢真把他怎麼樣,所以故意把話說得格外難聽。

盛衍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推著誘導公式,連頭都懶得抬:“你說的對,投胎確實是個本事,你要是羨慕的話就直說,我回頭問問我媽媽介不介意多個外孫。”

“盛衍,你”付贇又愛挑事又經不得激,直接拍桌子而起,剛想說些難聽的懟回去,結果腦海裡猛然劃過一個念頭,想起了什麼,重新坐下,笑道,“我這又沒指名道姓的,你們上趕著對號入座乾嘛,畢竟我們衍哥也是正兒八經憑著國家二級運動員的證特招進來的,哪兒能算關係戶呢。”

盛衍握著筆的指節微頓。

虎口和食指處的薄繭被金屬筆杆襯得格外明顯。

付贇察覺到這個變化,心裡一得意,繼續笑道:“說到這個,奕哥前幾天和隔壁省的交流賽拿了亞軍,晚上說回來請吃飯,盛衍你來嗎?”

聽到“奕哥”兩個字的時候,盛衍的筆尖在卷子上頓出了重重一點。

付贇這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啊,看來奕哥沒請你啊。可能奕哥是怕你觸景傷情吧,畢竟你倆初中的時候都還並稱實外校隊雙子星,結果現在人奕哥都交流賽奪銀了,我們衍哥還在這兒忙著數學及格,誰看了不說一句不行啊。”

話音落下,付贇周遭的人群傳來一陣不算善意的哄笑。

“所以啊。”付贇諷笑一聲,“人總有自己擅長的地方,可是有的人就乾什麼什麼都不行,估計本事都用在投胎上了吧。”

“反正人家有一個大佬媽媽還有秦子規給他擦屁股,怕什麼啊。”

“就是,反正我們羨慕不來,還好奕哥爭氣,靠自己就進了市隊。”

這些話不可謂不尖酸刻薄。

氣得苟悠都聽不下去了,直接冷笑一聲:“不就是拿了個高中生交流賽的亞軍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奧運會奪冠了呢。就這種程度的比賽,初中的時候,我們衍哥可都是拿冠軍的,那時候薛奕還在保三爭二吧?就這種水平,還有臉和我們衍哥談什麼實外雙子星?他也配。”

朱鵬也憤怒應和道:“就是!我們衍哥隻是誌不在此,比起天賦來,你們薛奕連給我們衍哥提鞋都不配!

“笑話,是誌不在此,還是市隊選拔沒被看上,某人心裡沒點數嗎?有本事周末約一場,比一比?”付贇本來隻是隨口一說。

但話音落下的時候,一直沒抬頭的盛衍,卻啪嗒一聲合上了筆,然後抬起眼眸,看向他:“嗯,行,比。隻要薛奕敢來。”

付贇微怔。

盛衍懶懶往後靠上椅背,握著筆杆,往桌麵一點,散漫道:“要是不敢就算了,反正他以前就從來沒贏過。”

以前盛衍還練射擊的時候,薛奕的確從來沒贏過。

但薛奕現在已經去了市隊。

南霧是直轄市,市隊就相當於省級訓練隊,隻要進了這裡,是有機會更進一步的。

當時所有人都對盛衍充滿希望,因為他從小就有天賦,從小學開始學習射擊,到初中加入實外校隊,再到區隊,基本拿完了所有同級賽事的冠軍。

隻是初三那年省級選拔賽的時候卻莫名發揮失誤,被一直不如他的薛奕拿走了市隊的名額,去了體校。

而盛衍因為錯過了最佳年紀,許女士也不希望他繼續走這條路,索性就連區隊也退了,隻留在校隊訓練,就算經常自費來射擊館,還有私人教練,但也不應該比薛奕更強才對。

付贇想說有什麼不敢的,但是想了想,這畢竟是薛奕的事,於是隻是拿出手機:“敢肯定是敢,但奕哥不一定有時間,我打個電話問問。”

說完就去了角落。

剛才還氣勢洶洶幫盛衍懟人的苟悠卻一把拉過盛衍,著急道:“衍哥,你真去啊?”

“是啊,薛奕現在好歹是市隊的,你跟他硬比一場,圖什麼啊。”朱鵬剛才也隻是無腦幫盛衍撐腰而已,聽到盛衍真要比,也急了。

盛衍卻隻是點了點筆,看著自己右手上因為常年訓練磨出的已經消不下去的繭子,垂著眼睫,低聲道:“不圖什麼,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一無是處的廢物。”

向來凡事不往心裡去的張揚又單純的少年,眉眼間也沾上了些看不透的情緒。

朱鵬和苟悠微頓。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種樣子的盛衍,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竟然有些難受。

旁邊的付贇倒是趾高氣昂地走了過來,把手機遞給他:“奕哥說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先問清楚你為什麼把他拉黑了,還有問你願不願意明天中午和他單獨吃個飯。”

盛衍微蹙起眉。

他什麼時候把薛奕拉黑了?

他接過手機,正準備問,結果剛聽到一聲“阿衍”,一隻冷白修長的手就突然貼著他的臉側掠過,奪走了手機。

盛衍茫然抬頭。

就看見秦子規站在逆光之處,唇角繃直,握著手機,眼神是少有的帶有敵意的狀態,語氣也冷漠至極:“是我,秦子規。嗯,比賽場地我來約,飯就不必單獨吃了。我可以幫他做主,沒有為什麼,還有。”

微頓。

“彆叫他阿衍。我替他惡心。”

毫無掩飾的一句,讓炸雞店裡所有人,都微愣了神。

秦子規這是冰山吃槍/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