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真好,為了親他,連名目都想得如此周全。
裴恕樂孜孜地咧嘴。
被心愛的姑娘連著親了四口,真是再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事兒了。
他決定不洗臉了。
而後,他又決定還禮。
總不能白白叫人親了不是?
想他小侯爺縱橫四海,那可是很懂禮數的,若總這麼隻取不予,成何體統?
心中是這般想的,他口中亦說了出來。
當然,有鑒於他此時的心跳、呼吸以及腦中思緒之混亂,他說出來的話,亦不能夠稱之為連貫。
“那個……那什麼……”他抬起空著的手擦汗,那汗卻越擦越多,如同他越來越結巴的語聲:“……阿瀅親都親……親了,我也得那什麼……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得……聊表寸心。”
一壁說話,他一壁轉身,麵朝著陳瀅站定,隻是,視線卻不敢往下落,隻得遠遠拋去前方,像對著漫天雨絲說話。
陳瀅笑看著他,深覺孺子可教。
這麼快就曉得回禮,可見小侯爺其實很聰明,身為導師,她還是欣慰的。
她唇角微翹,仰首、閉眼、踮腳,等待著他的唇落下。
最先落下的,是他的手臂。
很堅實、很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腰。
然後……陳瀅的腳就離了地。
並且,越離越高、越離越高。
待那高度達到陳瀅認為裴恕絕不可能吻上她時,她才終於覺出不對。
再一睜眼,卻見裴恕正咧著大嘴,那一口白牙,就在陳瀅的腰際。
他居然單手把她抱起來了!
饒是陳瀅有著舉世最聰明的腦瓜子,此際身在半空,還是有點發懵。
不是說還禮嗎?
她親了他一下,則他的還禮,不應該是親回來?
怎麼變成舉高高了?
她是不是在做夢?
然而,裴恕接下來的話語,卻讓陳瀅清醒地意識到,她沒做夢,這就是活生生的現實。
她確實被舉高高了。
還是單手舉的。
“我早就想這麼抱你了。”裴恕笑得眼睛眯成縫兒,攬在陳瀅腰際的手臂堅實如鐵,竟還有餘力抱著她上下掂幾掂:“上回你抱我的時候,我就想著,也得好好抱你一回。”
許是佳人在懷,他心情大好,說話竟也比方才流暢了些,唯獨那臉還很紅。
陳瀅怔望他幾秒,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得學生如此,實乃人生一大樂事。
她決定不去糾正他了。
她倒要瞧瞧,這個情場經驗為負數的家夥,還能整出什麼花樣兒來。
而看著陳瀅的笑臉,聽著她那如清溪躍動的笑聲,裴恕完全沒覺出半點不妥,反以為,此舉大大取悅了心上人。
他的白牙越發閃亮起來。
他決定以後沒事就舉個高兒,也好叫他的阿瀅歡歡喜喜地,就像他每天都歡喜一樣。
有鑒於兩個人想法出奇地一致,於是,這次浪漫的雨中漫步,便在這既甜蜜、又怪異的氛圍中落了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