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塵埃落定(2 / 2)

出閨閣記 姚霽珊 3858 字 5個月前

再然後,元嘉帝方連降數道旨意,曆數長公主等人諸般罪行,以“罪無可恕、按律當誅”八字,為此案定下了最終基調。

長公主私通叛黨、謀朝篡位、殺人害命,罪當淩遲。念在其乃蕭太後唯一的骨肉,元嘉帝網開一麵,留她全屍,褫奪公主封號,賜白綾鴆酒,自行了斷。

香山縣主郭媛,殘忍暴戾、殺人害命,罪當斬首。念其年歲尚幼,且不涉謀逆,更受累於母罪,兩番遇剌,情境可憐。著褫奪封號,冷宮幽禁,終生不得出。

附馬郭準雖未涉謀逆,卻罔顧國朝、一心為私,不曾儘到一介臣子應儘的責任,理當重責。著貶為庶民、流徙漠北五年,三代以內,不得科舉。

興濟伯郭重威、興濟伯夫人郭程氏、興濟伯次子郭衝,私通叛黨、殺人害命,淩遲處死。

興濟伯郭氏闔族罪無可恕,貶為庶民,流配海疆,世世代代不得返京、不得科舉。

東宮孺子郭婉,遇事不察、容汙納垢,雖情有可原、其錯卻不可憫,褫奪封號,著令皇覺寺靜修十年。

除卻以上諸人的處置,本案唯一立下大功的郭淩,則得到了額外的嘉獎。

元嘉帝親自頒發特赦令,使其不必與族人同罪,並賜立其為女戶,賞京郊田莊一所、良田百畝、金銀若乾,允其自行婚配,旁人不得乾預。

一應旨意下發後,元嘉帝再度降下一道罪己詔,字字泣血,滿紙悔恨。

此詔一出,長公主生身之母——蕭太後,便再也坐不住了,緊隨其上具陳情表一份,願代天子罪,自禁長禧宮兩年,靜思己罪。

一時間,盛京城中一片感歎,都道天家母慈子孝,倒將前些時候兒那些不太好的傳聞,亦給壓了下去。

秋儘高城草木凋,這個多事之秋,亦隨著長公主並興濟伯謀逆諸事,塵埃落定。

待一切終成定局,眾人這才驚覺,殘秋早逝,又到寒冬。

大寒過後,天氣便日甚一日地冷著,卻始終不曾落雪,唯冬雨連綿,萬物蕭索,天地間一片枯寒,繁華的盛京城,亦進入了隆冬時節。

冷寂了月餘的盛京貴族圈兒,在年底之前,終是漸漸恢複了活氣。

眾人本以為,元嘉帝這一怒,怕是將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京城中不知又有多少人家要遭殃。

然如今看來,明君就是明君,從不搞連坐那一套,比如興濟伯府的幾家姻親,抑或是長公主並蕭太後的些許黨羽,在此案中基本未受牽連。

由此可見,元嘉帝賞罰分明、恩威兩立,凡有罪者,絕不寬容;然那些無辜之人,則不必擔驚受怕,安生過日子便是。

得著這個準信兒,龜縮了好幾個月的貴人們,便又閒不住了,各種宴飲亦漸漸多起來。

雖天寒地凍的,又無一場豪雪應景兒,好在有寒梅怒放、瑞香盛開,那紅泥爐、熏香籠、暖晴閣,正是遙祭暗香、遠觀疏影的好陪襯。

這還是風雅的人家,尋個雅致的由頭兒,大夥兒湊在一處樂一樂。更有那一等喜好熱鬨的,不是整壽也要做個壽宴出來,又或是小兒百日、孩子滿月之類的,總之,舉凡能拿來請客吃飯的因由,便都拿來,好歹也把這膽戰心驚了幾個月的魂兒,好生安上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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