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拚命忍住笑,又道:“還有,罰你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十篇,限期半個月。”
趙安康“嗷”地叫了一嗓子,爬在地上哀求起來:“殿下啊殿下,奴婢求求您,能不能寬限奴婢幾日哪?可憐奴婢學寫字兒還沒半年呢,委實抄不了那麼快啊,殿下還不如打奴婢板子呢,殿下……”
那最後一聲“殿下”,當真是九曲十八彎,彆提多委屈多可憐了。
四皇子在書後開懷大笑,雖是無聲,但笑容卻極燦爛。
隨後,他方又板臉,肅聲道:“好罷,看在你學字不久,又很可憐的份上,就罰你抄五篇吧,再不可減了。”
趙安康登時破啼為笑,生怕他反悔,伏地大聲道:“是,殿下。殿下一言九鼎,奴婢聽殿下吩咐。”
“好了好了,你退下吧。吾要一個人想點兒事情。”說了這麼幾句話,四皇子的麵色終於沒那麼紅了,遂將書拋下,端然語道。
一行一止,複如當初之嚴肅。
趙安康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了出去。
車簾掀開,攜進一縷冷風,旋即又闔攏。
四皇子繃得筆直的身體,至此方才略略一鬆,曲起兩臂,支著下巴,癡望著那玄色繡金紋的車簾,腦海中,現出一張絕美的臉龐。
原來,這世上果真有傾國傾城的貌,以往書中偶得,總覺不可信,而今親眼得見,方始信之。
想那天上的神妃仙子、青女素娥,怕也不過如此了。
不覺間,他的耳尖又開始泛紅,耳畔回蕩著那少女輕細的答謝。
“謝殿下救命之恩。”
人好看,聲音也好聽,又軟又嬌,連母妃的聲音都不及她。
然後,他是怎麼回來著?
四皇子夾緊眉頭,思來想去,卻總也記不起當時說了些什麼,唯一能想起的,就是那“咚咚咚”擂鼓似地心跳。
他那時候光顧著擔心了,怕這心跳聲被人偷聽了去,有損於他的皇子風範。
好在,她像是什麼都沒聽見,隻低著頭坐在湖邊,直到被家人接走,她的頭也一直低著。
哎呀!
四皇子一下子坐直身子,漲紅的臉上,飛快劃過一絲懊悔。
忘了問她的名字了!
他用力敲頭,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分明她坐在湖邊兒,離著也不遠,他隨便找個內侍過去問一聲兒,想來也不算失禮。畢竟他把她從水裡救了上來,問一問她的名字,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四皇子挺了挺胸脯,笑得一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