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將若敏落在當場,回來搬救兵來了。
裴沁正在氣頭上,挖苦道,“沒事師兄長師兄短的。一有好處,便將師兄忘得一乾二淨,一被欺負,就想起師兄的好來了?”又罵長孫茂,“你既照料不好她,何必帶著她四處惹事?”
罵完卻依舊背著雙刀,跟著長孫茂便出門去尋她。
豈料才剛邁出客棧大門,若敏已經給人送了回來。
送她回來的也是個俊美公子。著青袍,衣飾華美。模樣比長孫茂稍遜色。但是葉玉棠觀他走路姿態、聽其呼吸吐納,便知此人功夫必然上佳。
那青衣公子立在離客棧稍遠處,同她低語幾句,大抵是叫她先回去。
若敏在他身畔逗留不肯走,竟有幾分小女兒戀戀不舍的姿態。
那公子哥摸了摸她頭發,模樣極其寵溺。
這公子,必然是在她受人欺侮時,略施了援手,否則不會是這般姿態。
英雄救美,又是如此武功高強,將長孫茂的那點子好處,完完全全給比了下去。
葉玉棠見狀,側頭瞥了長孫茂一眼。
此人竟渾然不覺,還滿麵笑容的等著他這小情人再來投懷送抱。
對這愛慕虛榮又慕強的小姑娘而言,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冤大頭,哪裡敵得過如此謙謙君子人中龍鳳?也是夠傻。
打哪日起,小姑娘三不五時不在客棧。長孫茂問她去向,她始終不肯向如實吐露行蹤。對他態度敷衍,卻不曾同他將事情說開。
但長孫茂送的東西,她竟也如數收入囊中。
葉玉棠看在眼中,為這傻子唏噓不已。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更和她不相關。
在裴沁憂心青衣公子居心不良時,葉玉棠有偷偷跟上去看過。
青衣公子帶她胡吃海喝,也給她買了許多玩意,不比長孫茂贈她的差。
但比長孫茂更有分寸,每及入夜,便及時將若敏送歸,更彆提有半分越矩。
見裴若敏打量青衣公子的神態,大抵也是真動了情。
那日回家,她見長孫茂又給裴若敏買了一堆好玩意,在客棧之中笑嘻嘻等她回來。
葉玉棠看在眼裡,心下不忍,臨回屋前,隨口同他說了句:“彆等了。”
長孫茂不解,“葉兄這是何意?”
她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何況那株已經給彆人摘了。”
話說到這,她懶怠再理,直接關門,睡大覺。
那天,葉玉棠回房去後,睡得正香之時,忽然聽得敲門聲。
門剛開了條縫,便自外頭鑽了隻手進來。
外頭站著穿著一身褻衣的長孫茂,靠著門扉,笑嘻嘻的。
葉玉棠瞥見人影,立馬關門。
他手給夾了一下,倒吸了口氣。
葉玉棠手上勁力略鬆。
他趁機乾脆鑽進來半隻胳膊卡住門,沒皮沒臉的說,“葉兄,我們聊聊唄,聊個一兩銀子的。”
葉玉棠:“……”
見葉玉棠要合門,他跟著又補充了句,“彆,彆,我剛情場失意,葉兄擔待一下……”
葉玉棠被煩的沒邊,索性放他進屋。
此人一進來,毫不客氣的盤坐在她床上,歎了口氣,開門見山道,“葉兄,剛到手的情兒,又跑了。”
葉玉棠道,“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長孫茂道,“剛才,她聽說姑蘇城內有個好地方叫做金玉樓,剛一回來,就想叫我帶她去。我沒答應,說你怎麼不叫你青色衣服的好哥哥帶你去呢?她一聽,立馬翻臉不理我了,還說,她明天就跟她那青衣哥哥一塊兒去,再也用不著我。”
說罷,他輕輕笑了一聲。
葉玉棠道,“金玉樓是什麼地方?”
長孫茂道,“一個拍賣上等神兵之處,這類神兵,乃是兵器寶鑒都不敢收錄的上品上上品,往往天價難求。聽說他們最近有得了個好東西,乃是品質極上上乘的慧孛流隕。薛匠師親口答應,說有誰拍下,願親自為其打造神兵。”
葉玉棠聞之,一笑,“竟然獅子大開口。”
長孫茂道,“不過,哪怕葉兄並未提醒,我也不會帶她去金玉樓。我這人吧,看起來雖不著調,但與人相處還是有點譜。幾日相處,葉兄雖對我為人不齒,但我卻看得出,葉兄乃是個滿抱春風和氣,處世光明磊落之人。故我今夜找葉兄夜聊,是為專程前來致謝。深夜叨擾,多有得罪,還望不要見怪。”
他說完便起身離去,倒是並未多加打擾。
走到門口,忽然想起自己掌的燈忘了拿。折返回來時,往衣領口掏了掏,掏出個什麼東西,給她擱在了桌上,這才關門走人。
外頭燭光見暗,葉玉棠適應了一陣黑暗,借著月光,扭頭去瞥那桌子。
上頭果真擱著一兩銀子……的夜聊費。
葉玉棠看著那兩銀子,覺得這人真是,還挺有那麼點意思。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