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茂將發簪置於手中,見簪首各有式樣。香莢蘭是一寸香,蛇吐吻多半是勾魂引,菩提木,想必便是吻佛陀。
李碧梧雖不能動彈,卻能察覺他一舉一動般,見他辨認完,方才接著往下說:“勾魂引可使習武之人昏睡數月不醒,一寸香能迷亂男人心智,吻佛陀……可化鐵為水,凝人作蠟。”
程霜筆想起世人對她那句評語“縱死俠骨香,砒|霜未是毒”,不禁打了個寒噤。
李碧梧接著說,“這三毒合一,名為‘一勾吻’。攝入哪怕分毫,可激起無窮內力與真氣在四肢百骸之間激蕩不休,衝撞得十二經八脈皆發青發紫,透過肌膚亦清晰可見——若非定力極強之人,必會立即痛死過去。但若能受住,內力綿延不絕。但若內力無與之匹敵的一股真氣壓製,又無解藥消解,十二時辰之內必毒氣攻心、七竅流血而亡,死狀之慘令人目不忍視。”
長孫茂又問,“若服下解藥呢?”
李碧梧自我嘲解般笑說道,“便如我這般,內功一日千裡,卻也將失去一些做人的知覺罷了。”
長孫茂嗯了一聲。
李碧梧又道,“明日,你且儘可想法子去贏。依我看,一寸香化去他手頭兵刃為上;吻佛陀亂他心智次之;勾魂引使他昏睡再次之。”
程霜筆聽著,不由得想:亂人心智為何排在昏睡前頭?能讓人睡著了不比讓人發瘋了好些麼。
隻聽得李碧梧又說,“隻因天師派有澄心定意之法,精、氣皆充沛充盈,不易被勾魂引所擾。而天師派輕功漫散飄逸,不易捕捉。你如何使牽絲定準他的位置,罷了……人之真氣彙聚於一穴,即可隔山打牛,牽絲亦是如此。可運用牽絲又比真氣更難一層,隻因真氣無形,而牽絲有形。這我卻不能教你,不如這樣,你旋動‘吻佛陀’,將馬氓解開。”
馬氓不知毒夫人為何忽然提到自己,整個一愣。
抬眼,便見自己周身牽絲鬆散,皆收入那小小玉簪之中。
李碧梧道,“你燒了他風蟲袋,如今這漫山遍野皆是蠱蟲。馬氓,你可循著定穴蟻的位置遁地而逃,或結那蜘蛛包迎風而逃,至於怎麼逃,從哪兒逃,你自己選;而你,則牽引牽絲去追擊蠱蟲,倘或明早,馬氓跑了,抑或這穀中蠱蟲不曾死絕,那遍罷了,你贏不了張自明。還是,我自己想法子,將那小賤人逼出仙人墓罷。”
長孫茂尚未答話,卻聽得馬氓戰戰兢兢問了句,“若是……我遁地,從蟻穴露頭,他縱那牽絲,剛好毒到我腦袋上呢?”
李碧梧道,“那便是你命該如此。”
馬氓又問,“若是,他見我露頭,找好準頭,故意縱絲毒我呢?”
“那他便夠狠毒,明日他必不會輸。”李碧梧大笑道:“至天亮,我睜眼為止,開始罷。”
李碧梧至此再不發一言。
不及眾人回神,馬氓“嗖”地鑽入井地洞之中,眨眼便沒了影。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公子江映,第三公子程雪渡聽起來並不大妙,故隻叫他三公子。
二就是這位張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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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紅包
今天略有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