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問完,那太監便哭天喊地,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奴才冤枉啊!此事都是和貴妃娘娘計謀,奴才也是被逼無奈,和貴妃娘娘哄誘小主子過去,奴才不敢不從,誰知道她和貴妃娘娘竟然抱起主子從欄杆處扔進了湖中。”
常慧端茶的手微微顫抖:“…………”
這就是傳說中的碰瓷是嗎?
不等康熙發表態度,太皇太後就先憋不住猛拍小幾,怒聲道:“荒謬!簡直一派胡言!”
常慧放下茶盞,不輕不重地在桌上磕了下,“你既說是本宮指使,那本宮問你,若當真是如此,本宮為何還要去將四阿哥救起?”
那小太監對上她眼神,便做出一副唯唯諾諾,想言卻又不敢言的模樣,“奴才不知。”
烏柳氣得耳根都紅了,攥著拳頭上前半步,正要開口嗬斥那顛倒是非的奴才,臨了卻被主子伸手阻攔下來。
常慧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抬眸睨向殿中央的太監,不緊不慢道:“你既堅持說此事是本宮所未,那可否將當時情況一一表述出來,比如本宮用了什麼由頭騙四阿哥,又是使用何種方式將四阿哥扔去湖中,事起事落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複述出。”
說罷,她又輕笑道:“不必著急,本宮給足你時辰思考。”
那太監停頓幾許,低眉義憤填膺道:“奴才和小主子在湖邊遇上和貴妃娘娘,娘娘當時正同恭嬪娘娘賞花,瞧見小主子便喚小主子上前,指著荷花誘哄小主子去摘荷花,還不允奴才靠太近,奴才恍神間,小主子就被推入了湖中。”
常慧輕聲哦了聲,問道:“本宮同恭嬪一道賞荷?可還有誰在場?”
那太監抬起頭指了指烏柳,又接著補充道:“除此之外還有兩位嬤嬤,及大公主、六公主和七阿哥。”
常慧又問:“本宮同四阿哥交談時,你可是全程在場?”
見那太監點頭,她忍不住輕笑出聲,又問道:“你既在場,本公也不刁難你,隻需你說說,大公主、六公主及七阿哥分彆著什麼顏色的衣裳?”
當時新柔怕孩子知道了後宮這些陰私不好,便領著孩子退回去田地,將福寶和喜寶塞給了純禧,還命身邊跟隨的另一名大宮女春燕和田地的主管太監一並看視。
所以,這太監從頭到尾,都不曾見過三個孩子。
那太監果然卡頓住,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片刻間,臉早已變得慘白如紙,身上不由自主地哆嗦。究竟是誰心虛,早已一目了然。
這太監話語不縝密,稍微一推敲便能發現漏洞百出,也著實叫殿中眾人看了場鬨劇。
康熙疲累地揉揉太陽穴,喚道:“梁九功,卸了此人下巴,將人拖去慎刑司,若是不能讓他吐出真言,這慎刑司也不必再存於宮中了。”
梁九功恭聲道:“是!”
那太監被卸了下巴拖走,康熙這才將目光轉向一直跪在地上的佟貴妃跟前管事宮女,表情漠然道:“回去同你主子傳道口諭,此事多有她禦下不嚴之責,既然太醫說她需要靜養,此後便閉門養胎吧,宮權等事宜皆交由惠妃、榮妃和宜妃,至於四阿哥,待他醒後自有人送回。”
能坐到管事宮女的位置,自然不是什麼不懂得察言觀色之人,康熙的表情不容人質疑,女官隻得暗暗咬了咬銀牙,規規矩矩地應下。
康熙負手站起身:“既然已無事,都各自散去吧。”
逐客令已下達,妃嬪們也陸陸續續散去。太皇太後和皇太後沒起身,來都來了,正好瞧瞧曾孫和曾孫女們。
康熙剛抬腳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兩步,常慧便機敏地屈膝行禮,道:“臣妾恭送皇上!”
康熙腳步倏地停頓,轉過頭疑惑不解地望著她,“朕何時說過要走?”
作者有話要說: 常慧:那我走?
ps:半個多小時前就碼好了,但是晉江它抽了……我麻了,怎麼都刷不出來○|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