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突然,上方黑影掠過,眼中是佟夜舞手腕上的閃爍暗光的黑色手珠,不知為何,那漂亮的動作在眼中變得分外緩慢,如同酒精拉慢了我的時間,佟夜舞黑色的手珠在燈光中劃過一抹如同流星般的光芒。
他的拳頭打在了唐鏡的臉上,唐鏡消失在了我的上空,他像黑夜裡的刺客一般站在我的身旁,緊身的夜行衣,渾身的殺氣,神秘而魅惑,卻讓人心安。
唐鏡被打到一旁,屈起一條腿靠坐在木牆邊,單手扶了扶額,手指插入黑發間,無力垂落時帶下了眼鏡。寒氣在那一刻散去,隻剩下無聲和無限的孤寂。
“鏡,你醉了。”晃晃悠悠的視線裡看到楚梓樵單膝跪在他的麵前,抬手撫上他的額頭麵露淡淡的心疼。唐鏡的額發垂在了楚梓樵撫摸他額頭的手背上,咫尺相近的距離讓兩個人在燈光中變得朦朧。
楚梓樵歎一聲開始給唐鏡扣好襯衣的紐扣,遮住他那身蒼白的肌膚。
“楠楠姐姐。”小萌物出現在了視野中,他跑到我腿邊,像是在幫我拉好裙擺。
佟夜舞沉著臉不發一言地蹲下給我拉好了我的小披肩,遮住我裸露的肩膀,黑黑的眼睛裡浮出一抹抱歉:“對不起,鬨過頭了,我帶你回家。”輕輕地話音透著暖人的沙。
我微笑地看著他,他略帶一絲愧疚地側開臉用手拉起我的手臂環過他的脖子,然後一手插入我的腋下,一手插入我裙擺下,把我抱起,鼻息裡是他身上淡淡的好聞的薰衣草香,讓人昏昏欲睡。
楚梓樵也扶起了唐鏡,唐鏡醉醺醺地靠在他肩膀上,忽然變得靜謐無聲。他酒醉迷離的視線朝我看來,摘下眼鏡的他,像是卸下了防具,讓人感覺他多了一分讓人心疼的孱弱。
我睜了睜眼,在他迷離的視線注視中徹底合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睡去。
黑暗之中,我沒有方向地往前摸索。
漸漸的,看到前方有一點點亮光,我立刻朝那裡跑去。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隻落下一束淡淡的,蒼白無力的光。
在那小小的,快要被黑暗吞沒的光圈中,抱膝坐著一個靜謐無聲的小男孩,我走過去,他一動不動地抱膝坐著,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
他沒有表情的臉讓人莫名地心痛,他的五官也被一種濃濃的像是哀傷形成的霧籠罩著,無法看清。
我蹲下站在他的眼前,靜靜看著他的臉,想努力去看清他的五官。
“疼……”他說出了一個字。
我立刻問:“那裡疼?”
他慢慢放開抱住膝蓋的手臂,露出自己的心口,一把匕首血淋淋地插在上麵,我一下子驚醒:啊!
瞬間,眼前天旋地轉,酒勁完全沒有過去,反而更加嚴重,整個人都好像發沉一樣不斷下陷。感覺到嘴張著,應該是那個吐不出的“啊!”字。
喉嚨口乾得火燒。
水……
這個時候就會被寂寞和孤獨深深包裹,希望身邊有人陪伴,然後在這個時候及時地端上一杯醒酒的茶水。無論誰都好。
我醉醺醺起來,發現已經回到家,在自己的床上。窗簾沒拉上,淡淡的月光灑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