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一天一大早,豐老教授口中的那對小夫妻中的爸爸就帶著孩子趕到了照市縣中醫院。
方洲給他們安排了一個病房:“你們的運氣還不錯,昨天正好有幾十個病人出院了,騰出了一些床位出來,要不然孩子恐怕就得去住過道了。”
年輕爸爸當即彎下了腰:“麻煩方醫生了。”
他身後跟著的月嫂和幾個長輩也連忙彎下了腰。
方洲:“既然你們已經過來了,那我今天晚上抽個時間幫孩子把手術做了吧?”
年輕爸爸的腰頓時就彎的更低了:“好的好的。”
方洲:“孩子的檢查結果都帶過來了嗎,我再看看。”
年輕爸爸連忙從行李箱裡把檢查單都找了出來:“都帶過來了。”
方洲接過那些檢查單,又仔仔細細的翻看了一遍,順便在心裡估算了一番。
然後他就說道:“行了。”
“手術的話,大概四個小時能做完。”
“所以時間就定在晚上八點吧,到時候可能會用上麻醉藥,所以下午兩點之後就不要再讓孩子進食了。”
年輕爸爸:“好的好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中醫全科護士長的電話打了過來,她說:“方醫生,民鎮醫院那邊送了個病人過來,急診科的陳醫生請你過去會診。”
以前照市縣下麵的醫院一收到病情比較複雜的病人,就會直接送往淺市第一醫院甚至是直接送去長省第一醫院,但是隨著方洲的名聲越來越大,現在,他們一收到病情比較複雜的病人,就會先把病人送到他們這裡來。
對此,方洲已經習慣了。
他當即就對那個年輕爸爸說道:“那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我先去忙了。”
年輕爸爸:“好的好的。”
急診科。
看到方洲從電梯裡出來,陳醫生抓起病人的檢查單就迎了上去:“病人男,63歲,有五年高血壓病史,四個小時前,他早起去地裡摘菜,碰到有小偷在下藥撈鄰居家的池塘裡的魚,就衝了上去,結果在和小偷的纏鬥中,被小偷一棍子打在了後腦勺上,他當場就倒了下去……家屬把他送到民鎮醫院一查,是因受到擊打和情緒波動太大導致的丘腦出血……”
“原本這是情況最簡單的一種突發性腦溢血。”
陳醫生:“可問題是,他的出血部位在丘腦,出血量估計已經快要超過三十毫升了,最主要的是,民鎮醫院那邊給他打了甘露醇和氨基己酸之後,血壓並沒有降下來多少,出血點還在繼續出血。”
方洲快速將病人的片子過了一遍:“意思是現在必須立即幫助病人把血壓降下來,然後做開顱手術?”
陳醫生:“是的。”
“但我沒有什麼把握。”
開顱手術算得上是外科中比較複雜的大型手術了,他要是有這本事,也就不會被分配到一家縣一乙中醫院裡來了。
所以現在就看方洲有沒
有什麼好辦法了。
方洲:“……我還真就沒什麼辦法。”
“我最多隻能給他紮幾針,幫他止一下血。”
說到這裡的時候,兩人正好走到了急救室大門外。
但沒想到的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急救室裡傳來一陣驚呼聲:“病人陷入深度昏迷了。”
“遭了。”
陳醫生:“一定是血腫破入腦室了。”
簡單來說就是,病人如果隻是單純的丘腦出血超過三十毫升的話,就還有百分之七十的存活率,可是現在,他的存活率隻剩下不到百分之四十了,而且接下來血液肯定還會繼續湧入病人腦室,一旦引起心室鑄型,那病人就九死一生了。
方洲當即就衝了進去。
搶救室裡的器械護士見狀,第一時間拆開一包針灸針。
方洲抓起一把針,就依次紮進了病人的腦顱。
僅僅隻是兩分鐘後,他就說道:“我已經幫病人把血止住了……”
“當務之急,是立即把病人轉送去淺市第一醫院。”
陳醫生卻說:“從這裡到淺市第一醫院至少需要四十五分鐘的時間,就怕病人堅持不了那麼久。”
方洲的眉頭甚至都來不及皺緊,就又鬆開了:“院長那邊應該已經把安宮牛黃丸的成品做出來了,我現在就讓他送一顆過來。”
聽見這話,陳醫生毫不猶豫道:“我這就去找病人家屬簽字。”
好在病人家屬都很好說話,陳醫生剛一把話說完,他們就直接搶過陳醫生手裡的《醫療急救同意書》、《緊急病人轉移風險知情同意書》等文件,快速簽上了字。
三分鐘後,就在陳醫生把胃管插進病人的胃裡之後,丁院長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他手裡可不正拿著一盒安宮牛黃丸。
“我是真沒想到,這個安宮牛黃丸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我能說它現在都還是熱乎的嗎?”
方洲第一時間接過那盒安宮牛黃丸,取出裡麵那顆拇指大小的藥丸,用水化開之後,拿過陳醫生遞過來的注射器,抽上一管,慢慢打進了病人的胃管之中。
等到藥液全都打了進去之後,再把病人頭上的針一拔,方洲都顧不上先把手裡的針筒和針扔掉,直接往後退了兩步:“可以了,送走吧。”
陳醫生等人隨後就推著病人向外狂奔而去。
四十分鐘後,救護車準時到達淺市第一醫院。
而淺市第一醫院卒中中心的易醫生早就帶著人在門口等著了。
所以這會兒易醫生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他忍不住對著身旁的其他醫生和護士說道:“就算照市縣中醫院現在比我們淺市第一醫院還要有名又怎麼樣?遇到稍微棘手一些的病人,他們還不是束手無策,要把人往我們這兒送?”
聽見這話,那些醫生和護士也忍不住說道:“可不是。”
也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易醫生看到一輛車身上寫著‘照市縣’三個大字的救護車
衝了進來。
易醫生當即正起神色,帶著其他人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