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國醫 甲子亥 27953 字 6個月前

“還是我們的養氣功夫沒有修到家呀!”

中醫全科辦公室裡,作為中醫全科的主任的錢宏一一邊脫著身上的白大褂,一邊對著另外兩位醫生說道。

事實上,在得知丁院長把方洲招進了中醫院裡來的時候,他們並不在意。

畢竟在中醫院瀕臨破產的今天,還願意留在中醫院裡的,還能是些什麼人呢——

要麼是沒有什麼後台,但是家裡也不是那麼缺錢的,比如那些護士,知道自己調不走,索性就老老實實地在中醫院裡呆著,每天嗑嗑瓜子,玩玩手機,一天就過去了。

要麼是沒有什麼後台,也沒有什麼能力的,比如某些隻會在背後說人閒話的醫生,知道自己調不走,又怕自己辭職之後,找不到更好的工作,隻能留在中醫院裡,一天到晚的發牢騷。

要麼是沒有什麼後台,年紀大了,不想折騰了的,比如他們,有病人了就去給病人看個病,沒有病人就端著個保溫杯到各個科室去串門,隻等年紀一到,就拿著退休金回鄉下養老去。

所以原本他們其實想的很好。

方洲來了,他們就熱烈歡迎。

然後他們就繼續過自己那悠閒自得的日子。

方洲如果真的能把中醫院這盤死局下活,他們也認了。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當時的確是想的很好,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天的時候,事情就變質了。

原因很簡單,還是自尊和勝負欲在作祟。

往大了說,他們當初主動申請調到照市來,那也是存了跟丁院長一樣的振興中醫的雄心壯誌的。

結果呢!

幾年下來,中醫院瀕臨破產,他們的雄心壯誌也被一點點的磨滅殆儘。

可是方洲一來,中醫院的這潭死水眼瞅著就要活了。

他們這麼多人竟然都比不上一個方洲?

最主要的是他才多大?

二十六歲都不到!!!

他們二十六歲的時候在乾什麼?

他們二十六歲的時候還跟在老師的身邊,隔三差五地挨老師的罵呢?

往小了說,他們作為方洲的前輩,方洲一天有五六十個、七八十個病人掛他的號,他們呢,一天能有五六個病人,他們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能笑醒。

現在就更氣人了,他們一天總共才那麼一兩個病人,結果全都被方洲搶走了。

關鍵是如果那些病人是被方洲惡意搶走的也就算了。

偏偏這些病人是主動跟方洲走的。

丟臉!

真是太丟臉了!

但是他們現在也隻能發發牢騷了。

要不然他們還能倚老賣老去刁難方洲不成?

他們可不想連心胸寬廣這最後一塊遮羞布都保不住。

想到這裡,錢宏一和彭宇都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看到許昌路拿這個本子走了出去:“老許,這都

下班了,你乾什麼去?”

許昌路:“查房去。”

“查房?”

錢宏一:“你不是前天剛值的班嗎?”

但是不等他把話說完,許昌路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了。

彭宇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最近剛得了一瓶茅台,走,去我家喝一杯去?”

“行。”

錢宏一:“現在就指望著你的那瓶茅台來順一順我喉嚨裡的這口鬱氣了。”

所以他們都不知道的是,這件事情才剛剛開了個頭呢。

之後的幾天,除了少數幾個認準了其他醫生的病人,絕大多數病人在打開中醫院的小程序,看到其他醫生的掛號數隻有零星幾個甚至沒有,而方洲的掛號數卻比其他醫生加起來還要多的時候,都直接選擇了去掛方洲的號。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絕大多數醫生都沒有再在診室裡見到哪怕一個病人。

而幾天後,那些住院的肝硬化患者的病情就陸陸續續都穩定了下來。

所以在這之後,幾乎每天早上,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都能看到那些病人坐在小花園裡,給家人打電話彙報喜訊的場麵。

“親愛的,是我,我感覺我已經好多了,喬真的沒有騙我。”

“媽媽,是的,你沒有看錯,我的肚子比之前已經小了一大圈,因為腹水都已經排乾淨了。”

“爸爸,我覺得我現在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痊愈了。”

“喬治,程他們真的不是在騙我們,華國中醫真的是一門神奇的醫學,那位方醫生也真的是一位神奇的醫生。”

“赫爾,程的旅行公司真的很靠譜,雖然一開始他們也有些手忙腳亂,比如第一天的時候,他們甚至差點沒有幫我們掛上號,但是他們很快就改正了過來,不僅第一時間安排人幫我們購買了洗漱用品,還幫我們請了兩個護工,並且安排了兩名翻譯員輪流在醫院值班,除此之外,在發現我們吃不慣中餐之後,他們還專門請來了一位西餐廚師,給我們做飯,而且他們的收費也不算太高……”

正因為如此,原本還準備等到出院的時候,再給方洲等一眾醫護結算小費的他們,一高興,就提前把錢掏了出來。

對此,院長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所以方洲他們隻說道:“我們醫院是一家正規的醫院,按照華國的法律,醫院的醫護人員是不能收取病人的紅包的。”

“不過我們醫院前幾天推出了一個‘綠美照市中醫院’慈善捐款活動,該活動所收到的慈善捐款都將用於建設照市中醫院,以及為貧困病患提供醫療費用補助,樓下就有捐款箱。”

“所以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把錢捐到那裡去。”

他們怎麼可能會不願意呢。

就這樣,短短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中醫院就收到了兩三萬的捐款。

也正因為如此,就這麼幾天的時間裡,程寬的旅行公司就又收到了十七個病人

的定金,這其中就包括上一次因為擔心程寬他們是騙子,而中途毀約的四個病人。

程寬自然高興得不行,然後連夜飛去了M國。

又過了兩天,第一批過來找方洲看病的白癜風病人也回來複診了。

“方醫生,我的病真的控製住了,你看,我頭頂上的這條線是我第一次來找你看病的時候畫的,這都兩個星期過去了,白斑隻往這條線外蔓延了不到一毫米。”

“方醫生,你看我身上的白斑是不是消退了一點了?”

“方醫生,你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治?”

方洲:“他克莫司軟膏,一天擦兩次。”

“我給你開的中藥,早晚各喝一次。”

“平時儘量不要熬夜,外出的時候一定要做好防曬,避免陽光直曬。”

“一個月之後,再過來複診。”

病人:“好的好的。”

“謝謝方醫生,謝謝方醫生。”

對此,丁院長直接就笑開了花。

雖然他早就預想到了,方洲肯定能夠盤活中醫院這潭死水。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於是他第一時間叫來了周助理:“去,把咱們醫院主頁上其他醫生的照片都撤下來,把方醫生的照片掛上去,簡介就寫華國醫科大學碩士研究生,精通全科,尤其擅長治療白癜風和肝硬化。”

周助理:“……好的。”

“對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周助理又說道:“藥房的賈主任說,他們現在人手嚴重不足,希望醫院能給他們再招至少三個人。”

按理來說,雖然藥房現在隻剩下了三個人,但也不至於連一天一百多個病人的藥都抓不出來。

但耐不住方洲的要求比較高——

因為一張藥方通常要抓好幾包藥。

所以在這之前,百分之九十九的醫院的藥房,為了省時省力,都是一次性把同一味藥材的總重量稱好,然後按照手感分配到每一包藥裡。

但是方洲要求每一包藥裡的每一種藥材都要單獨稱量,稱準。

這就導致藥房的工作量一下子增加了四倍不止。

所以藥房的工作人員現在已經十幾天沒有休過假了。

院長:“那我這就給市衛生局打報告,請他們為我們中醫院單獨組織一場招聘考試,順便再招幾個護士。”

“不過就算我們速度再快,也要一個半月之後才能把人招進來,至於這段時間裡,你看看能不能找幾個醫生,讓他們去藥房幫幾天忙。”

周助理:“這件事情……恐怕不太好辦。”

畢竟那些醫生現在心裡本來就都嘔著一口氣,再叫他們降低身份去幫方洲,他們肯定不會答應。

院長:“……那好吧,那就隻能先隨便招幾個合同工,或者從柳市醫學院那邊要幾個實習生過來了,你去告訴藥房那邊,讓他們再辛苦幾天。”

對此,中醫院裡

的一眾醫生:“……”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們忍不住大喊出聲:“這怎麼可能?”

“明明,明明方洲用的方子,都是非常普通的方子,那些病人怎麼可能會好起來?”

然後所有人就又都沉默了。

不少人都掏出了手機,翻看起了之前其他醫生發在群裡的,方洲給那些病人開出的方子。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送走最後一個病人的方洲關掉了電腦,起身朝著住院部走去,準備在下班之前,再去查個房。

但沒想到的是,剛走進一號病房,就看到了許昌路正在給一個病人把脈。

方洲不由放輕了腳步。

一分鐘後,許昌路才終於收回了放在病人手腕上的手。

病人隨後就出聲喊道:“方醫生。”

許昌路連忙轉過頭,看到方洲,他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自然:“方醫生,你來了。”

雖然按理來說,這些病人都是方洲的,至少這個點,他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病房裡。

隻聽他繼續說道:“那方醫生你現在有時間嗎?”

“我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解解惑?”

方洲先是一愣,然後就笑著說道:“有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腳走了過去。

許昌路也笑了一下。

然後他就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小本子,快速翻動了起來,最終停在了其中一頁上。

方洲定眼一看,入眼的是一張藥方。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他給麵前的這個病人開的第一張藥方。

許昌路:“中醫臨床上對於肝硬化分為肝氣鬱結證、水濕內阻證、濕熱蘊結證、肝腎陰虛證、脾腎陽虛證,瘀血阻絡證六種證型。”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膈下逐瘀湯的方子,能滋養肝腎,活血化瘀,行氣止痛,主治肝腎陰虛症和淤血阻絡症。”

“而這個病人應該是肝腎陰虛引起的肝硬化。”

“事實上,我以前給九個病人開過這個湯藥,但是隻有三個病人吃了之後,病情有比較明顯的好轉。”

所以後來,他就再也沒有給病人開過這個方子了。

“最主要的是,這個病人比我之前治療過的那些病人的情況要嚴重得多。”

所以他不明白,這個藥方是怎麼做到的?又是憑什麼做到的?

方洲:“其實這個藥方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方子。”

“隻是方子再好,也得是在醫生能夠準確掌握病人的病情,然後能夠根據病情合理的配置藥材才行。”

“舉個例子,一開始,這個病人肝陰虛占了七分原因,腎陰虛隻占了三分原因,所以我就加一味黨參,同時減少山茱萸的用量,如果不這麼做,肝陰虛就補不上來,腎陰虛就會補過頭,到最後不僅治不好病人的病,說不定反而會加重病人的病情。”

許昌路:“那你又是怎麼判斷病人是以肝陰虛

為主還是以腎陰虛為主的呢?”

方洲便將自己的判斷方法細細地說給了他聽。

許昌路第一時間拿出一支筆在他的本子上記了起來。

十幾分鐘後,方洲清了清嗓子:“現在,許主任你要不要再給這個病人把把脈,實踐一下?”

“好。”

許昌路自然不會拒絕,他甚至當場改口道:“那方老師你給我把把關。”

那個病人自然也不會拒絕。

反正他這會兒也閒著沒什麼事做。

最主要的是,他以前見慣了年長的教授指導年輕的醫生醫術的場麵。

現在還是第一次見到年輕的醫生指導年長的教授的場麵。

而醫院裡的護士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所以原本隻是路過病房的她們不約而同停下腳步,然後慢慢張大了嘴。

最後忍不住掏出手機,對準病房裡的方洲和許昌路,拍了張照片,發到了小群裡。

第二天一早,這件事情就傳遍了整個中醫院。

“難怪許主任這段時間天天值夜班,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跟他老伴兒吵架了,原本還想著今天上班的時候,勸勸他,畢竟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原來他是為了研究那些病人。”

“論輩分,許主任至少是方洲的師公輩,可是現在,許主任卻稱呼起了方洲為方老師……”

“現在看來,許主任和丁院長才是真真正正的發自內心熱愛著中醫,並且願意在中醫這條路上奮鬥一輩子的人。”

“不止,我想起來了,許主任跟我們其實是不一樣的。”

“我們當初是主動請纓來到的中醫院,但是許主任是被下放過來的。”

“他以前是淺市中醫院的,因為看不慣淺市中醫院為了盈利,要求醫生給患者多開檢查單和藥品的行為,把醫院給舉報了。結果可想而知——衛生局的人去淺市中醫院調查的時候,原本答應過他會站出來幫他說話的人一個都沒有站出來……最後淺市中醫院隻是被勒令整改,沒過多久他就被下放到了我們中醫院。”

“難怪許主任這麼能屈能伸。”

“是我我也不想認命啊,更何況現在進步的機會都已經送到眼前了!”

“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我們也要和許主任不一樣嗎?”

七八個小群瞬間就都沉默了。

直到半個小時後,才有人開口說道:“聽說藥房那邊現在缺人缺的厲害,忙的都快腳不沾地了,正好我現在也沒什麼病人,我去幫個忙好了。”

最後就有人跟著說道:“我也去。”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方洲的接診速度慢了很多。

不是因為這幾天接診的病人的病情有多複雜,而是因為方洲現在在給病人寫病曆的時候,不僅將病人的現病史、既往史、各種體征、他的判斷依據和診斷結果全都寫的一清二楚,還將自己的開藥思路也全都詳細地寫了下來。

而這些病

曆,是所有醫生都可以在醫院的係統裡隨便翻閱,甚至是打印出來學習的。

所以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對此,中醫院的一眾醫生再次沉默了。

“方……方老師還真是一點都不藏私啊。”

“但還是那句話,方老師今年才多大?他怎麼就能這麼厲害?你們看看他開的這些方子,真的,我覺得我再學十年都不一定能開出這樣的方子來。”

“我甚至覺得,他開出的方子比我以前接觸過的某些知名專家開出的方子還要高明。”

“我也是……”

“我以前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什麼醫學天才,現在我信了。”

“最主要的是,我老師以前都沒有這麼仔細地教過我。”

“這下子,我連嫉妒他都嫉妒不起來了。”

“我不相信方老師不知道我們在背後陰陽怪氣過他的事情,可是他現在卻以德報怨,把飯喂到我們嘴邊來了——我們要是不學,怕不是會遭天譴。”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中醫院裡的氛圍直接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那些醫生在沒有病人的時候,不再關上門來偷偷打遊戲和看,而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方洲開的藥方,或者一起去住院部給病人做檢查,然後嘗試著給病人開方,最後再跟方洲開的做對比,查漏補缺。

對此,院長自然是喜不自勝。

因為在這之前,他隻是期盼方洲能夠糾正照市人民心中對中醫的錯誤認知,能讓中醫院在照市的土地上站穩腳跟。

但沒想到,方洲竟然是這樣的大公無私,直接就將中醫院所有的醫生都帶動了起來。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把整個中醫院都盤活了啊!

“不行,這麼大的一件喜事,怎麼能不好好慶祝一下呢?”

“小周,去醫院大群裡發個公告,就說我們醫院已經很久沒有搞過團建了,今天晚上,醫院在淺市埃森和大酒店聚餐,吃完飯之後大家再一起去KTV唱個歌,至於今天晚上因為要值班所以去不了的醫護人員,每人發四百塊的撫慰金。”

周助理:“好的。”

得知這個消息,整個醫院都轟動了。

“埃森和大酒店?那裡的自助可是要三百多一位。”

“院長大氣!”

“我去他們酒店的訂餐小程序裡翻了翻,發現他們這個月的新品裡有帝王蟹。”

“我們有口福了。”

“應該說,我們這都是托了方老師的福啊!”

“方老師,今天晚上你可一定要多喝幾杯。”

方洲隻是笑著說道:“行。”

因為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最後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畢竟不是有句話叫做,當你的能力比彆人強上一些的時候,彆人會嫉妒你,而當你的能力遠遠超過彆人的時候,彆人就會轉而尊敬你嗎?

再加上他也不介意跟彆人分享他的經驗和研究成果,所以隻要是腦子

沒有出問題的,肯定都不會繼續敵視他。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

消息可不正是祁謝發過來的。

他說:“方醫生,聽說新區那邊又新開了一家燒烤店,聽說味道還不錯,這兩天去吃還送他們家自己做的泡菜,要不要一起去嘗嘗?”

方洲沒由來的有些遺憾,但還是回道:“這幾天我都比較忙,恐怕沒有時間。”

祁謝也幾乎是秒回:“好吧。”

“那我們下次再約。”

下次再約是不可能下次再約的!

因為下次至少也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酒店裡,祁謝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躺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領口的兩顆扣子敞開著,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不緊不慢的把玩著自己的手機。

再過三天,估計方洲都已經把他忘到姥姥家去了。

所以他必須得再想個辦法在方洲那裡彰顯一下存在感才行。

幾秒鐘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把玩手機的動作直接就停了下來。

方洲這邊,兩個半小時的自助餐吃下來,所有人都吃了個肚湧腸肥,不少人甚至連路都走不動了。

但是一到了KTV,他們就又活了過來。

“來來來,唱歌唱歌。”

“搖骰子嗎?輸了就喝酒。”

方洲對這些都不太感興趣,所以等他們玩上了之後,就坐到角落裡玩起了手機。

隻可惜這個時間段都沒有什麼好看的新聞。

於是方洲轉到去刷起了朋友圈。

好像也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但也就在他準備退出去的時候,他的動作突然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了祁謝半個小時前發布的一條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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