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皓雖然在沈風眠麵前有點缺心眼兒,但他也不是擔不起事的,學著他爺爺眯起眼睛,慢慢地笑:“都好了啊……那就好,那你這是……”
“實不相瞞,我這次啊,是專程過來贖我的鼻煙壺的。”
這人絮絮叨叨地說著:“這鼻煙壺啊,可是我祖上……”
好一通說,無非就是再三提及這鼻煙壺的貴重和難得。
等會漫天要價讓童皓賠償的話,他心裡也有個底。
童皓聽得眉頭直皺,卻勉強忍耐著沒掀了桌子,皮笑肉不笑地瞅著他:“那東西,真這麼貴重?”
“那可不!”這人眼眶紅了,說起他們家為這鼻煙壺受的委屈,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哦,這麼意義重大……”童皓往椅子裡一靠,翹著二郎腿,哼笑:“那你咋還把它給當了呢?”
呃。
這人臉上的悲傷僵住了,緩了一會才掙紮著露出一絲苦笑:“我,嗐,這不是我沒辦法嘛,當時實在是遇上困難了,要不童老板你義薄雲天,扶了我一把,我這可真是……”
“義薄雲天……”童皓慢慢地重複了一遍,意味不明地笑笑:“行,衝你這句話,把當票拿來吧。”
終於到了重點!
這人心提到半空,又緊張、又興奮地掏出當票,卻沒直接給他,神色急切地:“那我得先看看我的鼻煙壺。”
“嗯?”童皓收回手,嗬嗬一聲:“你還怕我騙你?”
聽到這話,他心裡一咯噔,但還是努力地陪著笑:“那哪能呢,童老板背後可是坤寶閣,哪能看得上我這一星半點的,這不是,親兄弟,明算賬嘛……”
“哎,可彆。”童皓伸出右掌,斂了笑,眉眼森然:“我就一妹妹,可沒什麼兄弟。”
“……”被童皓盯得心裡有些發緊,這人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童皓直勾勾地盯著他,陰冷一笑,衝後頭擺擺手:“給他把鼻煙壺拿過來。”
鼻煙壺。
這人正襟危坐,如臨大敵。
四周一片寂靜,除他之外再無其他客人。
他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該挑人多的時候再來的。
不過已經到了這當口,後悔也來不及了。
隻要童皓拿不出鼻煙壺,一切好說。
沒等多久,店員捧了一個托盤出來,輕輕放在茶幾上。
童皓盯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頭挑開蓋著的絨緞:“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看,這是不是你家的鼻煙壺。”
不用他說,這人已經瞪大眼睛湊了上來。
拿著放大鏡,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瞧,甚至連每一處細微的地方都沒放過。
特麼的……
還真是他那個。
“那你……”這人幾乎要忍不住質疑,捏著鼻煙壺的手都有些顫抖。
童皓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嗯?我怎麼了?”
你問啊,隻要你敢問我上回砸的是哪個鼻煙壺,我特麼抽不死你!
這人到底是沒敢問,哼哧哼哧猶豫半晌,雖然不明白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老老實實拿了鼻煙壺走了。
看著他遠去,童皓把當票交給店員,心裡懸著的巨石終於放了下來。
還好還好,他這學費到底還是沒交上。
他這邊剛得手,不少人都得了消息。
聽說真如沈風眠所說,把那人弄了個灰頭土臉,眾人都若有所思。
等童皓第二天甩開童瑤,興衝衝跑去臻品齋報喜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不少老熟人。
“小三兒?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