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一出門,就遇到了幾個好事的。
一反常態地迎上來,跟他又是打招呼,又是寒喧的。
“哎呀,秦總果然還是你有本事啊,有個那麼本事的兒子。”
“我們這群老家夥裡頭啊,隻有你最瀟灑,你瞧瞧,這西裝筆挺的,人模狗樣啊……”
秦浪有點懵,聽著他們的吹捧有點想笑,但又感覺哪裡不對。
這到底是在罵他呢,還是在罵他呢?
沒等他想出個三五七,那些人已經拉著他朝前走了:“走走走,哥幾個好久沒聚了,一起坐坐。”
“對對對,走走走。”
秦浪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拖走了。
以前的各種聚會,他從來不參加。
因為其他人說的那些古董啊行情啊,他都不了解,說不上話,說錯話還被人嫌棄,何必去自討苦吃。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眾人所有話題都是圍著他來的,他說什麼都有人附和。
剛開始他還有點奇怪,久了就習慣成自然了,被人捧得飄飄欲仙。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棒!
當然,談起生意,遇到好東西,他也是得買一買的。
古玩這個圈,坑人的招數太多了。
秦浪以前有他媳婦把關,基本吃不到虧,後來他兒子又接手,眾人和他也打不上什麼交道。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住出來了!
秦雪舞最近很忙,等抽出空閒了,便過去看秦浪,結果撲了個空。
“他人呢?”他看了眼車庫,車子也沒開出去。
司機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很忐忑地道:“秦先生這幾天都是有人接送的,他好像在談生意,不準我管。”
他是秦雪舞安排的,秦浪一直防著他。
這一點秦雪舞也知道,他皺了皺眉:“談生意?”
他談的哪門子生意?
想起那銅壺,秦雪舞臉一黑,暗道不好,直接打了個電話問秦浪在哪裡。
秦浪喝得有點高,大著舌頭笑道:“我在發,發財呢!哎呀,這個給我留著,留著!跟你們講啊,誰都不許……嗝,跟我搶!”
秦雪舞一聽就直覺不妙,額角青筋直跳,厲聲喝道:“你在哪裡!”
等他殺過去,那邊聚會早都結束了。
秦浪躺在沙發上,抱著一個大花瓶,美得冒泡:“哎呀,發財了發財了……”
“爸,你起來。”秦雪舞瞥了一眼,想把他拉起來。
“看!”秦浪把花瓶舉起來,笑容滿麵:“青花!全世界隻有三百件!我搶的!”
確實是青花。
但是這東西已經假得不能再假了,顯然是倉促造就,連瑕疵都沒來得及遮掩。
秦雪舞心裡知道不好,但跟個醉鬼說不上什麼,直接叫人來把他拉了回去。
這一夜,他沒有回家去。
看著連睡覺都抽不出來的那個“青花”,秦雪舞看得牙疼。
他壓著脾氣,想找人過來,讓他們去查一下今晚他爸是跟誰喝的酒。
轉念又否定了。
他爸雖然醉了,但很清楚地知道懷裡抱的是青花,而且,不是彆人強賣給他的,是他搶的。
這也賴不著彆人,要怪也隻能怪他爸不著調,不懂裝懂,著了彆人的道。
秦雪舞盯著那花瓶,心都在滴血。
青花啊!
鬼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