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眠可不知道秦雪舞心裡頭是怎麼想的,也沒在意:“對了,友情提醒一下,其實想確定東西是不是真的,還有個最終方法。”
“嗯?”
對上秦雪舞疑惑的目光,沈風眠咧嘴一笑:“送去拍賣。”
上回有人邀請過他去參加拍賣會,不過他沒時間,就沒去。
秦雪舞自然是知道這法子的,可是如果送了贗品過去,他這臉也沒地方擱……
他謝過了沈風眠的好意,轉身走了。
下午沈風眠就聽說,秦家出事了。
秦浪這人,固執霸道,以前有老爹罩著,老婆慣著,越發脾氣暴烈。
一個假扳指,非說是真的,還讓賣兩百萬,少一塊錢不賣。
誰的話也聽不進,還想跑去珍緣館砸場子,把兒子秦雪舞逼得沒辦法,隻能答應他送去拍賣會試試。
結果人家那有一枚真正的血玉扳指,一對比,原先秦浪那枚看著不錯的扳指就不忍直視了。
童皓一邊轉述著當時的精彩場景,一邊嘿嘿直樂:“都說那扳指是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那顏色,那打磨,嘖嘖嘖!”
“其實剛開始還是精致的。”沈風眠搖了搖頭:“怕是他們一直盤玩,加速了它垮的進程。”
正常的器物,越是盤玩,越是精美,尤其有包漿之後,更是美不勝收。
但是假的血玉,本身就不經造,又被人反複把玩,沾了汗漬可不就加快了這速度。
“原來是這樣啊。”童皓搖搖頭:“沒聽說過,不過秦伯父好像挺看重的,肯定沒少把玩,他這幾天朋友圈裡全是這扳指的視頻。”
這就對上了。
沈風眠嗯了一聲,挑了本書慢慢地看:“等著吧,這事這兩天就該有結果了。”
結果沒等到第二天,當天晚上就聽說秦浪找了人跑去把他娘給帶去堵了珍緣館,氣得秦雪舞當眾發了脾氣。
父子倆鬨起來,秦浪本就又氣又急,加上一直對他還算孝順體貼的兒子突然翻臉,他麵子過不去,惱羞成怒地砸了客人一件珍品瓷器,結果當場被人揪著了,讓賠幾百萬。
原本如果隻是這樣的話,秦雪舞可能還會拉一把,但是誰知道當時亂烘烘的,他奶奶又急又氣,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過去了。
秦雪舞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完全沒再搭理被人揪住脫不開身的秦浪。
賠幾百萬,秦浪是沒有的,或許是之前有,但現在也沒了。
他這次回來,乾啥啥不順,每每想撿漏,次次被打眼。
最後的本錢也在血玉扳指上頭摔了個大跟頭,拿不出錢,人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報了警,把他弄進局子裡去了。
秦清悅本來在做實驗,接到電話立刻趕到了醫院。
她衣服都沒換,著急上火的跑到醫院,就聽說奶奶已經到住院部去了。
趕到病房,正好迎麵碰上秦雪舞:“哥……”
秦雪舞做了個手勢,側身讓她看了看:“奶奶睡著了,我們出去說。”
“不是,奶奶怎麼樣了?”秦清悅很著急,眼眶都紅了:“你剛才說是在店子裡出的事?你為什麼帶奶奶去店子裡?醫生說了她得靜養!”
秦雪舞拉著她走到走廊的儘頭,麵色冷凝:“是……爸帶奶奶過去的,我一開始都不知道……”
等他完整地把這些事說完,秦清悅眼睛的怒火都要化為實質了:“他神經病啊!他虧不虧本關奶奶什麼事!”
“他是想讓奶奶勸我,讓我給他善後。”秦雪舞按了按額角,有些頭疼:“剛才警方打了電話過來,我得過去錄筆錄,奶奶這沒什麼事了,悅悅你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不準去!就該讓他在牢裡呆一輩子!”秦清悅一把拉住他,氣得眼睛通紅的:“他害死了我媽,氣死了爺爺,現在又要害死奶奶了,哥,你清醒一點,那根本就不是個人,你管他去死啊!?”
秦清悅完全呆住了,他知道他們父女倆不對付,但是真的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知到……清悅恨爸恨到想他死?
“悅悅……”秦雪舞張了張嘴,感覺胸口一片冰涼:“媽和爺爺不是……不,這不重要,你不想我去救爸?為什麼?”
既然已經撕開了,秦清悅也狠下了心。
反正都已經走到這一步,她也無謂讓他知道真相。
她慢慢地鬆開拉著他衣袖的手,斂了怒容,緩緩抬起頭,赤紅著眼睛,一字一頓:“那扳指,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