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盛堂二樓,因為到了中午時分,所以客人也漸漸少了。
宋掌櫃也終於有空閒找薄清嶸問事了,他掩上門,細細盤問了一番。
“……他就是一直誇我,一直誇我。”薄清嶸抿了抿唇,頗為不自在地道:“後麵他就拐回來,說要換瓷瓶,我……答應了。”
換不換瓷瓶,宋掌櫃並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沈風眠這一趟的目的,那瓷瓶是有點意思,但也就那樣,他們還是收高了的,甚至都不如釉裡紅價值高。
沈風眠特意跑過來,就為了換這麼個玩意?
宋掌櫃盯著薄清嶸,皺著眉頭狐疑地道:“他就沒說彆的?沒問你彆的事?你們聊了這麼久,就說了這個?”
“嗯,啊,是啊。”薄清嶸有苦難言。
他失口說出了梅舟的事情,關於他腿斷,說出來倒沒什麼,反正沈風眠會知道的。
但是宋叔特彆愛念叨,本來為了之前的事情,宋叔就一直埋怨他,這要是讓他知道了,他肯定得念叨半個月。
為了自己的耳朵,薄清嶸一早就想好決定隱下這個事兒。
反正,就算他不說,沈風眠總會知道的,不是麼?
看著他眼神飄忽的樣子,宋掌櫃端起茶喝了一口,心中不悅,但沒表現出來。
“嗯,這就好。”
見他不再追問,薄清嶸鬆了口氣,起身把瓷瓶裡的富貴竹給拔了出來:“這玩意看著就惡心,嘖!”
他直接把幾根竹子都扔在了垃圾筒裡,再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
宋掌櫃沒動身,隻在薄清嶸倒不出裡麵東西的時候,讓他拿手掏一掏。
東西有點緊,薄清嶸一門心思想扯出來,索性真的捋起袖子伸手進去,專心致誌地掏著。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宋掌櫃冷不丁地道:“他沒有說起梅舟?”
“啊?”薄清嶸手一抖,暗自慶幸塞在了瓶子裡,宋叔看不到。
他鼻尖滲了汗,勉強笑了笑:“倒是提過一嘴,說那三百幅畫看著眼熟,我說都是白紙黑墨畫的,我看啥都眼熟……然後沈風眠就沒提這一茬了。”
宋掌櫃差點嗆到,把杯子放在茶幾上。
說出這種話,沈風眠沒笑話他已經算是涵養極好了。
他都懶得再搭理薄清嶸,索性起身:“我去睡會。”
眼不見,心不煩!看著都糟心。
等他出去了,薄清嶸才籲了口氣,渾身都放鬆下來。
總算是瞞過去了,宋叔老是喜歡玩這招!
他把這瓷瓶清理乾淨,拉開窗簾透口氣。
無意中往樓下一瞟,卻驚訝地發現,臻品齋門口擠了一堆人。
什麼情況?難道臻品齋也搞了什麼活動?
轉念一想,薄清嶸不屑地嘖了一聲。
他們玩爛了的,這沈風眠拾人牙慧,可真夠沒品的!
轉身走出去,薄清嶸找來一個店員,一指對麵:“他們在鬨騰什麼?你過去瞧瞧。”
“哦哦,老板,我剛才去過了呢,那沈老板放話了,說是免費幫忙鑒定寶貝真偽,不要錢哦!”
免費幫忙鑒定?
薄清嶸怔住,頓了頓才嗤道:“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