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微微挑眉,也不遮掩,直接點頭,“不錯,這份嫁妝我和二郎一人一半,我也應承了祖父,待他成年生子後便將這一半送還給他。”
“那就把這個承諾寫下來吧,”趙仲輿將紙筆朝她推了推,道:“把嫁妝單子上應該屬於他的那一份寫下來,簽章,一式兩份,你拿一份,我們家中留存一份,待他成年生子,我們會去做見證分割。”
趙含章上前接過紙筆,微微笑了笑,抬起眼眸看向趙仲輿,“叔祖大義,三娘先替二郎謝過了。”
趙仲輿麵色嚴肅,“你不嫌我多事便好,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隻是不相信傅家。”
傅長容太殷勤了,傅家也太著急迎娶趙含章,他既感動又懷疑,隻能和趙含章要個保障。
那些東西既然是大哥留給兩個孩子的,那就不能平白落到傅家的口袋裡。
趙含章也不含糊,寫下承諾書,但具體的嫁妝太多,她不可能全部背下來,所以她沒寫。
趙含章想到自己就要離開洛陽,雖然有點兒不忍,但還是忍不住坑一把這位叔祖,“叔祖父,您也知道,喪禮過後我們姐弟二人要扶棺回鄉,此回歸鄉,少則一二年,多則三四年,洛陽這邊的產業不好經營,而且……”
趙含章苦笑道:“您也知道,我是女子,二郎又是那樣子,這些產業在我們手中彆說賺錢,怕是不虧錢都難,所以我想出讓一部分給您。”
趙仲輿一愣,蹙眉,“你要賣嫁妝?”
趙含章歎息一聲道:“金銀比較好攜帶,也可長存,我和二郎都不是擅長經營之人,有現銀總比經營鋪麵田莊要好。”
“或者叔祖父願意拿家鄉的田產鋪麵與我交換也行,”趙含章道:“我們此次回鄉會多留幾年,若停留的時間足夠長,二郎說不定會在鄉裡尋覓良緣,家鄉的資產多點兒也好說親。而且家鄉那裡親族多,也更好經營。”
趙仲輿沉思,趙含章手中的嫁妝有哪些他都是知道的,那些產業囊括豐富,不僅有洛陽的,也有長安和汝南的,各地資產皆有。
其中以洛陽和長安的最值錢。
雖然現在和長安的聯係薄弱,但那畢竟是大城,一旦平定,長安和洛陽的資產可比汝南的好太多了。
隻是這事兒傳出去可不好聽,而且這個侄孫女……
趙仲輿有些懷疑的看向她,她是真心想換,還是假意設套?
趙含章當然是真心想換,她還道:“此事不必告訴彆人,我們自己立契,我將地契和房契交給叔祖,外人問起來,隻說是我托叔祖和伯父幫忙經營。”
她道:“我和二郎年紀小,仰仗親族也是情理之中。”
也就是說,這是私下交易,不會體現在嫁妝單子上,規避了名聲風險。
但他們又私下定了契約,現在趙仲輿是趙氏的族長,趙濟是上蔡伯,趙含章也不可能反悔。
天時地利人和,趙仲輿權衡過後還是點頭應下了。
趙含章便道:“那就讓成伯去交割吧,這些資產我也不熟,讓他來辦最合適不過。”
趙仲輿也更加放心和滿意,點了點頭。
趙含章把寫好的承諾書交給趙仲輿,起身行禮後帶著有些恍惚的王氏離開。
出了書房老遠,王氏才反應過來,忙拽住趙含章問,“三娘,你怎麼就把那些產業賤賣了?那可是你祖父千挑萬選給你留下的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