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輿臉色黑紅,怒目瞪向趙濟,“那是她的嫁妝嗎?那是二郎的家產!之前她是當著你的麵簽的契書,那些東西是他們姐弟的,隻要最後這筆錢能回到二郎手裡,你管她怎麼處理呢,你怒什麼,難道你還想把那些東西也據為己有嗎?”
趙濟臉色羞紅,辯解道:“兒子沒有。”
“既沒有,你為何抱怨,為何將他們丟棄?你真是,你真是……”趙仲輿氣得手腳發軟,心頭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趙濟大驚,連忙上前扶住,“父親,父親——”
吳氏也嚇壞了,趙仲輿要是出事,那可就是他們氣死的,若是傳出如此不孝的名聲,不僅他們夫妻兩個,他們的孩子也完了。
吳氏連忙上前和趙濟一起將人扶到床上,然後跑出去讓人去請大夫。
趙仲輿現在升官了,住的離中帳不是很遠,東海王聽說他病了,很乾脆的讓一個太醫去為他看診。
太醫的診斷很快出來,“勞累過度,加之驚怒交加之下便暈厥了,須得好好調理,注意休息,不得再動氣。”
趙仲輿就暈了半個時辰就醒來,不再動氣這一條就很艱難,因為他一醒來看見趙濟,臉色就開始不好看,心火開始往上冒。
太醫看了一下他的臉色,識趣的起身,還提醒了一句,“不可動氣,但實在壓不住就發出來吧,不然憋在心裡身體更不好。”
趙仲輿雖然一肚子的火,卻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麵和兒子兒媳發,等太醫離開,他才壓著怒火重重的道:“著人回去找!”
“務必要把人和棺槨找回來,”他目光淩厲的看向趙濟,警告道:“二郎和三娘若沒事還好,要是他們和你伯父的棺槨找不回來,你這一輩子都完了,大郎會完,趙氏也要完!”
趙濟臉色發白。
趙仲輿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緊盯著他道:“你以為你大伯惡我,卻為何幾十年不分家?因為個人利益之上是小家,小家之上是大家,大家之上還有宗族!”
“你丟了大房母子三人,還丟了你大伯的棺槨,你以為借口戰亂便能合情合理嗎?”趙仲輿道:“不會有人相信你的,你妻子兒女一人不落,平安歸來,怎麼大房就一個人不剩?而且活人可以走丟,你伯父的棺槨呢?”
“那可是你大伯的棺槨,是他的棺槨啊!你怎麼不跟著一起丟了!”趙仲輿越說越氣,恨不得把這個兒子給丟出去讓他冷靜冷靜。
趙長輿有意讓趙濟繼承爵位時,族中便有人提議讓趙濟兼祧兩房,或是直接過繼趙濟。
一來是他不願,二是趙長輿也不願意,所以這事便不了了之。
雖然不了了之,但世人是默認趙濟繼承了趙長輿的爵位,那就應該待對方似父的,丟下“父親”的屍首獨自逃命,是會遭到世人唾棄的。
“此事若傳回宗族,便是我為族長也保不住你,更不要說士人也會羞與你為伍,趙濟,你做事之前就沒有想過後果嗎?”
趙濟和吳氏臉色慘白的跪在床前沒說話。
趙仲輿閉了閉眼道:“還跪著做什麼,還不快派人出去找!”
趙濟回過神來,連忙起身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