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刺史雖然做了掩飾,但趙含章還是發現了異常,尤其是最後倆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她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新鮮的血腥味。
至於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他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招待我等,那說明一時死不了,隻要不是當場死了,此事就沒那麼急,”趙含章揮手:“就是告訴你們一聲,夜深了,先生和千裡叔回去休息吧。”
汲淵思索起來,“他受傷,身邊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對外麵的控製肯定不及平時,女郎,我們要不要選幾個人讓他們跟著一起去壽春?”
趙含章本來沒想到這些的,一聽,立即側身,“來來來,先生,我們進帳再談一談。”
汲淵瞥了她一眼,轉身與她進去。
趙駒:……所以今晚到底還睡不睡了?
汲淵以前掌握的情報係統都交給了趙仲輿,他是族長,這是用趙氏的資源堆起來的,自然要交給他的。
而且趙含章也在有意的隔開自己和趙氏,那她就要培養完全屬於自己的人手。
這一次的機會就很難得。
“這一次灈陽被圍,他身邊肯定有很多缺口,送人進去最合適。”汲淵道:“得多挑幾個,可惜時間緊,來不及細細挑選,千裡,你那裡可有好的人選?”
作為趙氏前任部曲首領,趙駒當然也奉命選派過細作,對這種流程很熟悉,所以他想了想後道:“這次帶來的部曲都不太合適,隻能從底下挑選。”
汲淵:“可他們都是才招進來的,未必忠誠。”
趙駒道:“我知道幾個還算機靈,又有家人一塊兒投靠來的。”
汲淵鬆了一口氣,“品性如何?”
“時間太短,也看不太出來,但從他們對家人的態度來看,倒是重情。”
“那就可以一用。”
趙含章道:“先把人找來,我們一個一個的談,送去做細作,也要他們心甘情願才好。”
但做細作危險性極高,而且孤身在敵軍中,對身心的考驗都很強大。
如果不威逼,那就隻能利誘。
趙含章道:“這一次招的人似乎都很不喜歡分田地,那我們就分房子,分錢,分糧食,再許他們家中一個讀書的名額。”
這個待遇,連汲先生都忍不住心動。
他問道:“許如此重利,女郎想要他們做什麼呢?”
趙含章道:“先讓他們潛伏下來,也不需要做什麼,就當做自己的確是何刺史的人,平時隻要傳遞一些何刺史和壽春的消息,等將來需要用到他們做不一樣的事時,自會有人去通知他們。”
汲淵:“那這個人選就得好好的選了,不僅要忠誠和機靈,還要夠聰明才行。”
趙含章當甩手掌櫃,“此事就托付給汲先生了。”
汲淵回神,“大軍要在灈陽駐紮幾日?”
趙含章道:“我倒是不介意多駐紮幾日,隻怕何刺史不願。”
“我明白了,我明天就把人選出來。”
於是汲淵拉著趙駒回去,把他認為還不錯的人挑出來,儘量將人的生平都摸清楚,倆人幾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他們挑了一晚上的人一個一個的叫到跟前來見。